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什么样的,但是在我们这里存在一种叫做“择校生”的名额。一般是中考的时候,成绩还算可以,但够不上一中的学生,选择的一种读书方式,简言之就是多交点学费的一中学生。
如果分数还不够,又有另一种身份选择叫做“借读生”。这种的成本会比择校生更高,但门槛也会更低。
我在的班级很多学科老师都跟实验班是同一个,那么是什么造成了理科班垫底的威名呢?
是老杨。
他实在太好说话了,所以高一分科的时候,大半的借读生都来了我们班,其中最夸张的中考成绩比我们班第一名少了整整三百分。
于是我们班就成了理科班平均分最差的一个班,然后又发展成每次考试都最差的一个班,再然后每周国旗下发表“感言”的一定有我们班同学。
什么打架的,玩手机的,翻墙的,抽烟的……全是那几个刺头。
我们这届有个说法,就是你随便去操场上抓一群打架的,一半都是四班的。
不过有一说一,那些同学除了不爱学习以外,性格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老杨说,这是他唯一欣慰的一点,他们从不祸害班里人。
是不是祸害我不知道,但是我跟他们关系其实处的都还行。
我觉得这是初中down到谷底之后的一次触底反弹,小贾觉得是以前的人没有眼光,许嘉允觉得是因为我变得更好了。
总之都在夸我,是一件好事。
六月九号,结束了高考考点任务的学校重新开始上课。
高二年级顺利进军上一层楼,教室前面的倒计时牌被翻到“365”,高考的接力棒此刻真真正正地交到了我们手上。
小贾生出无限的冲劲来,从一堆书里挑挑拣拣出几张卷子,大有今晚不刷完绝不回寝的架势。
我当然不能落后,上个月月考,我夺得了全校十二的好成绩。同时高中所有的课程也已经结束了,这就意味着从这个月开始,我们就将全面开始复习了,月考的内容也从单元测试变成综合考察。
晚自习,老杨在讲台上临时加开一次班会,旨在告诉我们稳住心态,主要说明综合考刚开始分数下跌是正常的云云。
我脑海里警铃大作,那可不能。
当优等生是有瘾的,念书对我来说是一件付出了就能有收获的事情。看见自己的名字夹在一堆实验班的同学中间的时候,那种成就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教导主任领来个学生,站在门口冲老杨招招手。
班上隐隐有些骚动,小贾头偏的老远还是什么都听不清。
“你说,这什么情况啊?”
我叹了一口气,“还能什么情况,肯定又有人要来了呗。”
教导主任领个学生,这种场面每学期基本都在上演。也就老杨好说话,来者不拒的不让人难做,要是搁我身上,才不会这样。
一中理科有十二个班,每个班人数都在50人左右,实验班更少只有三十个人。唯有我们四班,整整六十四个,班级桌子都摆的挤挤凑凑的。
小贾来了兴致,左右晃动身子想要一探究竟。
我一把将她按下,提醒道:“大哥,卷子。”
“你就不好奇吗?”
“古人云:成大事者,从不为琐事所动。”
“哪个古人说的?”
我面不改色,“苏轼。”
当然鄙人做了些许改动,原话是“古凡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有坚忍不拔之志”,不过无所谓啦,小贾好糊弄的很。
“那你都不关心长得帅不帅吗?”小贾嘟囔着。
我专心到物理大题上,搭了一句,“怎么,能有钟汉良帅?”
一五年何以笙箫默电视台热播,小贾陷入钟汉良的魅力光圈中,一边为了剧中的何以琛深情似海而神魂颠倒痛哭流涕,一边为剧外的钟汉良已婚生子而捶胸顿足,懊恼自己没机会了。
“那倒不可能。”
老杨踏入教室,一段平静之后,新学生成功入驻我们班,并且成为了唯一一位没有同桌的选手。
而我全副身心都放在眼前这道物理题上:方形磁场右边放置一个U形金属框,问方框不动,U形框滑动情况下,方框两端电势差多大。
……
啊啊啊,你杀了我吧。
一节课间的功夫,八卦小能手小贾收获满满,据她表述新同学名义是借读,实际上是复读生。
是的,八号刚结束高考,九号就来复读的选手。
我无语凝噎,这得是对自己多没信心啊。
另外,这种消息都能打探到,可以推测出,小贾是有点闲时间在手里的。
于是我十分大方地把刚买的综合卷分了她一张。
小贾干巴巴笑两声,“您就真的一点不好奇吗?新同学长得还怪帅的。”
我摇摇头,“怎么?你要出手?”
