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展某虽然有伤在身倒也还能自保,不劳五弟多费心。倒是五弟莫心急露了行藏。”展昭调侃白玉堂,果不其然白玉堂听了此言顿时大怒。“臭猫,你可别不识好人心?要不是你媳妇求我,我还不来呢。”说着也不管展昭扬长而去。展昭在身后忍俊不禁的说道:“五弟,方向走反了。”白玉堂身形一顿,恨恨的瞪了展昭一眼,转身与他擦身而过,展昭看着他愤愤的模样,早前被他取消受伤的郁气才得以纾解。
两人来到滁州有名的慈安堂医馆,找了附近的一家面摊坐定,各点了一碗素面。展昭轻声交代白玉堂:“五弟,之前打听到钱柯伦的老母久病在床,一直以来都是慈安堂的薛大夫给看诊,如今我们盯紧薛大夫应该有所收获。而且马汉已经在城中颇具名气的几名产婆家附近都设下暗哨,有妇人生产就会跟去了解产妇信息,想来应该能有所收获。”
吃过饭,两人找了一处隐蔽之地藏好行迹。半日下来,薛大夫均没有出门,慈安堂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直至掌灯时分店家打烊也不见薛大夫出门看诊。“今天估计白忙活了。”白玉堂有些沮丧的说道,展昭见状安慰他:“蹲守就是如此,你性子跳脱倒是难为你陪我守着。”白玉堂一听就不乐意了:“你的意思是五爷呆不住,我就让你看看咱俩谁耐性好?”说完闭起星眸靠在树枝上养起神来。展昭无奈的摇摇头,心道:“二十多岁的人了,性子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不过转念又一想,这样的性子激将法倒是更有用些,不由暗笑终于找到一个制住这只白老鼠的法子。
连续几天,展昭和白玉堂都守在慈安堂门口的树上,白日店里人多两人一起盯梢,夜晚两人轮班,一人一晚,就连吃饭都是凑合填饱肚子完事。白玉堂对此叫苦不迭,抱怨早知道这么辛苦就应该让他三哥来,如今他三哥每日在展昭家里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倒这么辛苦。展昭被他缠的没法子,只得答应他回京城让暮妍下厨慰劳他才算安抚住这只白老鼠。
功夫不负有心人,七天的辛苦终于得到回报。可是最先露出头的却不是钱柯伦的家眷而是陈昶的夫人因为难产请薛大夫前去坐镇。两人大喜,白玉堂先悄悄跟着陈家下人先行一步,展昭尾随着薛大夫的轿子一直跟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巷子尽头有个小院很是幽静,而且巷子深长确实不容易被人发现。
展昭在巷口发现了白玉堂留下的记号,环顾四下见无人注意此处,遂飞身进入院内,看准后院中的一颗粗壮的梧桐树旋身而上,果然,白玉堂在树上等着他。“那个大夫刚刚进去,我看情况不是很好。稳婆刚刚出来说凶险的很。”白玉堂说着,眼睛瞟过展昭的伤腿,见伤口没有出血的迹象才放下心来。
“陈昶没有露面吗?”展昭疑惑的问,见白玉堂摇了摇头,也皱眉不语。看来钱财真是能丧人心智,发妻难产命在旦夕这陈昶居然都能沉得住气,又或者消息还没有传到。看来还要再等等看看。
那薛大夫果然医术了得,先交代随行医女进去施针,有根据情况开了几副药进去,一个多时辰过去,产房终于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产婆出来报说母子平安。白玉堂展昭二人虽然是为抓人而来可得知平安消息也是送了一口气,而后又叹息这孩子的命运不济,投到这家这一辈子就只能为奴为仆了。
直至深夜子时,陈家的大门被人敲响,敲门声一下比一下着急。展昭和白玉堂二人猛然一惊,难道是陈昶回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着锻袍的男子提着灯笼匆匆赶往后院被当作产房的那个屋子,果然是陈昶回来了。
“猫儿,动手吗?”白玉堂守了几天耐性早就到了极点,这是终于见着正主自然兴奋异常,一副磨拳檫掌的样子。
展昭摇头表示再等会儿,见白玉堂不解便说道:“陈昶估计死罪难逃,而今也就是最后能和妻儿团圆的一会儿了。再等等吧。”白玉堂闻言叹息不语,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陈昶抱着个婴儿走出产房门外,交代了一个家仆几句,那家仆便接过孩子和陈昶递过来的一包东西转头离去,走了几步居然回头跪下给陈昶磕了几个头才又抹着眼泪离开。看样子是想带孩子离开。和展昭商量了一下,白玉堂便悄悄尾随而去,留下展昭准备逮捕陈昶。
看着白玉堂走远,展昭从树上一跃而下。这是陈昶已经转会产房去陪妻子了,展昭站在产房门口抬手叩门。房门开启,陈昶看到门外的展昭,面色霎时变得惨白,哆嗦着嘴唇,半天才吐出一句:“展大人,你抓我没关系,不知能不能饶我妻儿一命。”说着便跪倒在展昭面前。门内响起妇人痛哭之声,展昭虽然心生不忍,怎奈律法无情,只能缚住陈昶双手将他带往州衙候审。
