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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开始回忆 完结+番外 (S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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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是的,有第二天。 我昨晚是跟爸妈挤在一起睡的。睁开眼,正好看见我妈在挂新的日历。她撕掉封面,上面的大字昭示着: 2000 年 1 月 1 日。 千禧年来了,世界没什么变化,寒假如期开始了。 这个寒假发生了两件事,把我的生活填得满满当当。 一件是,大学给所有老师发了一笔住房补助款,2 万块钱。当时我喜欢吃的炒面,2 块钱一盘。2 万块是什么概念,每日三餐吃炒面,能吃 9 年多。 据我不完全统计(数据来源:偷听爸妈聊天),大部分老师准备用来装修,还合伙联系了装修队,年后开工。 他俩也有这个想法,结果年前走亲访友,正巧遇到个钢琴老师。她夸我手指长,有天赋,是学钢琴的好苗子。 我这个人最受不住夸奖,几句就飘上天。那阵子也正好开始流行学习乐器,几乎每家小孩都报了班。 于是我爸妈一拍脑门,没多久补助款变成一架钢琴,搬进我房间。 另一件是,几家大人不知怎么商量的,让我们寒假到徐之杨家补英语,学新概念。借吴承承吉言,可怜的不止是徐之杨了。 我真的不喜欢英语,又没有法子。第一天补习,抱着厚厚的教材,拖着步子往楼上走,刚好碰见李免在敲门。 没来由地脸一红,想起“末日”前的晚上,越发别扭起来,没话找话说:“你也来补英语啊。” “不然呢,”李免没事人一样,又敲了两下,说,“非得像你英语那么差,才能补吗?” 我开始怀疑那天晚上是不是做梦了。
  007 当我妹妹你愿意吗?
  门开了,屋里的暖意扑面而来。 这是我第一次来徐之杨家。虽说家属楼的房型都一样,但他家处处透着与众不同:简单的木质家具,米色的亚麻沙发,同色系的窗帘地毯,都是淡淡的色调。 怎么形容呢。世纪之交的家装市场主要流行两大风格,一是雍容喜庆风,典型代表:花窗帘、花玻璃、花布罩一切。 另一种是小老板风,典型代表:油光锃亮的皮沙发和大号茶几。 徐之杨家太脱俗了,当时词汇匮乏,就两个字,洋气。 我和李免挤在门厅,一边换鞋一边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感觉被人轻拍了一下帽子。 是徐之杨,笑得眼睛弯着:“新年快乐啊鹿鹿。” 同龄的小孩里,只有他一直这么叫我,带着天然的亲切感。当即咧嘴一乐,傻呵呵回:“新年快乐。” 话音刚落,前面正换鞋的李免猛地起身,羽绒服帽子直往我脸上招呼,毛领从额头扫到下巴,鸡毛掸子似的。 避无可避,我五官都皱成一团,脱口而出:“你干什么啊李免!能不能轻点!” 他回头瞥了一眼,假模假式地说:“新年快乐啊姜鹿。” 说完趿上拖鞋悠哉悠哉地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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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之杨家的书房改成了简单的教室,我进去时,只有吴承承坐在桌前,正百无聊赖地整理文具盒。 “你怎么来这么早?”
  我边说边坐到她旁边,屁股还没挨上椅子,就看这人把手里的笔往面前一放,嘴快道:“这有人了。” “还带占座的,”尴尬扎着马步,“谁啊?” “徐之杨。”她眼里放出狡黠的光。 “切……”我哭笑不得,嘟囔,“在人家家里,还需要你占座?” 吴承承突然不好意思起来,硬着头皮讪讪道:“主要是你看,咱俩天天坐一起,补课就别当同桌了吧。” “是是是,”只好勉为其难地坐到另一边,随口问,“杨姨呢?” “在隔壁那屋,”吴承承压低声音,“我才知道,原来杨姨留过学。你看他家,像不像外国电影里的。” 我并没看过几部外国电影,但在这儿找到了解释,恍然大悟,点头附和道:“难怪呢,像。” 两个人正嘀嘀咕咕,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不自觉一缩脑袋——是杨姨进来了。 我们家属楼有几位美女,比如李免的妈妈周姨,再比如这位不常露面的杨姨。但她俩是完全不同的美。 周姨是那种飒爽的美,明朗外放;她是无攻击性的美,温和内敛,带点懒倦。 “是鹿鹿吧。”声如其人,也轻轻柔柔的。她看了我半晌,才又转过头去,“这是承承?” 我俩连忙点头,乖巧状:“阿姨好。” 杨姨只是淡淡一笑,稍微探身朝外喊:“之杨,李免,进来吧。” 小喇叭立马跟上,放开嗓子:“徐之杨!李免!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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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开始在徐之杨家补课,这里就变成了我们的新据点。杨姨本身不喜欢吵闹,但对我们几个小孩格外开恩,照顾多,干涉少,堪称家长典范。 她有时候给我们放外国电影。我记得非常清楚,看泰坦尼克号那次哭得稀里哗啦,她一直柔声安慰。 有时候给我们讲她留学的故事。杨姨说,男孩子应该当绅士,我丝毫不怀疑徐之杨长大就会如此。至于李免嘛,有点担心。 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任我们在外面瞎闹。 直到临近寒假结束的一天,在徐之杨家呆到很晚。李免和吴承承都撤了,我因为爸妈参加饭局,无家可归,最后困得直接在沙发上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杨姨把我抱到了床上,盖好被,然后就这么坐在旁边,很久很久。 久到我已经睡了一觉,再睁开眼,身影还在。 “鹿鹿。”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醒了,带上点起床气。