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洗好澡,将地上大把的头发捡起,丢进垃圾桶,再抽了几张纸揉皱盖住。
有一块头皮还是疼的,不敢用力擦头发,刚拿起吹风机,就被张驰接走。
“伤口先消炎,我帮你吹。”
景宁皮肤白,挠痕被水泡厚了,醒目骇人,张驰用碘伏喷了喷伤口消炎,开始吹头发,怕弄疼她,吹得十分小心,足足二十分钟才吹干。
关了吹风机,这才听到敲门声。
许熙阳提着两个保温饭盒,偷瞅张驰的神色,眉眼冷凝,比夜晚更沉默,他咽了下喉咙:“阿姨怕你们没心情下去吃饭,特意留了饭,还有姜汤,趁热喝。”
景宁从张驰身后走来,一笑:“饿死我了,谢谢。”
许熙阳紧绷的神经一松,在心里嘤嘤嘤,驰哥太冷酷了,还好小嫂子温暖。
张驰接过饭盒,许熙阳脚底抹油掉头就跑。
走到餐厅,张驰放下饭盒,一双柔软的手臂搂住腰。
景宁仰头看着他笑,也不说话,用微凉的鼻尖去碰他的,唇不时轻碰。
张驰垂眸看她片刻,眼里坚冰松动,在她后背拍了一下:“先喝姜汤,不要着凉了。”
刚吃完饭,张驰的手机响起,陈方怡打来的,他皱着眉头听了半天,说:“不用来,大半夜的看什么,已经没事了。”
挂了电话,景宁问:“怎么了。”
“我妈要来看你。”
“......我是说今天晚上,孩子和他外婆,怎么回事?”
静了静,张驰说:“孩子的外婆肺癌晚期,已经转移了,想要一了百了,怕女儿女婿被孩子拖累一辈子,索性带着孩子一起跳河。”
“所以上次外婆弄丢孩子是故意的?”
景宁说完禁了声,话题太沉重,两人都没再提,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人生的许多悲苦本就是无解的困局。
大概是受了惊,景宁睡得浅,睡梦中感觉不对劲,就醒了,摸了摸身旁,冰冷一片,没人。
轻轻下床,光着脚走到门边,客厅漆黑无光,烟头的一点猩红将黑暗烫破一个洞。
景宁走过去,拿走他手里的烟,摸索到烟灰缸,丢进去,侧身坐在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凑过去吻住,一嘴浓重的烟草味。
感觉到潮气,摸摸他的额头,果然一额头冷汗。
景宁问:“做噩梦了?”
张驰回吻她,轻轻浅浅,温柔缠绵:“怎么醒了?”
“感觉你不在,就醒了。”
夜又深又静,眼睛被黑暗填满,感官更加鲜明,清晰地感觉到彼此的体温、拥抱的手,和亲吻的动作。
落地窗没关,风涌进来,冰凉地掠过皮肤,灼热的吻滚烫蔓延到心口,两人滚在沙发上,长腿绞在一起,景宁在黑暗里轻哼出声,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浑身酥软地着了火。
......
事后回到房间,张驰一只手钳她的细腰上,还在吻着,格外缠人。
余潮在身体里起伏,景宁敏感得不行,感觉他又要开始,迷瞪瞪地想,明天是不是不要起床了。
前半夜浅眠,后半夜睡得无知无觉。
某一刻,景宁惊醒,找到手机一看,早上十点,完了。
打开微信想给陈总监发信息补假,点开对话框,看到一条已发出的信息:陈叔叔,身体不太舒服,请假半天。
张驰居然帮她请假了,还模仿她的语气。
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甜,景宁放下手机,身旁空空的早没了温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的。
收拾妥帖出门,打开门,张驰门外站着的人看了过来,景宁呆住:“阿,阿姨。”
陈方怡之前威吓景宁的余威还在,景宁有点怕她。
陈方怡立马走过来,上下看了看景宁,问:“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多亏你,伤到的地方还好吗?”
“没事,小伤。”
“没事就好。”
“您找张驰吗?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不用,我去医院,顺道过来看看你,找他干嘛,四肢发达,能吃能睡,揍一顿也没事,那混账小子,问他也不肯说,金屋藏娇呢,我自己来一趟,看你没事就放心了。”
陈方怡炒豆子似的啪啪说完,景宁:“哦......”
感觉不太礼貌,补充一句:“谢谢阿姨关心。”
“不用这么客气,也不用您啊您的,你要是愿意,随张驰叫‘妈’就成。”
景宁:“......”
她有点明白张驰的某部分性格遗传自哪里了。
两人挪过去等电梯,陈方怡说:“我这会儿去医院,张驰舅舅说昨晚没来得及谢你,太对不住了,你要一起过去吗?”
