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式宠鬼 (张时迈)

　　了啦背后的人逃跑了，张的呦是从正门进去。
　　一楼，窗子。
　　最大的可能是跳窗逃跑了！
　　张的呦车子停的位置非常巧合，如果抽象人从窗子跳下来，必经之路就是这里。
　　果然，一个瘦弱的身影闯进尹乐视线，她没多想，直接追了过去。
　　她小瞧了阳光对她的伤害，明明是初春，明明还不是正午，零零碎碎从树叶之间落下来的阳光，还是让她感觉到刺痛和阵阵眩晕。
　　她追不上，怎么追也追不上，倒在地上的最后一秒，她看见那人把鸭舌帽摘下来，散了一背长发。
　　原来是女的，这是她晕倒后的最后一个想法。
　　被人抱起来，他身上有好闻的烘焙蛋糕的味道，香香的。后来香味越来越浓，她饿得不行，一着急醒了过来。
　　大鬼蛋糕屋里，张的呦笑笑，“尹乐，你说你这人怎么叫都叫不醒，非得让我浪费了一块蛋糕才肯醒过来。”
　　尹乐脸上有点红，刺痛感和眩晕感不见了，她接过张的呦手中的蛋糕，多闻了几下。
　　张了啦坐在她身旁，把玩着手机，双手不停交替在屏幕上，不知和谁聊天，微信信息一条接着一条。
　　“了啦，谢谢你。”
　　“嗯？嗯。”张了啦丝毫不在意，头都没抬，继续发微信。
　　尹乐轻笑，心里很暖。
　　这对兄妹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外冷内热，真心实意对待别人。
　　张的呦去地窖拿了瓶红酒上来，“这可是我珍藏了好多年的红酒，珍贵着呢。”
　　“你自己做的吗？”尹乐走过去，问。
　　“当然。”张的呦重新傲娇起来。
　　“他真的天生的乐天派，多小的事情都能让他开心，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一定会很好。”尹乐看着他认真开红酒的样子，默默想。
　　张的呦不知在哪里拿了一个开瓶器，食指和拇指捏住刀片，拽出来。三根手指同时捏住开瓶器和瓶口，另一手握住瓶身。
　　刀片抵住铝箔纸，用力，旋转瓶身。
　　他的手很大也很灵活，手指修长，用力的时候，会有漂亮的骨节突显出来。
　　把钻子顶入木塞，旋转着进入，为了避免瓶口炸裂，他控制着力道。
　　到达足够深度后，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抬着开瓶器慢慢撤离，木塞被钻子带出来，最低端沾着点液体。
　　随着木塞的撤出，红酒的醇香也飘散出来，味道足以醉人。
　　张的呦拿了两支高脚杯，夹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中间。液体带点透红的紫色，缓缓流进干净透明的高脚杯里。
　　液体大概到了瓶身的三分之一，张的呦轻旋瓶底，快速收瓶，一滴红酒都没有低落。
　　“喝吧，美容养颜，青春永驻，包治百病，还能让你彻底不惧怕阳光。”他递给尹乐和了啦一人一杯。
　　原谅尹乐并不是一个品酒师，她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成功迎来了啦的白眼。
　　“唔。”很甜，接着就酸得不行，“啊——”
　　“好喝吗？”张的呦眯着眼睛，问她。
　　尹乐立刻摇头，过了一会又点点头，接着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张了啦喝光后，清清嗓子，“这回感觉好多了。”
　　“嗯。”张的呦斜靠在桌子旁，手指轻轻敲在桌子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了啦慢慢跟他说，俩人都没注意，尹乐把那瓶红酒全都喝了。
　　红酒后劲很足，尹乐并不清楚。
　　这瓶更甚，尹乐依然不清楚。
　　尹乐感觉身上有点热，她哼哼唧唧抱着了啦不松手，了啦甩开她，她又抱住的呦。
　　“呜呜呜——”她抱着张的呦的腰，跳着要亲他脸，张的呦只能被迫抬高下巴，不让她亲。
　　“尹乐，你喝醉了，快松手。”
　　“我没有醉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的意识是清醒的，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身体，怎么办？！”
　　“……”张的呦。
　　“……”张了啦。
　　*
　　【曾天琪（备注）：佳佳，原来你真的被人……包养了？】
　　【佳嘉家加：滚！】
　　【曾天琪（备注）：今天那个人是你什么人？】
　　【佳嘉家加：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
　　【曾天琪（备注）：佳佳，你别闹，快告诉我。】
　　【佳嘉家加：你猜。】
　　曾天琪不再说话，张了啦想，他应该是把手机摔了。
　　很好，她现在觉得很开心。


第五章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个女人吗？”张了啦倒一杯清水润喉，依靠在沙发背，修长的双腿交叠站着。
