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王村长一直告诉村民,如果在他进行预言的过程中受到了打扰,就会影响预言的准确性。但实际上,预言被打断的后果十分严重,如果有人在0点至0点10分之间靠近王村长的家,不仅会让预言失败,同时还会导致王村长因为法力反噬而死亡。”
“最后,预言如果想要成功,开始时间和结束时间都必须非常精确,不能有任何的提前或者推迟。”
随着胡主播的话音落下,张画廊也将预言有关的要点写完了。
“OK,那我们再回到第三个,7:00-7:20,现在还剩下陈模特、胡主播和我的故事没有补充完整了。”
张画廊先将自己的名字写到了第三行,一边写一边说道:“我呢,是趁着大家都在讲话的时候,偷偷把王村长桌上写有预言对象的纸条拿走,换成了我自己准备的纸条。”
“就是搜证的时候,你们在王村长桌上看到的那个装在信封里、写着‘十年后世界最知名的画家是谁’的那个纸条。“张画廊顺手将胡主播贴在一边的拍立得照片揭了下来,重新贴到自己的名字旁,“这是我在一个月前就准备好的,来米勒山谷也是为了寻找下一个知名画家,好趁着他还没有出名的时候买下他的作品。”
“所以你不仅没有对王村长作出任何可能危及他的生命的事情,相反,你希望王村长平平安安地完成你想听到的预言。”郑画家恍然大悟。
“这跟我们发现尸体之前的故事也能对上,时间过了0点10分,郑画家急着出门,想要确认下在养生汤里的迷药是不是按照计划起了作用,而张画廊作为一个访客,反而一直拦着郑画家,生怕提前出门会影响预言。”
郑画家的这一番话为张画廊洗清嫌疑,比张画廊自己说出口更加有力,她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用力点头,说道:“对啊,所以我也不是凶手,你们可以把我也排除掉了。”
“我也讲一下我的故事吧,”一直安静地听着大家讨论的陈模特终于开口,“我本来还有点担心,但是听大家分析了这么多,应该可以确定我不是凶手。”
“我也是趁大家都在王村长家的时候,做了手脚——我把王村长家的闹钟调慢了五分钟。”
哦,闹钟,叶图楠立刻反应过来,陈模特指的是摆在王村长家小茶几上的闹钟,她虽然在搜证环节注意到了这个摆设,但并没有留意,等到第二轮搜证的时候可以再看一眼。
“我来米勒山谷其实是想要了解预言的秘密,但是王村长坚决不同意让我旁观这一过程,所以我一时生气,故意报复王村长,把他家里唯一显示时间的闹钟调慢了,想要让他错过预言开始的时间。”
“那跟你的表现也对上了,”谭歌手托着腮,饶有兴趣地说道,“我定了0点10分的闹铃,你被铃声吵醒之后,没有跟我一起去听王村长预言的结果,因为在你看来,王村长会错过预言时间,所以也不存在结果,自然懒得白跑一趟——这个前后呼应,剧本还是可以的嘛。”
陈模特又补充道:“而且,刚才胡主播也介绍了,预言如果被打断,可能会导致王村长反噬而亡,但是我并没有在王村长家的闹钟上设置闹铃,或者做任何其他的行动在预言的中途干扰王村长。我的手法只是让王村长错过预言开始的时间——预言开始的时间决定了预言的成败,但错过了时间,顶多预言失败,并不会致人死亡。所以,我肯定不是凶手。”
聊到这里,叶会计、郑画家、吕建筑、张画廊和陈模特都已经确定可以排除嫌疑。
现在,只剩下胡主播还没有介绍自己的作案手法。
胡主播已经将证据照片全部贴到了玻璃墙上,磨蹭着转过身面对嘉宾们,手里没有了拍立得照片,反而像是有些不知道双手该怎么放才好,双手十指紧握放在小腹前,有些紧张地开口说道:“我的手法跟陈模特有点类似,也是调了时钟,不过,我调整的是我自己家里的挂钟。”
叶图楠微微眯了眯眼睛:怎么突然之间紧张了起来?甚至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第11章
胡主播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状态不够轻松,定了定神,让自己的声音重新恢复到甜美悦耳的平稳状态:“其实上一轮时间线讨论的时候,佘作家就已经提到了,他在离开王村长家之后立刻好遇见了我。”
“佘作家的猜测没有错,我出门确实是想去找王村长,我原本的计划和陈模特一样,也是想要偷偷调一下王村长的闹钟时间。但是不巧,刚好被佘作家撞见了,不好解释为什么我会在8点之后试图见王村长,只好借口是出来找他,也就只能跟着他一起回家了。”
“等回到家之后,我又想起来,王村长一再强调,不允许任何人在0点10分之前离开家,所以我灵机一动,偷偷把我们家的闹钟调快了5分钟。”
“我能看出来佘作家对于预言非常好奇,想必他会在预言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去找王村长。由于我调快了闹钟,实际上让佘作家在0点5分就出门了,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打断王村长的预言。”
“所以,”胡主播冲着谭歌手笑了笑,“蛇是不是死在机关盒子里,对我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证据——如果死在盒子里,至少证明王村长的死亡时间肯定在0点之前,那么我也就不是真凶了。”
原来如此,叶图楠刚才还在心里反驳了胡主播关于关键证据的发言,现在一听,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倒是她太武断了。
但是,这依然不能解释胡主播突如其来的紧张。
“不过,就算暂时没有找到跟蛇有关的证据,我们不是已经默认毒烟肯定有效吗?吴码农之后作案的都可以推定为无罪,吕建筑也是这样排除嫌疑的。”一直沉默不语的佘作家突然开口道,“按照胡主播的说法,你就是最后一个动手的人,更可以确定不是真凶。”
“为什么你刚才发言的时候感觉特别紧张呢?”
