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春 (皮卡丘不吐葡萄皮)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皮卡丘不吐葡萄皮
- 入库:04.12
容祁用鼻尖抵了下郑浅的,低声说着,“我就要出门了,你不想说点什么?”
郑浅原本就迟钝的脑回路被容祁这么一搅和,运转得更慢了。
她感到脸颊温度迅速升高,舌头也被烫的打了结,“说什么?小时候那种,一路顺风,千万失踪吗。”
容祁被她赌气的话逗笑,伸出两根手指捏了她的下巴,“你啊,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
郑浅诚恳的摇头,“不太会。”
小姑娘耳鬓的软发垂在脸颊边,一双乌黑的眼睛里蒙着曾雾气,唇瓣被她的白齿咬得涨红饱满。
一切都如此安宁和美好。
容祁滚了滚喉尖,拎着她的后领,撤开几分,“带小水来,是为了像今天中午一样,能让你平安无虞地来我身边,他们也不会说什么,你也用不着担心。”
“我就是想在出远门前多和你待在一起。”
一旁,被点名的小水伸了个懒腰,伸出前爪,又拉伸了后爪,翻了个身,靠着近处的郑浅再次睡下。
一抹温热隔着衣服透到皮肤,暖得郑浅打了个激灵。
接着,她感觉到容祁把她拥入怀中,替她省下了为着不惊醒小水而费的力气。
温暖席来,郑浅沉了心,颇有些昏昏欲睡。
容祁跟哄小孩儿似的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呢喃道:“睡会儿吧,我在。”
—
托了工具猫小水的福,在容祁外出前的几天,她多了不少和他独处的时光。
一天晚上,容祁把两分综艺合同拿给了她,让她签了保存好自己的那一份,等这边剧组的拍摄接近尾声就可以准备录制了。
郑浅把合同放回自己家,又翻开了手机的天气预报。
她一连观察了苏城近半个月的天气,无一例外都是下雨。
她怕容祁冻着,趁着他收拾箱子的时候又给他塞了一件厚外套,嘱咐他别感冒了。
到了容祁出发那天,郑浅跟车到了机场。
外面人多,她不方便下去,只能在车里一遍又一遍地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
容祁揉了揉女孩儿的发顶,“为了你,我一定照顾好自己。”
安洛受不了这种单身暴击,硬拉着容祁进了机场。
郑浅隔着玻璃,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坐回位子上。
孟清开车送她回家。
路上,郑浅收到了容祁登机前的消息,说山区信号不好,可能没办法及时和她联系,让她在家里乖乖等他回来。
他说,表现好,回来以后有份礼物要送给她。
郑浅回了个好,满心甜蜜。
她换掉了家里的旧挂历,特意买了一副漂亮的动物专定版挂历,每过一天就划掉一天。
这几天,她断断续续也会收到些容祁发来的消息,两人通了几次电话,时间过得也很快。
终于,在容祁出门后的第四天,他发了消息说镜头补拍完毕,后天就能回来。
那天刚好是周五,容祁是周日回来。
好不容易熬过了分别的最后两天,郑浅在周日的时候起了个大早,特意换了条新裙子。
那是赵钟思为了感谢郑浅把电影票让给她的谢礼。
米白色打底,浅黄色碎花铺在裙摆上,长度刚过膝盖,温柔又淑女。
容祁的飞机落地明市是下午三点。
出门前,郑浅填满了小水的食盆,又故意告诉孟清自己有事不能接机。
她在花店订了一束满天星,刚才店员发消息说花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能到她家楼下。
郑浅盘算好一切的时候,正好走到楼下大门。
往日空荡荡的门边,此时站了一个身穿长风衣的男人。
而男人手里,拿着那束郑浅订给容祁的满天星。
郑浅仅是看了一眼他的侧脸,脑子里的弦骤然绷紧。
她捏紧手指,竖起了全身的刺。
路海转过身,一步步走到郑浅面前,脸上颇有些动容,“小婳,好久不见了。”
郑浅咽了下喉咙,眼瞳里满是厌恶,“你来干什么。”
路海把花递到她手里,“我看到了送花订单上的名字,知道这是你的花。我说我是郑浅的爸爸,他就把花给我了。天气不好,就别让人家等着了。”
郑浅听着,笑了。
真体贴。
估摸着二十几年前,这个男人也是靠着一副虚伪的温柔骗了妈妈的感情,让还能在军队说上话的外公帮了他一把,进了自己下属转业后开的公司。
外公去世,外婆生病,他走得比谁都快。
郑浅抿着下唇,一股淡淡的腥味在她的口齿间弥漫开来。
她抬起手背擦掉了嘴上的血痕,把花拿到了自己手里,语气冷淡道:“我有事,先走了。”
从路海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叫住了郑浅,“小婳你等等。”
郑浅跟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外走。
路海皱眉,耐不住躁脾气地低吼了句,“你是要见容祁吧。”
“我说的事和他有关!”
