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拿起酒杯,犹自先喝了口红酒压惊。
张驰低头笑,嘴角淡淡一抹,隐在烛光里,令人心荡神驰,景宁看他一眼,酒香情浓,心口发热。
她之前两瓶啤酒就醉了,张驰不敢让她多喝,一餐饭下来,只喝了半杯红酒,浅醉微醺,脸颊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迷离。
张驰吻下去,带着醉意,却无比清醒,在她搂住自己的脖颈回吻时,浑身的火都被点燃了。
张驰抱起她走进房间,紧贴的身体翻到床上,一个深吻将气温拔高,衣衫半褪,手往下,长裙皱成一滩铺在身下,景宁的心跳慢慢加快,不禁哼出声。
深秋的凉风卷进窗口,降不下这燥热。
张驰覆在她身上,箭在弦上忽而停住,额头一排细汗,咬住牙险些暴走。
景宁张开眼,眼睛雾蒙蒙的,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忘了买套。”张驰一翻身,侧躺在她身边,怀里的软玉温香此刻成了折磨,呼吸都是紧绷的。
景宁埋在他肩窝里一声不吭,这种事情感觉来了,水到渠成也没什么,戛然而止倒令人有些难为情。
她晕乎乎地胡思乱想,贴身的热意骤然撤退,她被裹入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头发微乱的脑袋,看着他穿好衣服往外走,到门边忘了什么似的,折回来,半跪在床头,摸摸她的脸:“我很快回来。”
景宁点点头,弯着眼睛笑出来。
张驰也没忍住发笑,又有点气,掐了把她的脸:“等我。”
他留下两个字就走了,景宁躺在床上发呆,裙子和床单不一样的触感,稍一动就细细摩挲,像是身体里未退的余热,红酒的后劲儿上来,脑子沉沉的犯困,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声,三声一停,连连不断。
景宁头脑里一团浆糊,稀里糊涂起来开门。
打开门一看,没人,奇怪地往外一探,看到自己屋外的人时,醉意“咻”的一下飞走,瞬间醒透。
景兰芝听到隔壁的开门声回头,脸上有一瞬空白,她死也想不到,会看到女儿这幅模样站在邻居男人的门里。
司机站在她身边,脚边放着一箱水果和些许衣物。
景宁心跳如鼓,喉咙紧绷,弱弱挤出一声:“妈。”
景兰芝寒着脸走过来,上下扫了景宁一眼,脸上泛红、头发蓬松、领口凌乱,风一吹,裙摆浮荡,她像朵含苞待放的花。
再往屋里一望,玫瑰、蜡烛、西餐,还需要说什么,不能更明白了。
景宁刚从暖呼呼的被窝里出来,手脚冰凉,哑了似的,忐忑又窘迫地站在那。
不远处电梯“叮~”的一声,眨眼间,张驰转过拐角,见到门外的人也是一愣,旋即大阔步走过来。
“妈,这是张驰,我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带他见你。”
张驰一只手放在身后,勾着的袋子里是避孕套。
他在景兰芝身旁站定,不卑不亢却也礼貌:“阿姨,进屋坐会儿?”
景兰芝看都没看张驰,不管年轻人是不是仪表堂堂,人品家室如何,此刻在她眼里,是一只要拱她家好白菜的猪。
景兰芝眼里降下寒意,对景宁说:“出来。”
景宁一颗心直往下沉:“妈......”
景兰芝冷声低斥:“出来。”
张驰弯下点腰,小声说:“你和妈妈先走。”
景宁眼里闪着细碎的光,满是不安定,人跟在母亲身后走,眼神还黏在这边。
张驰掌心贴在她后脑,轻轻揉了一下,安抚一般,很快,两道身影消失在拐角。
汽车缓缓上路,景兰芝靠在椅背上,沉声一个字:“说。”
景宁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我喜欢他。”
“他除了玩车,还干什么?”
“主要是赛车手,还开了家车行。”
“这是职业?终身?”
“应该是,他有一支车队,motoFC车队,妈,你可以了解一下,他们很厉害,不是不务正业。”
景兰芝闭眼不语,封闭的车厢外刮过压抑的风声,景宁紧紧悬着一颗心,落不下去。
静默半晌,景兰芝说:“退掉房子,搬回家住。”
“妈—”
“你得惊恐症后,我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你太苛刻了,给你留够个人空间,是希望你舒缓情绪,独立成长起来,不是让你躲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男人谈恋爱。”
“妈,我不知道你怎么定义不三不四,是不是只有西装革履地在大楼里上班才叫务正业?”
景兰芝拔高音调:“一个男人在正当的年纪,不去拼搏事业,而是玩物丧志,他就不值得依靠。”
景宁反问:“职业车手怎么就是玩物丧志?”