叶图楠忍不住斜了一眼佘作家,从上一轮发言开始,他就一直对着胡主播的疑点穷追不舍,乍一听,简直像是认定了她就是凶手,又或者是试图栽赃陷害她。
胡主播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伸出左手指向陈模特,有些急切地说道:“其实因为我听到陈模特的手法,跟我的实在是太像了,所以有点担心大家觉得我没有说实话,可能会误以为我是凶手,就有点紧张。”
这个理由,听起来倒也有几分道理,至少大部分嘉宾们都接受了。
但叶图楠看了看胡主播,又看了看佘作家,心里却有了另一个想法。
“等等,按照这个说法,那我也是一样啊,”谭歌手突然反应过来,兴奋地说道,“如果蛇死在盒子里,根本没有被放出来,也就根本没有机会去打断预言——虽然我是在吴码农之前去的王村长家,但我的手法是在吴码农之后生效,那说明我也不是真凶啊。”
这样一排除,只剩下砸人的佘作家、没能进门的岳教授和放毒烟的吴码农三个嫌疑人。
吴码农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不管怎么想,这三个仅剩的嫌疑人里,都是他最像真凶。
难道,这场游戏,会因为真凶不能确定自己是真凶,如实地袒露了自己的作案过程,就这样简单地破案了吗?
“等一下,”岳教授托着腮,微微皱起了眉头,“王村长身上的针孔是怎么回事?”
对啊,针孔是怎么造成的呢?
嘉宾们这才意识到,聊了这么多的作案手法,却没有任何一个能够解释王村长“尸体”上的针孔。
难道,针孔就是造成王村长死亡的真正原因?那么,真凶是不是对于自己的作案手法撒谎了?
“而且,”胡主播再次巡视了一番贴在玻璃墙上的照片,“搜证环节也根本没有找到任何跟针孔有关的证据。”
“会不会跟谭歌手那个机关盒子一样,藏在了我们没有仔细搜的地方?”张画廊表情轻松,似乎不以为意,“刚才时间太短了,miss掉一些证据也很正常嘛,待会第二轮仔细找一找,应该可以找到。”
吴码农一听说针孔才是造成王村长死亡的真正原因,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摩拳擦掌道:“对对对,待会一定要好好找一找,反正我是一五一十把我的故事和作案手法都告诉大家了,除非是真凶,否则不会撒谎的,更不会隐瞒这么重要的线索。”
叶图楠看他一副确信自己无罪的表情,委婉地提示道:“倒也不一定,也许只是造成针孔的玩家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凶,再加上我们也没有搜查到相关的证据,所以暂时没有聊到这件事而已,不等于一定是真凶,更不等于其他玩家就是清白的。”
也就是说,吴码农仍然是重大嫌疑人。
这时,伴随着“叮咚”一声,广播的声音响了起来:“现在是米勒山谷凌晨1点35分,王村长的解剖报告得出了初步结论——王村长死于中毒。”
嘉宾们拖长了调子发出“哦——”的声音,同时齐刷刷地看向一脸生无可恋的吴码农。
“但是,致死的具体毒药品种,需要经过进一步的化验才能够确认。化验需要一周的时间,但明天天亮,访客们就要离开米勒山谷了,所以,各位必须在此之前找到真凶。五分钟后,即将开始第二轮搜证,请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