第43章 春
郑浅住的偏,附近适合坐下来说话的地方只有一家开了四五年的奶茶店。
店铺面积不大,只摆了三四张圆桌和一些款式简单的小凳子,干净整洁。
墙上的电视对着里面,老旧的电视机顽强的咿咿呀呀,正播放着某养生品的广告。
郑浅盯了会儿电视,等老板送来了点好的饮品,
一杯珍珠奶茶,一杯草莓汁。
盛草莓汁的玻璃杯沿上还架着一只对半切开的草莓。
路海喝不惯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推远奶茶,顺手把郑浅那杯也拿开了,“这种小区治安不好,周围的设施也不齐全,你妈妈没帮你换套房子?下次爸爸在市中心给你看个好楼盘,把这里的房子卖了去付首付。”
郑浅扯了下嘴角,撩起眼皮,伸手把草莓汁挪回了自己面前。
她搅动插在里面的吸管,不咸不淡地说道,“这房子是外婆的,我愿意住。”
她看到路海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
如果今天不用去接容祁,郑浅不介意浪费点时间好好恶心他一下。
她喝了口草莓汁,淡淡地问道:“你有什么事,说吧。”
路海微微低头,抬手拨了下头发。
外面的一层乌黑之下露出了几缕银丝,鬓角也闪着银色的光泽。
他双手盖在脸上,用力搓了一下,“爸爸知道,你还在为当年我离开你们母女的事记恨,所以我不介意你打我的那一巴掌,这是我欠你们的。”
他看郑浅丝毫没有动容,继续说道:“人年纪一大就容易想起以前,我是真的后悔。可谁年轻的时候不会犯点错呢,我也是。我现在,只想好好补偿你们母女,特别是你。”
郑浅拨着玻璃杯里的泡沫,嗯了声,心想着等会儿开车的时候得快点了。
路海咽了下喉,“你和容祁……爸爸听说他是娱乐圈的明星,也知道娱乐圈里很乱,你可得保护好自己。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没有参与你的成长,所以你的婚姻大事,爸爸想替你把把关。”
郑浅盯着眼前的草莓汁,忽然有点喝不下去了。
她点开手机屏幕,算了下去机场的时间,觉得不能再和路海耗下去了。
她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离开了我和妈妈,那我们的一切都和你无关了。还有,你,不配说容祁不好。”
路海的脸被郑浅这句话激到了。
他今天是带着愧意来的,却被亲生女儿这么对待。
他强压着怒意,勉强端起旁边的冷饮灌了两口,清了清灼烫的嗓子。
郑浅扯了下嘴角,收了嘲讽的神色,准备结账走人。
路海看着她要走,忽的叫住了她,“婳婳,爸爸对不起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郑浅捏包的手顿时僵了一下。
这声婳婳,她怕是有十多年没听到过了。
曾几何时,这个名为父亲的男人,会去接她下课,会带她偷偷去买糖,会哄她入睡。
以前,她觉得那是亲情,是爱。
可是自从听母亲说了些他们以前的事时,只觉得这份亲情里还掺了些讨好外公的做作。
都说血浓于水。
郑浅觉得,秦海的血液里应该还流着肮脏的金子。
她偏头,睨了眼路海,“弥补?”
她轻笑了声,想看看这人能作到什么地步,“好啊,你想怎么弥补我们?”
路海闪了下眼,立刻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塞到郑浅手里,“容祁想和我们公司合作,可我没点头,所以合同也没签……”
郑浅低头,确实在文件袋里看到了东西。
她抬眼,“所以呢?”
路海弯了点唇,“你把这个给容祁,他肯定会感激你的,到时候,你也可以以这个为筹码,好好把控住他的心。”
郑浅听完,缓缓扬起了眉头。
如果放在她读大学那会儿,不谙世事,可能就真的要感激涕零了。
工作了这么些年,她也不是刚入职的小白了。
一切付出,皆有理由,皆因利益。
更何况是她爸爸这个本性难移的人。
郑浅把袋子放在桌上,“说吧,有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