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许迟意外地看向池砚,“你是准备包养我了?”
池砚坦然地点头,而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唇角勾了一下。
祁许迟从他的笑里看出了一点微妙的调侃之意。
果然就听到了他说:“所以,你打算用什么来作为交换?”
大约是因为提前有了心理预告,也或者是渐渐对池砚的厚脸皮有了抗性,祁许迟自己本人不要脸的技能也慢慢升了级。
她眼也不抬,意有所指道:“当然是你每天晚上都在想的事,不过,我有点担心,好像有的人嘴上说了几年,却并没有任何的实际行动……讳疾忌医可不好。”
“……”
化妆师拼尽全力忍住了笑意,只有肩膀微弱地抖动着。
池砚伸出手,轻轻按了按她的脑袋,将刚做好的发型揉乱,才轻飘飘地开口,“原来你一直期待着这一步,放心,我会尽快向你证明的。”
祁许迟:“……”
这场不要脸的比赛,她显然是又一次败北了。
第43章
祁许迟造型还没做完,沈律就来了消息,说接她的车已经在路上了。
她低下头,连发来的车牌号照片都没点开,只是回了个‘不用’。
这两个字刚一发送成功,那头的显示就变成了正在输入中,然而过了好半天也没有打出个字来。
半晌,沈律才回了个好。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池砚和祁许迟才抵达了祁家,和一些早到的客人一块进去。
站在人群里,祁许迟和那些客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分别,身上的气息也是陌生的,对于祁家,她似乎比客人还要客套些,甚至对帮她拿外套的侍者随口道了句谢谢。
她原本身量就高,此刻穿了一双小高跟,人显得更修长了。
她和早到的客人互相致意了一下,而后,像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样,端正地站在池砚的身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不过一会儿,沈律就摸了过来,塞了几张纸给她,“等会儿上去致辞。”
祁许迟随手接过,也没看内容,只点了点头。
沈律忽然再一次感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
这种隔着一层玻璃似的客套和礼貌,仿佛是刻意在她和外界之间拉了一层警戒线,谁不也让放行。
只唯独……
沈律目光抬了抬,定在了祁许迟身边的男人上。
他单手搂着祁许迟的腰肢,却只是很轻地搭在上面,更像是个形式。
沈律视线收回,舌尖顶了顶上颚,才缓慢地开口,“你等会儿先别走,今晚留下来,沈姨有事和你说。”
祁许迟眉心动了动,拒绝的话下意识地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她像是福至心灵一般,侧过眸,看见了不远处的沈迟。
她离祁许迟的距离不远,此刻正在和到来的客人们寒暄,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然而眼底却又藏着一分微不可查的疲倦。
祁许迟顿了顿,撤回目光,淡淡道:“嗯。”
最后一次。
宴会开始前,厅内的客人渐渐停下了交谈声,祁许迟站在众人面前,灯光洒在她身上,显出一种虚幻的不真实。
她眼眸微垂,睫羽下就铺了层阴影。
祁许迟站得笔直,照着纸上的念。
虽然她没有提前看过上面的内容,但也念得顺利异常。
直到念到某一处使,她瞳孔轻轻缩了一下,话音倏地一停。
整个厅内寂静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
然而她并没有停顿太久,只是很短的几秒,她仿佛没有停顿过一样,继续念完了剩下的内容。
祁许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台上下来的,她感觉到胸口空荡的茫然和起伏,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现在的状况。
没走几步,就有一双手环住了她,将她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胸膛里悬浮着的心像是骤然被包裹了起来,总算找了个地方落地。
冰冷混乱的思绪才慢慢地安定下来。
祁许迟把头埋进对方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才开口,“你……”
便发觉嗓音有些沙,她顿了顿,平缓了一下,才道:“你知道这个事吗?”
