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起诉?
她不是没想过拿着确凿有力的证据把谭玉茗直接告上法庭,但这招定是行不通。
她敢笃定,就算窦忠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出于对外头那个女人亏欠的情分,也一定会力保谭玉茗。
窦瑶掰折把玩着手中的墨镜默了半晌,抬眼看向前座的卫诚洲。勾起嘴角,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知道古代的死刑,我最欣赏哪一种吗?”
像是个不相干的问题。卫诚洲摇了摇头,问:“哪种?”
“凌迟。”窦瑶说。
“一刀子杀死,未免太痛快了。”她折起镜架,扬起手中的墨镜比划了一下:“慢慢、慢慢的,一刀子、一刀子剜下去,直到皮开肉绽,心脏爆破。每一刀都像是不致命,但,其实刀刀都致命。”
“那些心脏不好的,比起被刀子杀死,会不会是先吓死的?”她像是想起了些什么,轻呲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收回手,指尖搭着镜框轻敲了敲:“诚洲哥,你说,我的存在,像不像那把能凌迟她的刀子?”
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卫诚洲在她身上隐约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沈岑?怎么会……
窦瑶抬起眼,撞上他似在惊讶的视线,问:“诚洲哥,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我了?还是,被我吓到了?”
“没有,就是……”卫诚洲犹豫了一下,如实道:“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不太一样?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这一点,还是那位告诉她的。
窦瑶挑眉低笑了声:“是吗?”
她的样子很陌生,让人莫名心底发寒。
卫诚洲掩饰着咳了一声,回归之前的话题:“那之后,谭玉茗那里,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地方吗?”
“之后?削权。谭玉茗手中窦家的占股,我全要。”窦瑶丢开了手里的墨镜,往后靠了靠。瞥了眼开车的司机,说:“具体的安排,我会私下再交代给你。”
“这恐怕有难度。谭玉茗很擅长笼络人心,在集团虽然时日不长,但已经算是站稳脚跟了。我之前不是没调查过她,但她做事很严谨,在工作上轻易让人抓不出错处。”卫诚洲坦诚道,“这样的议案不说股东那边会不会通过,单看一直对她持看好态度的董事长,就不会应允这样的局面出现。”
“你是不是忘了?集团的决策权可不单在窦董事长那儿。” 窦瑶话音顿了一下,话外有话道:“再者,人不可能不犯错。既然我都回来了,谭玉茗她,就一定会犯错。”
即使不犯错,她也能有办法给她造出纰漏来。
“你是想说服夫人?”卫诚洲听懂了她的意思,不太有把握,道:“可夫人做事一向守原则。就连谭玉茗进窦家这么些年,夫人也是为大局着想事事退让,从来没跟董事长撕破过脸。这么大的事,夫人恐怕未必会站你这头。”
“谁说不是呢?”窦瑶自嘲般笑了一下,“那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静了片刻,她的视线转向了专注开车的司机,说:“对了,老周的儿子已经初三了吧?这转眼就要升学考试了,诚洲哥你得帮着打点一下。进一个好的学校,对孩子的未来很重要。打点的费用问题不要有顾虑,我会看着办的。”
卫诚洲会意,应了声:“好。”
开车的司机听到了这番话,忙回头致谢:“谢谢窦小姐,窦小姐费心了。”
“应该的。”窦瑶嘴角翘了翘,“今天听到的话……”
她欲言又止,细察司机的反应。
司机在窦家工作了有数十年了,大小事都会过他的耳。就是因为嘴巴紧才干的久,很有眼力地接上了话:“我耳朵不太好,有时候听不太清声。好些年的老毛病了。刚刚赶巧又犯了病,这周围的声啊,一点都没能听到。”
“很好,回头我会再给老周你拨笔营养费。”窦瑶满意道。闷声稍作思考,另起了个话头:“我听管家说谭小姐近来常抱怨身边缺人照顾。这样吧,过些日子我找个机会把老周你给谭小姐调过去,你去替她开一段时间的车。没意见吧?”
