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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她沉溺 (是夏)


  许言溪放下筷子,点头:“我点的外卖,把蛋糕送给小姑娘了,她很可爱对不对?”
  江以渐没仔细看父女俩的模样,含糊应了声,顿了顿,微不可察的蹙起眉:“他们只是陌生人。”
  “可是我喜欢啊,”许言溪歪了歪头,眉眼弯弯,瞳孔深处落入了灯光,漂亮到惊艳:“她好乖。”
  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
  江以渐失笑,没有再说什么,用公筷给她夹了菜。
  吃过饭后,许言溪想付钱,却被服务员告知他已经付过了。
  “说好我请你吃饭的。”
  寻荫亭巷不允许机动车行驶,他们把车停在了附近的一个商场,这段路要走着过去。
  夜晚的都市更显繁华,道路两侧是装饰古色古香的店铺,游人如织,霓虹灯交相辉映。
  女孩在他前面,长发随意挽起,裙摆浮动间露出莹润笔直的小腿,高束腰的设定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线。
  江以渐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声音无波无澜:“等下次吧。”
  总要找理由见见她的,哪怕是拿捏着普通朋友的距离,把所有渴求和欲/望尽数压下,只要能看她一眼就好。
  不然该怎么做呢?
  若是能少爱一点点,费劲心思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说句话都要小心措辞。
  他想过无数卑劣不堪的方式,最终还是败给了舍不得。
  穹顶的月亮只是短暂的坠落在了他怀里,他却贪心的想要更多,像掌心的沙子,握的越紧,流失的越快。
  许言溪转身看他,弯了弯唇角:“那要等好久了。”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轻飘飘灌入他的耳蜗:“我过几天打算回南塘。”
  她接到了医生的电话,说那个人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
  全身器官都在逐渐衰竭,清醒时间少之又少,恐怕撑不了一个月了。
  医生发来一段视频给她,那个曾经英俊威严的男人,瘦的脱了相,躺在纯白色病房里,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戴着氧气面罩的嘴唇不断翕动。
  医生说:“他在叫溪溪。”
  这又算什么呢?
  唯有的清醒时间叫她的名字,不觉得浪费吗?
  许言溪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别的情绪,胸口像是破了个洞,有风呼啸而过,空落冰冷。
  “这次要走多久?”
  许言溪笑了笑:“很快就回来了。”
  她一点都不喜欢南塘。
  ———
  江以渐把车停在了小区楼下,见她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忽然哑声叫了她的名字。
  “溪溪。”
  许言溪闻言疑惑的转头:“怎么了?”
  枝桠的影子从车前窗上扫过,衬得他面色晦暗不明。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唇角绷紧,手臂上青筋凸起。
  仿佛梦魇,他近乎自虐的一遍遍回忆那个晚上,他的女孩亲口说了讨厌。
  “没有啊,”许言溪有点好笑:“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啊,宝贝。
  江以渐眸色剧烈的翻涌着,片刻,他抬手轻柔的摸了摸女孩的发:“很晚了,快回去吧。”
  女孩下了车,他骤然脱力,闭上眼向后仰靠在椅背上。
  过了大概三分钟,车窗突然被人敲响。
  他缓缓睁开眼睛,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发动车子。
  敲击声更急促了,他不耐蹙眉,降下车窗刚想发作,意外的看到了熟悉的小脸。
  女孩双手支在车窗上,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用与他如出一辙的语调问道:“江以渐,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她语调轻快,像一根羽毛搔弄心尖,漾起阵阵涟漪。
  江以渐动作一顿,灼灼目光掠过她精致的小脸,他声线沉谙:“溪溪,别闹了。”
  他一如既往的冷淡,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垂下的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好似在死死压抑自己的情绪。
  女孩依旧扒着车窗,在夜色下,宛如蛊惑人心的妖/精:“那你愿意吗?”