第39章 贪墨案2
京城,安国公府书房。安国公正在接待滁州来的信使,搓开密信上的蜡封,展开信纸,瞬间眉头就紧皱了起来。待到通篇读完,安国公赵槿的怒气到达了顶点。挥臂一扫只听“哗啦”一声,地下顿时一片狼藉,而赵槿像是失了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来,脸上一扫颓色,一丝狠厉之色浮了上来。“来人”门外之人听到吩咐声急忙推门进屋,顾不得地上的一片狼藉忙跪下听候差遣。
“如今那个包黑子已经进了滁州,也查了官仓银库,账册更是早都落到展昭等人的手上,你们现在去把陈昶他们两人给料理了,手脚干净些,务必在开封府找到他们之前动手,如果这次再完不成任务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下跪之人连连点头,忙领命而去。
“公爷,都是那个展昭坏事。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死那么多人,账册也不会丢。”一旁的一个白面细眼的书生摸样的人对赵槿说道。“那是他们技不如人,怎么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赵槿斜眼瞪着自己的谋士程先生。
“展昭再厉害也是个人,也有弱点。我听说他和夫人感情极好,他夫人又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我们不妨绑了他的家人,还怕他不听我们的吗?”说着程先生嘿嘿的笑了起来。
赵槿想了许久,才缓缓点头:“祸不及妻儿,这样行事难免有失光彩,我可没有听见。”说完就起身出了房门,走到门口又回身交代。“不过,谁让她们做了展昭的妻儿呢?哈哈哈哈”说完纵声大笑着离去。
入夜时分,展家的小院一片安静。两个小家伙都玩累了,在奶娘的陪伴下睡得很香,暮妍半躺着拿着一本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看着,感觉眼皮像坠了铅块一般不由自主的往下掉。收好书,下床合了半杯水,就准备休息。躺在松软的枕头上,闭上眼睛酝酿着睡意。暮妍算算日子,展昭已经走了近一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京城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一切如常。想着想着睡意袭来,暮妍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院外几个黑衣人悄声无息的跃上展家的墙头,又轻轻的翻进院中,潜进内宅。月光皎洁,一片银光洒下,几人毫不费力的找到暮妍所在的跨院儿,正准备将迷香插入窗纸里面的时候,就听上方传来一声嗤笑,众杀手一惊忙抬头向上望去,只见房顶上一个人躺在房顶上若无其事的看着月亮。
“这人是什么时候躺到上面的?难道还有埋伏?”杀手们惊疑不定,又见那人缓缓坐起,月光之下只见那人居然长了一张鬼脸。几人大惊失色,又定睛一看,原来那人的脸上带了一副面具,只是那面具做的精巧,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做紧紧贴在脸上,猛地一见好像是长的就是这样似的。
几个歹人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突然脑后一阵破风之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其中的两人就应声倒下。余下的几人这才发现,正屋的房顶上竟然还有一个人,也是无声无息的站在房顶,一身夜行衣与夜色混成一体。
霎那间,喊杀声大起。两边房顶上的人欺身而下,犹如两只利箭一般直射入杀手群中,只见两人一人用一把宽背金环大刀,另一人手拿两把铜锤挥舞的烈烈生风,几个杀手猝不及防中又有几人被打倒在地。余下几人忙回手反击,一阵缠斗之后所有杀手悉数被生擒。
本来技不如人输了也没什么,可是让这些人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声音也没有惊醒屋内熟睡的人,难道展昭的夫人听不见?
暮妍当然听不见,不过不是耳朵有问题,只是自从展昭走了之后,她总觉得住在展宅不安全,况且四鼠也接到白玉堂的传信来了京城住在家里也觉得不方便,所以众人商量一下,暮妍打开了原本通向开封府的小门,白天就带着孩子在展宅和平时一样,夜晚睡觉就带着奶娘孩子回到开封府展昭原本的院子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