　　“我确定。”尹乐目光坚定，“从我房间的窗子里跳出来，只能经过这一条道路，不然一定会被大堂来参加葬礼的人看到，去我房间并袭击了你的人，一定是她不会错的。”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张了啦点点头，“她力气不算特别大，不然我现在的嗓子可能不只是哑了这么简单。”
　　“虽然，她没有胸。”
　　尹乐笑了一下，仰头在她胸前瞄了瞄，后者挺挺胸，一副骄傲的样子，“奥对，你要的口红，是不是这个色号？”她从衣架挂着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管口红，递给尹乐。
　　尹乐拿过口红，打开看了一眼，下结论：“口红没有被换过。”
　　“化妆师补妆的时候，口红磕到牙齿上，有个牙印，我不会记错的。”
　　“嗯。”张的呦坐在沙发上点点头，他用手指沾了一点口红，凑到鼻尖上，闭眼闻了闻。
　　过了几秒，他睁开眼睛，说：“没有毒品成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张了啦似乎对这件事情很上心，但是这种关注度，只是由于她过分重的好奇心。
　　“应该去查找今天那个女人的身份吗？”
　　尹乐摇摇头，“没有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凶手真身的可能性不大。”
　　凶手雇佣女人来故意混淆视听，故意转移可能关注这件事的人的注意力……各种可能都有。
　　“了啦，你该拍戏就去拍戏，别掺和这件事了。”张的呦说：“拍戏的时候也小心一些，让助理、经纪人时刻跟在身边。”
　　张了啦不愿意，被张的呦突然严肃的表情吓到，不情不愿说：“好吧，哥哥。如果有任何进展一定要告诉我。”
　　张了啦从沙发上起身回房间，开始想自己如果出去玩，应该换什么衣服。
　　“你好好想一想，还有什么地方可疑。”张的呦的表情变得和做蛋糕时一样认真。
　　补充：“所有你看到的、想到的、感觉到的细节都说出来。”
　　“下了保姆车之后，我感觉很冷。沈老师要给我穿他的衣服，我没要。”尹乐双手搭在膝盖上，认真的模样像是认真回答问题的小学生。
　　“接着，我们两个人一起进入星云酒店，进去之后，我感觉非常冷，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排除在这个时候有人给你注射什么东西的可能性吗？”张的呦微微皱着眉头，肥猫在他怀里转来转去，似乎也在替主人心烦。
　　尹乐认真的想了想，摇头：“我并不确定。当时我穿了超短裙，夜里有风，走完红毯之后两条腿都是僵的。”说着，尹乐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寒冷，瑟缩了一下肩膀。
　　“讨厌的倒春寒。”尹乐抱怨完，发现张的呦眼睛锁在她腿上。
　　她穿着粉色棉质的宽松居家服，长度到膝盖下面一点，由于她现在坐着，裙子只能盖住大腿，膝盖以下全都暴露在空气中。
　　“喂，你想干嘛？”张的呦蹲过来，呼吸喷在她小腿处，她着急抬腿踢他，被他两根手指捏住膝盖，“张的呦！”
　　他蹲跪在地上，把她一条腿抬起来，认认真真从上到下观察了一遍，另一条腿也一样。
　　终于下结论：“你以后的身体，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你死亡时的状态。刚刚我看了一下，没有针孔。”
　　“你少占我便宜。”尹乐推开他的肩膀，脸色有点不正常的红，毫不客气对他说。
　　后者表情却有点无辜，眨巴眨巴好看的眼睛。几秒后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冒犯了她。
　　他委屈的说了句：“对不起。”
　　尹乐后来想，他从小到大接触的女生只有妹妹和她没见过的哎呀阿姨。他情商很低，心中有什么想法就会去试试，男女有别这种事，不清楚也正常。
　　尹乐干咳两声，把话题引导正事上面来，“化妆师的嫌疑排除，我们下一个锁定的目标，应该是沈炎清？”
　　“对，你再和我说说，后来和他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间回到那晚的庆功晚会，沈炎清带她到沙发上坐下，递给她一杯热果汁，说是可以暖暖身子。
　　“我当时没有多想，直接喝了，果汁喝起来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酒店提供很多免费果汁，当时很多人都喝了。”
　　“还有，”尹乐停顿了一下，说：“他向我表白，我拒绝了。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可疑点。”
　　“唔，每个细节都很重要。”张的呦微皱眉头，深思，“看来我们必须搞到监控视频，警方那边结案很快，相信监控视频还没被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