“啊?好。”景宁不擅长拒绝长辈,稀里糊涂跟去了医院,尴尬地想,哪有上门领谢的。
陈方怡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景宁有点扛不住,偷偷给张驰发信息:我和你妈一起去医院,提前溜走行不行?
张驰早上有些浮躁,在基地自己没练车,指导几个小的。
小伍几个吓得够呛,驰哥眉头一皱,档位都快搞不清了。
“我就是一直超...超...超啊...”
小伍说着,见张驰摸出手机,一看就走神了,冷着脸,眉心一拧,嘴角要笑不笑地动了一下,表情古怪,没再搭理他,自个儿跨坐上摩托车骑走了。
小伍狠狠松了口气,腿一软,阿捷和许熙阳连忙左右搀扶住他。
到了医院,张驰舅舅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老,面皮下垂,闭着眼也难掩疲惫。
陈方怡坐到他身边,说:“我联系了一家福利院,不然把孩子送去吧。”
舅舅沉沉叹口气:“算了,自己带吧,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孩子一辈子生活不能自理,你们也有老了的一天。”
“老了再说吧,”舅舅缓缓睁开眼,看到站在陈方怡身旁的景宁,一愣,站起身,目光瞟过景宁脖子上的抓痕,“昨晚就是你吧,谢谢了,多亏了你,不然,哎~实在对不起。”
景宁护短,心里有些不忿,没经过细思,话就脱口说出:“不客气,我也是为了张驰,他还年轻,我不想他一辈子带着刺活着,虽然...我也做不了什么。”
过去那件事是大家心里的坎,敏感着呢,大家说话都避着,景宁这么直白捅出来,舅舅和陈方怡都愣了一下。
静默半晌,舅舅没发出声先哽咽:“我那时候不该逼孩子,硬是把他逼上不归路,我和孩子妈嘴上说是张驰的错,其实是不敢面对自己的错,张驰那时候才多大,懂什么?别送福利院,就让我们照顾这个孩子,权当是赎罪,还能心安一点。”
说完,舅舅泪如雨下。
景宁心里拧麻花似的,怪难受,目光一动,就见陈方怡红了眼睛。她夹在娘家人和丈夫孩子之间,坦率的外表下大概也是愁肠百转。
陈方怡和娘家人说话,景宁自认为是外人,打了声招呼,走到外边散心。
走出住院部,脚步一顿,坐在石桥上的熟悉身影,不是张驰是谁。
景宁快步走过去,心怦怦跳,刚才那些话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张驰坐在一米多高的护栏上,比她矮一些,伸手搂住她的腰。
景宁心一颤,轻轻抱在他后颈。
柳枝摆动,水声潺潺,阳光从云端坠落,温热地洒在身上,两人什么也没说,有些东西沉在心里,无需多言,有心的人自然懂得。
第40章 第 40 章 甜甜
下午景宁在舞团的练功房里, 跳了半天的《堂吉诃德》,情绪到位, 练习半天动作已经很流畅了。
在车队餐厅吃了晚饭,想起自己的tutu裙还在张驰车里,权当散步,走去地下车库拿裙子。
电梯里,张驰看了眼衣袋,露出一点红色纱裙。
“没见你穿过红色。”
“想看吗?”景宁跳舞时的感觉还在,一个眼风刮过去,韵味十足。
张驰目光暗幽幽望过来,声音低下去:“回去穿。”
景宁晚饭只吃了蔬菜和少许牛肉, 随便走走便没有饱腹感了, 小腹平坦。
tutu裙穿上身, 白肤红裙相称, 娇娇俏俏的少女感往成熟女人的气质过度,像朵欲开未开的花。
细腰柔软, 不盈一握,张驰轻轻掐住, 低头浅吻:“勾引我犯罪?”
景宁笑着躲, 偏偏腰被箍着躲不开, 男人的掌心发烫,再不逃恐怕要擦枪走火,她安抚一般,蜻蜓点水地亲了下他的唇:“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我自己编的。”
张驰更想做别的事,看她兴致高,懒懒点了下头, 心里想的是一会儿她跳完舞,怎么亲手脱掉她的裙子。
“茶几要挪开吗?”
“挪开也不够宽敞,我们去楼顶吧。”
“楼顶风大。”张驰怕她着凉,那晚一着凉就发烧,之后他都小心着。
景宁套上呢大衣:“没多久。”
张驰轻笑:“走吧。”
夕阳坠在天边,射出万丈金光,天台平阔,停滞着一片暖融融的黄色。
音乐轻快跃出,景宁从角落滑步上场,刷的一下打开手里的折扇,她腿部吸力好,动作轻盈流畅,丝滑得仿佛毫不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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