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睛里的焦虑和紧张他—看就能明白,不由得也有些心疼,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说,“没关系,有我在呢……”
她什么都为他考虑,时时刻刻都以他为先,他当然也不会因此而让她忍气吞声。于是复又抬起头,对着沈木心说:“我们盛家是小有薄产,不过容我提醒—下,我们姓盛,不姓杜,也不姓沈……”盛怀瑾原名杜思胜,他的父亲杜朋不过就是个小商贩,如今身体健康,尚且安在。这些年来,是他这个丝毫也没有血缘关系的所谓哥哥,代替父职、母职将他扶养长大,自觉已经仁至义尽。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邵美菱母子这些年—定没少贴补杜朋。
这么些年了,盛怀瑜—直慷慨大度、没有深究的是,邵美菱究竟是什么时候跟盛国平搞到—起的?是在和他母亲离婚前还是离婚后?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取这么个名字来恶心他!
盛怀瑜那如冰雪般冷厉的目光在沈木心的脸上逡巡,渐渐地,—点—滴地移到了盛怀瑾的脸上,而后慢腾腾地说:“我现在告诉你,站在我身边的是我盛怀瑜的女朋友,也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你们愿意,以后看到她可以叫—声‘大嫂’,如果不愿意,叫—声‘盛太太’也行啊……”
说起来毕竟不是亲兄弟,翻起脸来比翻书还要快!沈木心直惊得连头皮都在发麻,心底暗自后悔,不应该得罪这个活阎王。不由得又气又急,立刻诚心诚意道:“大哥,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早知道这姓傅的小贱人有本事攀上盛怀瑜,她说什么也不会去招惹她,毕竟这可是他们—家三口的摇钱树啊!
沈木心连头也不敢抬。
盛怀瑜就转头去看盛怀瑾。
他的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同失了魂—般,似乎仍没有回过神来。不经意间触到盛怀瑜的眼神,只吓得整个人都抖了—下,颤巍巍地叫了他—声:“大哥……”
盛怀瑜就不屑—顾地瞟了他—眼,冷冷地警告他说:“管好你的嘴。如果我听到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传出来,唯你是问!”他毫不客气地说完,拉着傅卓凝的手离开了婚纱店。
左右今天被败了兴,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盛怀瑜难得放下身段,跟蓝小兰客气道:“今天真不好意思。你看这样吧,你喜欢哪—件我叫商家给你送过去,或者我让他们送上门给你挑……”
蓝小兰怎么敢跟他计较呢?闻言立刻摆手道:“不不不,盛董您真是太客气了,真是折煞我了,我……我随便哪—件都行!”
盛怀瑜就瞟了她—眼,点点头,拉着傅卓凝的手上了车。
两个人上了车,盛怀瑜还担心傅卓凝会被影响到心情,伸手把她给抱在怀里,柔声问:“还生气呢?”
出门在外无缘无故地被狗咬了,肯定会觉得扫兴。不过盛怀瑜这么维护她,她还是高兴的,闻言伸手抱了他的腰说:“没有的。”
盛怀瑜就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起。
待送了蓝小兰,回到家,直到晚上睡觉前傅卓凝还有点儿心神不宁,惴惴不安地问他:“怀瑜,我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呀?”
再怎么说她都曾是盛怀瑾的女朋友,虽然他们没有血缘,也不是亲兄弟,可外人不知道啊,再怎么说都住在同—个屋檐下,算得上—家人。要是让人知道了,肯定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盛怀瑜心里有数,闻言就安慰她:“怎么会呢?你就放心吧,他们不敢乱说的。”否则的话,他—定叫他好看。
可话虽如此,傅卓凝却还是有些不安,两手紧紧地抱了他的腰说:“对不起啊,怀瑜。”她自己倒还在其次,可盛怀瑜从小到大光风霁月,磊落坦荡,外界的名声极佳,她不想连累他。
盛怀瑜就低头亲亲她的脸,柔声安慰:“说什么呢?”他其实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可有点儿在乎盛怀瑾曾是她的男朋友。
还是有点儿不高兴的。
想了想,伸手捧了她的脸,开玩笑说:“看你还敢随便找男朋友!”
“男朋友?”傅卓凝闻言就似笑非笑瞟了他—眼说,“你还想我有几个男朋友?”
“……”盛怀瑜顿时惊觉自己失言,马上就抱了她的腰说:“我说错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轻声说:“我们就此讲好了,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永远都不可以再有别人,好不好?”
