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朴孝言可能遇到麻烦了。”
崔圣贤眼睛定住一会儿,皱眉翻了个身,“不管!”
“这可是你说的!”权至龙转身坐回椅子上,效仿崔圣贤的语气,对着电话说:“不管!”
大约过了半分钟,崔圣贤犹豫着回过身,“她遇见什么麻烦了?”
权至龙只顾着看电脑,头也不回地说:“之前你不是让我找个人盯着韩东宇嘛,他是在那一带夜店看场子的,不过你说用不上了,我就撤了他......”
“你能不能说重点?”
权至龙仍是不紧不慢,“刚才,他看见有一个女人来找韩东宇,而且还看见她被一伙人劫入包厢,然后就打电话来过问一下......”
“劫入包厢是什么意思?”
权至龙回过头,以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就是,遇见危险的意思!而且听他的描述,对方很有可能就是朴孝言......”
崔圣贤神色一厉,忽地弹坐起来,“卧槽!你怎么不早说!”他慌慌张张地穿上鞋,外套都来不及拿,便匆匆往外跑。他一动,其他人才注意过来。权至龙瞅瞅桌上的车钥匙,犹豫两秒,一把抓过来,紧跟着追出去......
◆◆◆
首尔街头,如箭一般疾驰的兰博基尼,带着巨大的引擎声,一路狂飙至Octagon Club。
车还没停稳,仿佛带着一身火团的崔圣贤,快速下车,大步朝里走去。权至龙及时拽住他,“咱们俩的身份太敏感,你别过去!放心,我已经叫人去带朴孝言了,等一等......”
“我等不了!”酝酿了一路的戾气,此时在崔圣贤的身上全部体现。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就像一头全力备战的雄狮,甚至已经脱离了艺人的面貌,残暴与极端的愤怒在他眼中一览无余,就连权至龙都有了些微的紧张。
两人进门后,等在那里的一个男人马上迎了上来,点头哈腰地问候:“龙哥。”
权至龙召唤一下崔圣贤,一手搂住那人的脖颈,将他带入一处包厢内,“我们不方便出面,一切都拜托你了。”
“您别客气,这是兄弟应当做的......”
“人在哪儿?”崔圣贤急切地问。
“还在楼上,但我们已经过去交涉了,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我去看看!”
“回来!”权至龙连忙喝住崔圣贤,“你出面,事情可能会复杂,听他把话说完。”
“是,”那人瞅瞅脸色不善的崔圣贤,小心道:“对方有六七个人,我们不认识,也不是在我们这一带混的,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动那个女人,就我目前的了解,那女人处在昏迷的状态,地上有两个针管,药物不明......而且,对方开出条件,如果要和平解决的话,让我们拿2000万去赎人。当然,这是和平解决的方法,我们也可以不用拿钱,靠武力,他们未必是我们对手.......”
权至龙不安地看了看已是“箭在弦上”的崔圣贤,拽住那人,他压低声音说:“我给你一个亿,尽快的,把人给我带出来,包括那两个针管,帮我查清里面的药物是什么.......”
“我加一个亿!”崔圣贤在一旁阴测测地说:“谁推得针,就把谁的手给我剁下来!”
☆、26.第 26 章
“在这里给人注射的,无非就是那几种......”
“行了,别说了。”权至龙打断旁人的揣测,又瞅瞅脸色愈加黑沉的崔圣贤,拍拍他的大腿,安慰:“再等等,没事,肯定没事。”但愿,没事。
等待的过程是难熬的,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铃声乍起,屋内的几人俱是神色一厉。
权至龙冷静接起,“喂,嗯,好......好的,我现在去后门找你......”他一边应着一边向崔圣贤招招手,示意他随自己来。崔圣贤机械地站起,似乎被某种念头缠绕着,他的脸始终绷得紧紧的。接着,两人一同走出酒吧,权至龙挂了电话,跟他说:“他们让我把车开到后门,朴孝言在那里。”
在较为偏僻的巷子里,权至龙打开了远光灯,照亮了站在暗处的人。看清他横抱在怀里的朴孝言,崔圣贤的呼吸骤然加重,权至龙轰动油门,在近处踩下刹车,车门打开,那人上前,“龙哥,你们先带人离开,事情有点麻烦,我留下来处理。”
“谢了,”权至龙点点头,嘱咐:“你们也注意安全。”
崔圣贤下了车,从他手里接过朴孝言,抱她进入后座。关门时,那人交代一句:“其中一针是丙泊酚,她现在没有意识,另一针还没查清楚......”