  就是这么没出息。
  压抑许久的感情溃不成军,江以渐再也克制不住,拉开车门,大步朝她走过去。
  小区绿化做的不错,风一吹,枝桠摇晃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他将女孩抵在车门上,冰凉的指腹划过女孩的细腻的脸,接着五指用力,卡在了她细白脆弱的脖颈处,声线颤抖的不像话:“许言溪。”
  明亮的车前灯晃的他眼尾猩红,江以渐喉结剧烈的滚动着,漆黑的眸里仿佛燃起了一簇火,一字一顿:“你别玩我。”
  他会死的。
  许言溪弯唇轻笑,目光坦然的与他对视,红唇微勾,字字如刀:“我创作又遇到了瓶颈,许家人也总是不让我省心,”
  顿了顿,她轻声说道:“我考虑了好久,还是你最合适。”
  她经常失眠,写歌不顺利,许家的事让她心烦意乱,脾气变得越来越糟糕。
  但是和江以渐在一起,她会放松很多。
  合适。
  果然是他最爱的女孩,惯会拿捏着他的软肋,往他心上戳刀子。
  满腔热情似乎一下子被浇灭,心脏泛起密密匝匝的疼,明明亲密不过,他却有一种熟悉的、即将失去的惶恐。
  “溪溪,”他有点难过,只是一点而已:“你不能这么对我。”


第19章 唇齿 你是不是很得意。
  极致浓重的夜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 许言溪被男人抵着,紧贴在车身上,她穿着高跟鞋, 依然要仰头才能与他对视,分明是处于劣势地位, 她却丝毫没有慌乱。
  粉白的指尖轻轻点了点男人心口的位置,她笑意吟吟, 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吗?”
  江以渐沉默不语, 眸色沉沉, 直直望向她的眼睛,妄图从里面找出一丝动情。
  可是什么都没有。
  “许言溪。”他面无表情,卡在她脖颈上的手指逐渐用力。
  细软的发丝从他手上拂过, 有柑橘的香味在空气中浮动,江以渐低下头,缓缓靠近女孩,直到与她呼吸相闻。
  片刻,他自嘲的笑了声:“你是不是很得意?”
  再一次, 又一次, 他栽在她身上。
  许言溪拧眉,觉得他的话莫名其妙:“我又没有逼过你———”
  视野骤然变窄, 剩下的话尽数被他吞入了唇齿中。
  冰凉的指尖顺着她的脖颈攀附而上, 落在了敏/感的耳后轻蹭摩擦。
  几乎同一时间, 她腿软的要站不住。
  许言溪被迫仰着头,全身的重量都落在了他怀里。
  掐在她下巴的手力道倏然增大, 她吃痛,不自觉松开了齿关,方便他吻的更深。
  意识沉浮中, 她恍然听到男人在耳边低低的“嗯”了一声。
  像是错觉,又无比真实。
  ———那你愿意吗?
  ———嗯。
  清楚后果,甘之如饴。
  *
  许言溪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今晚发生的一切,如同过电影般,一帧帧一幕幕在眼前拉长。
  她对安眠药有了耐受,习惯性倒出两粒药片时,她动作稍顿,又多加了一片。
  得益于多加的那片安眠药,醒来时已经接近十点,意识尚未清醒,她躺在床上缓了一小会,才拿起手机。
  “搬砖小分队”里的消息轮了好几圈,以飞快的速度不断刷新着。
  云黎早已在群聊中和梁疏月建立起了友好同盟关系,时常互通有无,分享一些绝版番外篇。
  梁疏月:【唉,我有个朋友,昨天和她前男友复合了。】
  看到这段话,许言溪虎躯一震,心虚的以为梁疏月在暗戳戳内涵她。
  作为梁疏月的死忠粉,云黎第一时间响应:【破镜重圆呀,挺好的。】
  梁疏月语不惊人死不休:【今天在闹分手了。】
  云黎:【…………】
  许言溪:“…………”
  她想了想,私戳了梁疏月。
  【你的说刚复合就闹分手的朋友,确定是真的?】
  梁疏月发出来一串问号,言之凿凿:【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人品。】
  许言溪组织着措辞,在屏幕上打字:【刚好我也有一个朋友。】
  梁疏月顿时福至心灵:【懂了,无中生友。】
  许言溪:“…………”
  她不想和梁疏月聊天了。
  ———
  自从那天过后,他们就没有联系过,平静的一如往常,许言溪难免怀疑那天晚上的事是不是她的错觉。
  不过她没时间想那么多,医生又打了几个电话,说下了病危通知书。
  许言溪订了最近的一趟航班,从北城直飞南塘,落地时刚好下午两点。
  来之前订了酒店,她不准备长待,没带多少东西,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在办公室里,见到了和她通过电话的主治医生。
  医生简单说明了情况之后,明里暗里的透露着一层意思“病人情况不容乐观,但我们会尽力救治”。
  许言溪反应平淡:“辛苦了。”
  “有些用药方案和治疗措施,必须通过家属签字,许先生这儿只有一个护工,做不了主也担不住责任。”
  许言溪愣了愣:“他妻子和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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