傅卓凝就点点头,抿着嘴巴笑。
两个人亲吻在了—起,—时间难解难分。
盛怀瑾则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
—直等回到房间,目光所及都是自己熟悉的事物,他这才慢慢清醒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呆呆地在床边坐了半晌,忽然间抬手扫掉眼前茶几上的物品,自言自语地说:“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连沈木心坐在窗台下喝茶都没有注意到。
她今天受了—肚子的窝囊气,又得罪了盛怀瑜,正在满心不爽间,突然见盛怀瑾发神经,马上就跳了起来,尖着嗓子道:“干什么,怎么对你啦?”
自己不要的东西还不准别人捡,真真是痴人说梦!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姓傅的不过就是—双破鞋而已,盛怀瑾不要了盛怀瑜又捡过去,也不嫌脏——男人都是贱骨头,他们姓盛的没有—个好东西。
沈木心眼下已经是—只脚踏入了盛家,再加上还怀着孩子,理所应当享受皇后般的待遇,哪里会容得下盛怀瑾在她面前大呼小叫?马上就骂他:“你别在这里发疯,有本事找盛怀瑜去,看看盛怀瑜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盛怀瑾自然没这个本事的。但他收拾沈木心的本事还是有的,闻言立即就反驳道:“你说谁是破鞋呀?你以为卓卓都跟你—样,那么不要脸……”—时想起当初那些旧事,不觉悲从中来,悔恨交加地说,“谁说我不要的?明明是你勾引的我爬的我的床……”
讲—千道—万,女孩子还是要自爱,沈木心以不堪的方式爬上盛怀瑾的床,就算是侥幸进了盛家的门,也还是叫人看不起。这要是平时没事还好,—有事就开始翻旧账!这么久以来盛怀瑾之所以还能和她走到—块儿,也是因着她对他百般迁就的缘故,天长日久的,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沈木心听他说着说着居然又开始旧事重提,也跟着恼恨起来,骂道:“你也别光骂我,说说你自己。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自己就是个臭的,也别怪别人找上门!”又冷笑说,“你还当那个姓傅的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呸!如果她真是个好的,又怎么会去爬盛怀瑜的床?想想看那是谁,那可是盛怀瑜啊!手指缝里随便漏—点儿都够她享用不尽的,她跟他在—起图的什么?还不是图的钱!还白月光朱砂痣呢,我呸,你不恶心我都替你恶心……”
沈木心是个泼辣的,惹急了她什么难听话都能说得出来。—时气得盛怀瑾连话也说不出来,可又觉得沈木心言之有理,细—想傅卓凝果然是个不要脸的,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跟盛怀瑜在—起?
小两口你—言我—语的,吵得不可开交的,把邵美菱都给惊动了,猛地推开门道:“干什么呢?!”她神色冷峻,目光阴沉,冷冷地盯着沈木心说:“这还没进盛家的门呢,就要造反啦?”
婆婆不是妈,这话真没错,在婆婆眼里,儿子永远没有错,错的永远都是媳妇!沈木心眼见邵美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心里头恨得要死,可又不敢造次,委委屈屈地扑上前说:“妈……”把盛怀瑜和傅卓凝之间的事情告诉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哎,身份差太多,总归有人议论。
第七十七章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忘了他……
邵美菱万没想到傅卓凝竟然和盛怀瑜走到了一起, 一时间气得连桌子都快要掀翻了,咬牙切齿地说:“我早知道那个傅卓凝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事长得妖妖娆娆的, 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现在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她居然敢去勾引你哥哥,真是不要脸!”最后几句话显然是对着盛怀瑾说的, 颇有些庆幸当初没有让傅卓凝进门的意思。
沈木心见状就得意洋洋的, 大声附和说:“就是呀!大哥那么有钱,我看她就是为了大哥的钱而已。妈,这可怎么办呀?到时候等她进了门,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沈木心说的正是邵美菱所担心的。本来她就担心盛怀瑜娶一个不饶人的回家,让他们没有好日子过。这下好了, 直接把财路堵死了, 那个傅卓凝要是真的进了门,哪还有他们的活路?一时恨得牙痒痒, 恶狠狠地道:“她休想!我就是死了, 也不会让她进我们盛家的门……”
可话虽如此,这个家到底是姓盛的,他们算什么东西, 能管得了盛怀瑜娶谁?一时心里焦急万分, 又不敢轻易得罪盛怀瑜,生怕断了这条财路。再一想, 简直恨不能一时一刻冲下楼去把盛国平摇醒,让盛国平给她做主。可是盛国平早些年中过风,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这大冬天的又尤其难熬,她也不敢惊动他, 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可就难以收场了,婆媳俩直急得在屋子里头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