话没说完,后门突然涌出一群人,手里提着棍棒,吆喝着直奔车子而来。权至龙冷冷扫一眼,快速轰动油门,车子甩出一个华丽的抛物线,在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猛地窜了出去————
“他们会追上来吗?”崔圣贤向后看看,他怕牵连兄弟。
权至龙游刃有余地转动着方向盘,冷笑着:“追我?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车!不自量力!”
等了一会儿,见无车跟随,崔圣贤才看向怀里的人,轻轻晃了晃,“孝言?孝言?”
朴孝言双眼紧闭,似是睡得“香沉”。
车子径直驶上大道,权至龙打开车内照明,“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崔圣贤拉开朴孝言的羽绒服,看着里面的衬衣扣得很整齐,这才稍稍放了心,摸摸她的额头,“有点烫,应该是药物所致......我们带她去医院吧?”
“然后呢,送她回家吗?”
“嗯,如果没什么大碍的话。”
在驶向医院的途中,权至龙又问:“你觉不觉这事儿很蹊跷?”
崔圣贤没说话,轻轻拭去了孝言额头上的汗珠。刚刚那一身戾气随着疼惜的凝视,渐渐化作一滩水,成了满目的柔情。权至龙自顾自地分析,“夜店那么多人,为什么唯独她会遇劫?韩东宇人在哪儿?这事儿,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帮我查一下。”崔圣贤头也没抬地说,只是声音略显阴沉,“仔仔细细的查。”
最好别是他!否则......
电话再度响起,权至龙接起来,听了一会儿,把电话挂了。
“是谁?”崔圣贤盯着他僵硬的脑后,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另一针,是进口扑尔马......烈性的。”
崔圣贤面容一僵,掌心停留在孝言的额头上,又听权至龙说:“这种药的药效大概会在注射后的一个小时左右发作,但也因人而异。”
身后没有一点声音,权至龙自后视镜里瞥了几眼崔圣贤,犹豫着给出意见:“去医院,可能不妥。”
车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不只是崔圣贤,权至龙也在纠结,他不断咬弄下唇,思虑一番,最后说:“带她去你那儿吧!”而后想了想,又解释:“我不是怂恿你趁人之危,你在意她,但.......”他发现自己越解释越乱,索性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去医院,总有办法的。”崔圣贤的语气生硬。
“她现在不只是昏迷,体内还有崔晴药的成分,万一被介入调查,你我的身份可能都要受牵连。”
崔圣贤闭上眼,感受着掌心里的热度,无言地靠在座位里。
权至龙再次瞥他几眼,说道:“我送你们回家。”
前方绿灯亮起,车头再度调转,迎着夜色与难言的矛盾,直奔龙山区而去......
“这种药物不致命,但很伤身。等药劲上来,如果能忍住的话......算了,你帮她降降温吧,洗个冷水澡之类的,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权至龙为难地看了看崔圣贤冷硬的背影,清楚自己不是当事人,是无法帮他做出决断的。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回应,他一脚踩下油门,迅速消失在别墅前。
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回应,他一脚踩下油门,迅速消失在别墅前。
崔圣贤抱着昏睡的朴孝言站在原地,任风吹,任冷袭,就这样足足站了几分钟,才举步向家走去。
进了门,径直将她抱上二楼,放在床上,为她拉开羽绒服,脱下,盖好被子,然后把空调温度调至零下。
卧房内的温度很快下降,崔圣贤取来两块湿毛巾,一块盖在朴孝言的额头上,另一块用来擦拭她的掌心,过了一会儿,拿下额前的毛巾,发现上面已是一片湿热———热得他心凉。
朴孝言睡得很沉,除了脸颊微微泛红,其他状态都很平稳。他希望她能一直这样睡下去。
平生第一次面对这种事,他的表现是凝重的,麻木的。因为,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一个小时过去了。他除了不断给她换下越来越烫的毛巾,剩下的,只有等待......没有应对之策。
他不会趁人之危,无论如何,不能让孝言恨他一辈子......
指针缓慢指向凌晨一点。崔圣贤把抽完的半盒烟,捏在手里,靠在床角一动不动。他的呼吸很轻很慢,生怕惊扰到什么似得,心脏随着指针的声响缓缓跳动,跳的小心翼翼。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孝言毫无醒来的迹象。这是欣慰的,也是不安的。或许,药效并没有那么强,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他希望她可以一觉睡到天亮,他宁愿守着她,看她安睡......
一声极其轻微的呢喃,打破了他的臆想。他一动,转头看向床上的人,只见她颦着眉,脸颊比刚刚更红了,“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