池砚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低声说:“这之前,祁家没放过消息,我也不知道。”
祁许迟平静地一点头,好像没什么事一样。
然而她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闭了闭眼,自言自语般,“随便吧。”
“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池砚垂眸,看着她。
祁许迟却没看他,视线有些失焦地望着远处,似乎是麻木了般,“其实也没什么所谓。”
“许迟……”
池砚话还没说完,祁许迟就轻飘飘地接着说道:“反正他们一向都是这样,从来不需要问我的意见,觉得我只是个叛逆的败家货色,不听话的时候只要塞钱就能打发了,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无非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大约是从没对人说过这样的话,她一说出口,呼吸就莫名粗了些,胸膛里似乎汹涌起了无声的风暴,仿佛不经意间,带出了埋藏了多年的秘密。
“我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打算,给我这个空有血缘关系的附属品一个体面。”
祁许迟说完,忽然就有种解脱似的乏力感,她长久以来披着正常人的皮囊,心里却是对着谁都竖着高高的城墙,任谁也撬不出半句心里话。
她习惯性地紧绷着心里面的锁,好像一解开,自己就暴·露在了空气中,就成了被人选择的一方,就成了别人可以舍弃的东西。
她这些年把所有喜怒哀乐都放在了心底,不叫人看见真实的情绪,轻车熟路地把自己从情绪里抽离出来。
然而本能却是无论‘纠正’多少次也更改不了的东西。
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压抑了多年的见不得光的情绪,骤然见了光,顷刻间就奔逃而去,飘荡不安的灵魂也跟着泄气了一般,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松开了。
好像忽然间什么感觉都没了。
也谈不上什么失望透顶。
只是觉得,无所谓了。
“许迟,”池砚忽然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他的目光,“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他们不爱你,我爱你。”
祁许迟有些涣散的目光好一会儿才聚了焦,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清晰起来,只剩下他漆黑的眼眸,虔诚而坦荡,似穹顶之上更无尽的永恒。
胸膛里的空荡这才注入了一点鲜活进去,扫尽那些冰冷的晦涩。
半晌,她才轻轻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而后一踮脚,亲了亲他的唇。
不要骗我,我只相信你。
你说了爱我。
那就只能爱我一个。
—
这场宴会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连池砚的行程安排上都写明了这场宴会只有两个小时。
临近九点的时候,宾客们几乎都散得七七八八了。
别墅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与冷清,侍者们收拾着东西,前前后后地忙着,不过一会儿就收拾干净了。
祁许迟披着池砚的外套,坐在沙发上等着。
她低头抱着手机给池砚发消息,他这会儿在车里等她,回消息得很快。
两人来回聊了些闲话。
池砚那不知怎么,过了两分钟才回的消息。
祁许迟挑了挑眉,不知怎么,忽然就发了一句:干嘛呢?池总,两分钟才回消息,偷人?
看到这条消息,池砚刚把充电线插上,唇角很轻地勾了一下,回道:我在你心里,才两分钟?看来这误会很大。
祁许迟回得很快。
祁许迟:多大?
池砚低着声笑了,换了个姿势,在聊天框里打字。
池砚:你不知道?
那头的状态正在输入中,然而好一会儿,都没有下文。
不知怎么,池砚几乎能想象到大小姐‘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表情。
祁许迟又没能在不要脸比赛里获胜,有几分恼羞成怒地把手里揣进了池砚的衣服口袋里。
正巧这时,沈迟也来了。
她还是方才宴会上穿的那身,想来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就过来了。
似乎是最近奔波劳碌得狠了,即使是精致的妆容之下,也能看见她身上的疲惫感。
然而祁许迟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心冷冰冰地关上了门,生不出一丝情绪来。
人还没走近,就能感觉到祁许迟身上那股子毫不掩饰的疏离感。
沈迟揉了揉眉心,坐到了自己女儿的对面,把几份合同摆到了她的面前。
平淡的声音里藏着每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的妥协,“我知道,这几年冷落了你,是妈妈没尽到责任,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的。”
沈迟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祁许迟,忽地叹了口气,接着道:“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在路铭那拿了个合作名额,但是那始终是别人给的,总会有不顺心不方便的地方,既然你有心,那就回自家的公司,再如何,也没人敢给你脸色看,也用不着你去求人。”
“我知道,你这些年觉得妈妈偏心你哥,但是他在我们家,如果我对他不如你,别人会怎么想呢?他们只会觉得因为他是寄人篱下的,所以才这么亲疏分明,别人就会看轻了你哥,而你是妈妈唯一的女儿,往后我和你爸死了,你也是唯一的继承人,没人敢看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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