作为一名美女,小贾这些年在一中也是块香饽饽,高一的时候就荣获理科班班花的荣誉称号,后来跟着我埋头学习,再没管外面纷纷扰扰。
“你乱讲。”小贾羞涩地把头发别到耳后嗔怪道。
这语气激出我一身鸡皮疙瘩,“你别想不开,新同学也就那样。”
“你管这叫就那样?”小贾语气激动,又转口道,“也是,你跟许嘉允待久了,不仅思维同化,审美都已经狭隘了。”
我一脸懵逼,“关许嘉允什么事?”
小贾又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说出了那天在我家一模一样的话,“您还是看书吧。”
*
暑假将至,我家店里也开始忙活起了新一轮的换季,喻女士战略性转移,留下我跟许嘉允守望相助。
连吃了学校门口三天的面条水饺馄饨以后,我战略性的崩溃了。
你问为什么不吃饭?因为买盖浇饭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排队都赶不上趟的,只好战略性放弃。
在我的阵阵哀嚎声里,许嘉允打开了冰箱,发现里面非常惨淡的只剩下了两颗西红柿和若干鸡蛋。
“要不,晚上我给你炒个饭?”我试探着问道。
“你能行吗?”许嘉允不怎么放心。
“一定可以。”我拍着胸脯,稳操胜券。
许嘉允没了话,淘好米把饭煮上。
下午放学以后我昂首挺胸向厨房前进。
做饭这事儿,我以前也有过。
有段时间,老赵跟喻女士吵架吵的很凶。喻女士这个人生气好迁怒,索性把锅碗一摔,夹着包就去麻将机上“叱咤风云”了。别说老赵,连我会不会饿死都不管了。
老赵生气的时候特别挂相,黑着个脸跟社会老大哥似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冲上来给我头揪掉。
我哪里敢动他,自己摸去厨房下了挂面。因为没有经验,我的步骤基本是靠想象的,又因为分量掌握不好,盛出来堪堪一碗。
我发挥中华传统美德,一咬牙一跺脚,把面递到了老赵跟前。
因为水给的少,老赵开始吃的时候,面已经坨了,他一边打欲e一边把面吃了个精光,之后语重心长的告诉我,“把你妈找回来吧,就说我知道错了。”
但是,人总是会长进的。这些年我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动手能力也一路猛涨,物理实验烧毁小灯泡的数量大幅减少。
这意味着,我的做饭能力也一定有所精进。
为了让这次正儿八经的下厨不至于拉跨,我决定拿出秘密武器──拌饭酱。
一款就算寡口吃都能让你欲罢不能的酱,拿来炒饭一定也是非同凡响,而且还能解决油盐掌控不好的问题,根本意义上保证了口感的绝美。
当然,只用酱是有些敷衍了,于是我打散鸡蛋从电饭煲里盛出米饭搅和搅和,力图让每一粒米都能裹上蛋液。
然后,然后让我想想该怎么办来着?
我看了看拌饭酱里的红油,应该不用再放色拉油了吧。
三分钟后,我冲出厨房,鬼鬼祟祟摸到许嘉允房门前,“大哥,江湖救急,煤气灶我点不着。”
老式的煤气灶头用的久了打不着火是常见的事情,我妈作为抠人本人,是不可能换的,每次都用打火机引火。
引火的精髓在于胆大手快,一定要趁煤气不注意迅速点燃撤退,不然比冷油先熟的一定是你的手。
喻女士深谙此道,每次淡定自如,那动作随意的,还没我擤鼻涕有仪式感。
“怎么回事啊?”许嘉允开门出来。
我挥手示意他小声一点,领着他往厨房走。
这几天我妈不在,我们楼的几个阿姨争先恐后又是要给我俩洗衣服又是要给我俩做饭的,热情的不行,我俩好不容易才一一拒绝。
现如今要是被她们知道我开火做饭了,一定会立马给我俩逮到家里去吃饭。
小时候不懂事,我还特别喜欢去别人家吃饭,总觉得别人的饭比我妈做的好吃。现在我大了,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没规没矩的,去人家蹭饭什么东西都要讲究,束手束脚的,太不自在了。
许嘉允探头看了看锅里那一大坨拌饭酱,嘴角抽搐,“要不然还是我来吧。”
这是什么?这是挑衅,我当即大手一挥,警告他:“捶你奥,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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