皱着眉缓神半天,才看出杨姨变成了徐之杨。 “啊?”懒洋洋应了一声。 “你妈妈来接你了,在客厅。”他轻声说。 “哦……”这才稍微清醒了点,看样子徐之杨是奉命来叫我起床的。“几点了?” “11 点多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耷拉着脑袋一阵口干舌燥。正舔嘴,听见他问:“喝水吗?” “喝。” 也就眨眼的功夫,徐之杨递了杯水过来,变戏法似的。我咕嘟咕嘟往嘴里灌,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 “要是让你当我……” 当时仰着头,整个世界都是有节奏的吞咽声。斜眼看见徐之杨确实在说话,忙停下来,边擦嘴边问:“你说什么?嗝。” 喝太急了,打了个嗝。 “如果让你当我妹妹,”他垂了垂眼,“你愿意吗?” “妹妹?嗝。”我一下子联想到他没了妹妹的事,忍不住小心翼翼问了句,“徐之杨,你妹妹到底去哪了?” 他被我说愣了,半晌回答:“我没有妹妹。” “可我妈说……”猛地闭上嘴,想起她的叮嘱,不敢再追问下去,“嗝。” 这个嗝是故意的。 徐之杨果然被我打了岔,把话题重新拉了回去:“你想当我妹妹吗?” 房间没开灯,只有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他眼睛亮亮的,表情还挺认真。 小时候认哥哥妹妹太普遍了,尤其对独生子女来说,四海皆兄弟。可是同学变成哥哥,多少还真有点不自在,这样一来,我辈分岂不是比吴承承和李免都矮了一头。 但想到徐之杨本来就没了妹妹……犹豫再三,我勉强回答:“行啊。” 他抿了抿嘴,听完也没有开心的样子,说:“你可以不愿意。” 我彻底懵了。正语塞,外面响起杨姨的声音:“之杨,鹿鹿醒了吗?” “我醒了!”嗷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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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徐之杨家出来,看见我爸正在楼下抽烟。两个大人都有点醉,领着我在雪地里慢慢往家走。 “鹿鹿,你杨姨想认你当干女儿。”我妈突然说。 “是吗?”我爸接口道。 “嗯,这事儿有没有什么说法?” “认个干妈干爸能有什么说法。” 他俩一唱一和,我左看看右看看,没有插嘴。原来徐之杨的问题是打这来的,不是他要认我当妹妹,是杨姨要认我当干女儿。 “鹿鹿愿意吗?”我妈终于想起了当事人。 “我挺喜欢杨姨的……都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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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 我奶奶在电话里的声音,大到好像开了免提:“认干妈这都得找人算的,哪能随便认的?再说这之前是没了个孩子吧,肯定有说法的,你们不能随便让鹿鹿认这个。” 没一会儿,我爸悻悻挂了电话,我妈在旁边搭腔,“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这就是迷信,”我爸满不在乎,半晌放低声音,“咳,要不你跟人家回个话吧。” 我知道,这是没戏了。 但不知道,这事儿其实是徐之杨先搅黄的。
  008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上)
  认干妈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大人们没再提过。但杨姨依旧对我很好,两家的关系没有产生隔阂,反而走得更近。 寒假的最后几天,大学生都返校了,周围重新热闹起来。下午,我和吴承承溜去梁晓敏的宿舍找她,刚要进大门就撞见班主任匆忙出来,想避开都来不及。 门边明晃晃的红字:闲杂人等谢绝入内。我们一大两小愣在原地,好不尴尬。 “老师好……”只得打了个招呼。 班主任有点局促,捋了捋他三七分的刘海说:“我帮晓敏搬个行李,咳,你们寒假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 “好。”然后就没话可说,沉默了几秒,“宿舍里有零食,你们去吃吧。” “谢谢老师。”吴承承悄悄捏我的手,发送准备撤退的信号,“那我们进去了。” “去吧。”他点点头,忽然转身叫住我们,欲言又止,“开学会来一个新同学,你们……” 我和吴承承腿都迈开了,不得不刹住等待下文。看他一脸斟字酌句的样子,半晌蹦出来三个字:“少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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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晓敏的宿舍很暖和,墙上贴得满是明星海报,但空着好几张床。进去的时候,她果然在整理行李箱,递过来一袋子零食笑问:“撞见你们老师了?” “嗯。”吴承承嘴快回答,顺口道,“男的不是不能进吗?” “小孩也不能进呀,”梁晓敏一挑眉,微微脸红,顾左右而言他,“给你们听一首歌。” 我已经注意到了班主任的随身听放在桌子上,她把磁带换了个面,按下播放键,音乐声传来——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他在唱什么?”吴承承一头雾水,“外语?” “是粤语。”梁晓敏捧腹大笑,用手指刮她的脸打趣道,“你不是说看过香港片吗?” “但电影里的人说话我能听懂。” “那是配音呀。” 两人一来一回,聊上了好几句,才想起专注听歌的我:“鹿鹿,好听吗?” “啊?”我已经愣神了,手里的薯片都来不及送进嘴,好半天才傻傻说了句:“太好听了。” 后来我家也有了这盘磁带,歌词页密密麻麻全是我标注的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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