“我是不想你走我的老路,你知道跟错一个男人,独子生下孩子,做单亲妈妈有多不容易吗?”
情绪燃起时被兜头泼下一盆冷水,景宁没法在这件事上忤逆母亲,声音弱了些:“张驰不是那种人。”
“我当初也觉得你爸......”景兰芝瞬间掐住话,转而说,“飙车、烛光晚餐,刺激又浪漫,对你这个年纪的女孩确实很有吸引力,但心动是一时的,会过去,终归是要找个踏实可靠的伴侣。”
接下来一路无言,到家停稳车,景兰芝说:“下车吧。”
景宁侧脸贴着车窗沉默着,心口像被戳破几个大洞,飕飕灌进寒风。
景兰芝说:“我知道你一时割舍不下,给你一点时间冷静,先退掉房间搬回家。”
景宁坐在暗影里不说话。
景兰芝耐心用尽:“你懂事一点。”
片刻后,景宁轻轻动了,推开车门下来,走回家的脚步一点分量都没有。
走进客厅,开灯,看着熟悉的一桌一椅,心好累,一点都不想待在这,景宁甚至没去看母亲的背影,转身就往外走。
景兰芝的声音追来:“你去哪?给我回来!”
景宁逃一般,提起裙摆开始跑,路灯一盏盏后退,她一口气跑到小区大门外,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没人追来,喘着气,眼泪跌出眼眶。
她静静站在路边,像只困顿的兽,无处可去,此刻最想见的人是张驰,但也知道在他面前恐怕会崩溃,将种种坏情绪宣泄给他,让他也不开心。
景宁望着黑沉沉的夜色,重重抹了下眼睛,吸吸鼻子,收住眼泪。
没钱,没手机,只能走去西苑小区,也好,走一走,吹吹风,消化一下情绪。
之前开车不觉得远,这会儿走了半小时才走一段路,感觉永远没有尽头。
走到大桥上,风吹得头发乱飞,裙摆荡漾,景宁抱住手臂,冷得直打颤。
马路另一侧,一阵摩托车引擎声轰响而过,景宁的目光寻声追去,远远的只看见一抹黑色影子。
听到车声就觉得是他,真是疯了,景宁搓搓手臂继续走。
没多久,又有摩托车引擎声从身后驶来,景宁没再去看。
奇怪了,声音竟然在身边弱下去,喇叭还响了一声。
景宁侧目,旋即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张驰,他怎么来了?
张驰推高挡风镜:“你的手机在餐桌上,你妈打了好几个电话来,我猜你可能离开家了,试着出来找找。”
说话的同时,他脱下外套,将景宁拉到身前,裹住。见她鼻尖红红的,眼睛愈发水润,眼泪就要落出来了,伸手一把抱住:“没事了,我在。”
景宁埋在他肩头,掉了几颗眼泪在他的衣服上,就穿好他的外套,坐上车,全程没说一个字,紧紧搂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后背,摩托车飞驰向前,她看着街道闪逝而过的霓灯,任由裙摆和长发飞扬。
很快到了,在车行前停下车,头顶一阵骚动,车队临街的窗口挤了一堆脑袋,张驰和景宁一晚上进进出出动静不小,大家隐约猜到点什么。
张驰眼锋扫过去,窗口的人影瞬间后退,大家没真撤,躲在里面偷听,可惜声太小,听不清。
张驰摸摸她的手,冰凉,收进自己手心里捂着。
“今晚住这边?”
“嗯。”
裤袋里又在震动,张驰掏出手机:“你妈的电话。”
景宁接过手机,挂断电话,稍犹豫后关了机。
“别和妈妈对抗,闹得不愉快,我知道你妈不接受我,我会证明—”张驰顿了一下,“我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景宁鼻腔又泛起酸,吸了吸鼻子,说:“太好哭了,你别惹我,我不想老是哭,一点都不坚强。”
“在你男人面前坚强什么?尽管扑过来哭。”
景宁噗嗤一笑,眼里有泪,但不难过,好像找到了支撑的力量,心里满满涨涨的很充实。
她难得睡个懒觉,醒来时窗帘缝里阳光明亮,日头大概蛮高了,一翻身就碰到身后的人,张驰声音清醒,问:“醒了?”
“你今天不用去练车吗?”
“陪你,要起床了吗?”
被窝里暖烘烘的,人懒洋洋的,景宁一点都不想动,往他怀里蹭:“不起。”
静静躺了会儿,摸到手机,开机,手机震动不断,压力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想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除了母亲的未接电话外,还有陈总监的电话,几条未读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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