“怎么敢有意见?能为窦小姐办事,是我老周的荣幸。”司机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允诺道:“放心吧窦小姐,我一定替您办好这差事。”
第56章 :找男人去!……
窦忠柱说是给窦瑶接风, 原是计划摆个家宴叫上些叔伯们一块儿来热闹一下。
但窦瑶拒绝了,她只想图个清静。
窦忠柱难得没勉强她。许是对她有愧,归家后对她嘘寒问暖了一阵, 特意命厨房多做几道她爱吃的菜品。
临饭点,范怡萍也回来了。
菜品陆续上桌。
待主位的窦忠柱落座后, 她才默不作声地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回了家, 窦瑶跟谭玉茗免不了有正面交锋的时候。
在餐桌边面对面落了座, 互看对方一眼,神色皆是莫测。
窦忠柱起了个话头, 话题重点无非是窦瑶归家后的安排问题, 简单聊了一两句。
谭玉茗顺势接过话。夹起一筷子糖藕, 放到窦瑶的碗里,主动与她找话聊:“瑶瑶,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一直避着我不见?是还在怪我?还是……听了旁人的挑唆,对我生了什么误会?”
旁人的挑唆?她这暗指的, 该是卫诚洲吧。
先发制人?
窦瑶的视线落在碗中的糖藕上,拿筷拨开,微微一笑:“是不是误会, 玉茗姐不是比我清楚吗?”
“这事确实是我的错, 是姐姐对不起你。不该让你在那样恶劣的天气里让你去替我跑腿送画的。”谭玉茗的声低了下去,自责道:“我事前也不知道孙老师住的那么偏, 要早知道,我也一定不会放心让你去。”
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就是这硬挤出的眼泪怎么看都很假。
“恶劣的天气?跑腿送画?住的偏?”窦瑶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她为自己找的这几个借口,点头道:“嗯,这些理由, 听着倒是很合理。不过,玉茗姐是不是漏了最重要的一点没说?我开的那辆车,要不是被人动过……”
窦忠柱咳了一声,阻了她的话音。见窦瑶循声看了过来,他回头假意训斥随侍在侧的管家:“这蟹粉豆腐是怎么回事?这么咸!还让不让人吃了?”
“老爷,实在抱歉,是我工作疏漏。”管家急忙躬身道,“我这就让厨房重新做一盘。”
“算了,胃口都没了。”窦忠柱摆了摆手,道:“这菜就撤了吧。”
这番话像是有意说给她听的。
窦忠柱一向主张以和为贵。如今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自然是秉承表面和气的原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窦瑶本就没指望在这个家里能有谁会替她做主,没觉得意外。视线在主位处短暂停留了片刻,面无异色地看向桌对面的谭玉茗,正巧撞见她得逞般勾起了嘴角。
谭玉茗见她看了过来,收敛了一下得意的神色。抬指拭去眼角强行挤出的几滴眼泪,话音温柔道:“瑶瑶,听说你最近在看心理医生?是那次车祸造成的吗?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
话音关切,乍一听似关心。只是窦瑶又不是傻子,她这话外音再明显不过了,是在长辈们面前有意摆她一道。
以窦忠柱的谨慎度,在知晓继承人心理有问题的前提下,定不会过早地把公司大权交到她手上。
不过这事窦瑶不急,来日方长。
她去看心理医生这事,还是她让司机老周寻机把话带过去的。既然要获取对方的信任,必然得让对方捏着点把柄去投诚。
“你这又是打哪儿听说的?我们窦家,还有这么嘴碎的人吗?”窦瑶早有所料,配合着略略表现出一丝惊讶之色。夹了筷谭玉茗素来讨厌的青椒,放到她碗中,意有所指道:“还是说,是玉茗姐你在我身边安了什么眼线?”
“你这又是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谭玉茗匆忙看了窦忠柱一眼,解释道:“我是听外头有人说起,就多嘴关心一下。”
窦瑶拖长了语调“啊——”了一声,轻易就能看出她因心虚在紧张,噗呲一声笑了:“开个玩笑而已。看给你吓的。”
谭玉茗不接她这茬,又重复着问道:“那你,是在看心理医生吗?”
“嗯。”窦瑶点了点头爽快承认了,反问她:“不过比起这个,我失踪的这些天,玉茗姐就不好奇我都经历了些什么吗?”
“我怎么能只是好奇呢?我们一起长大,亲如姐妹。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我真的是快担心死了。”谭玉茗说。
“是吗?”窦瑶似听了个笑话般,又笑了一声,说:“那场车祸险些让我丢了命。但最糟糕的,是我的眼睛,在那段时间瞎了。”
她转头往主位看了一眼,声高了几分,刻意说给他听:“可我不敢回来啊。我怕我万一回来,比瞎了、死了,下场还要凄惨。”
窦忠柱伸筷的动作顿住。须臾,放下筷子,端杯喝水。
“天呐!简直太可怕了!”谭玉茗状似惊讶地捂了一下嘴,“那你的眼睛现在恢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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