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骊拿着那个小马看看,不紧不慢的说:“雕工不好的话你还是别说,我看着像是太孙自己做的。”
一口茶狠狠地喷出去,王子腾不敢相信盯着妹妹,说话的声调都变了:“你说什么?太孙亲手做的!”子骊拿着看白痴的眼神看看王子腾,给他个你想啊的眼神。“我想想,宫里琢玉的工匠都是最好的,太孙就是要连夜赶出来个玉石摆件也不能粗糙至此,当初肖忠良给我的时候神色暧昧,说什么这个东西虽然不值什么,但是心意在里面。我还以为是他谦虚的话,宫里的东西还能是差的。你带回来的随便个玩的东西都是精致的不得了,我想着这个东西怎么也该是个精致的不能再精致的东西了。谁知却是个粗糙的玉石马,就糊涂起来。现在想想还是妹妹说的对,我竟然不知道太孙还有这个喜好。”王子腾说着拿着玉石马,一边仔细打量一边拿着眼睛偷着瞄子骊。
他念叨着子骊的名字,忽然咧嘴笑起来:“恭喜妹妹,做太孙良娣不是天大的喜事,能叫那个人把你放在心里才是真正的喜事呢,以后我可安心不少了。”王子腾珍而重之的把玉石马放回盒子里面,放到子骊的手上:“我的差事是完了,你好生的收着吧。”
王子腾心里放下个大石头,当初听见二妹的好消息虽然高兴可是心里另有想法。固然家里出个太孙良娣也是祖上几代脸上的光辉,但是一想着妹妹要去深宫里面,听着体面,谁知日子能过成什么样子。被人欺负了娘家人也不能帮着出头。王子腾和子骊的感情最好。男人是怎么回事他当然清楚得很,喜新厌旧那是常情,太孙便是再好,妹妹的日子也憋屈啊!现在看着太孙一颗心全在妹子身上,王子腾算是安心了。有个得宠太孙良娣,王家里里外外不仅有面子还有里子。
和王子腾的欢喜截然相反的是子骊,她无奈的叹口气,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眼睛没一点欢喜。“哎,也不过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甄家的姑娘在身边曲意奉承,他还能想着我也是吃腻了山珍海味想要的换个小菜清清肠胃了。”子骊酸酸的来了一句,想着太孙这会肯定和甄宁善在腻歪呢,一阵不舒服。
“妹妹别胡思乱想了,哥哥可是很清楚男人的心思。太孙是心里有你的,至于别的什么人,嗯——”王子腾先看看四处,见着没外人,他压低声音对着子骊说:“男人都是贪心不足,田舍翁多收了三五斗还想纳妾呢。太孙就是再把你放在心上架不住身边的女人多啊。你想想咱们家这样的人家,我祖父和父亲不说了,我房里母亲还想赛上来的几个丫头呢。我现在不要,等着多几年也还是要收下的。何况是太孙,他将来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只要你把他的心抓在心里就成了,妻妾的分别男人清楚得很呢。”
“哥哥说的对,我记着了。”子骊扯扯嘴角苦笑一下:“咱们家就我的差事最苦了,你们就算是做到了内阁首辅要想辞官回家上疏求了陛下就是了。我一辈子怕是要一直做下去了。”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她的位子可是死也不能撒手的。
“妹妹倒是个通透的人。我看着你这么识大体有的时候真是心疼,咱们兄妹从小一起长大,你一直喜欢和男孩子玩,小时候我们一处淘气,我闯了祸你经常帮着我遮掩。想想那样的日子就像是在昨天似得。你个子骞都是我的妹子,你们现在闹得见面不说话,要么就是夹枪带棒的,真叫人发愁。”王子腾很有做哥哥的样子,这段时间子骞和子骊之间的矛盾件已经是摆在明面上了。子骊都是躲着子骞,可是给长辈晨昏定省还是要碰面的,子骞往往是对着子骊不冷不热的,张嘴就是带着嘲讽。子骊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她都是被子骞说的太生气了才反唇相讥。王子腾是个把妹妹当成小鸡护起来的老母鸡性格,他想悄悄地劝子骊和解。“她为什么别扭大家都知道,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她一般见识吧。”王子腾放软了语气劝子骊先给子骞台阶下。
“哼,哥哥真是糊涂了。你劝我和大姐和解是担心我们姐妹不和,叫长辈看着心里不舒服,再者是传出去别人听着我们家名声不好。哥哥一心一意的位王家的声誉着想本意是好的。我也不能不识大体,只为了自己就不管家里的声誉。只是哥哥却是不分轻重,我们姐妹为什么闹气哥哥清楚。事情是我引起来的么的?还是我抢了她的前途的?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这个懂事就该忍着让着不懂事的?她自己是先不顾家里的声誉和自己的体面胡闹。怎么还要我这个事事忍让的先让步?我能体谅哥哥的苦心,顾全大家的面子忍了就是了。可是按着哥哥这个样子,今后要如何管家理事,挟制下人?不平则鸣,一忍再忍终于有不能忍气吞声的时候。或者养成了偷奸耍滑,喜欢巴结奉承的人能得脸,老实本分尽忠职守不能得褒奖,赏罚不清可是用人处事大忌。”子骊义正词严把王子腾说的哑口无言。
“妹妹说的对,我真是糊涂了。有道是欺软怕硬,人都有畏难心理,果然如此。我明知道不是妹妹的错,却害怕她吵闹反而叫妹妹受委屈真是该死!”王子腾忙着对子骊作揖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妹妹的教训我记下了。你别委屈了,我去好好地和大妹说说,她也老大不小了,贾家也是个不错的人家,何必要贪心不足?”
“也要她能听才好啊。”对着王子腾能不能劝好子骞,子骊保持怀疑态度。要是能想通了,现在她也用躲着子骞了。
“我今天得了好东西特别找你看看——”贾政忽然掀开帘子冒冒失失的撞进来。子骊见着贾政抱着个包袱兴冲冲的进来,一眼看见自己也在顿时脸上一红,变得扭捏起来。“那个,我失礼了。”贾政脸上一红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溜烟的跑了。
“人都死了不成!来人也不通传一声!”王子腾顿时跳起来,大喝一声!下人忙着都出来一个个苦着脸和王子腾辩解:“贾家的二爷跑的和兔子似得,他只在门口问一声奶奶在家不在,就进来了。”
子骊听着下人的诉苦忍不住笑起来,在她印象里死板的贾政竟然也有冒失的时候,还被下人形容成和兔子一样。她后悔没见着贾政兔子一样的跑进来,要是有照相机留下来个证据,等着贾政多少年之后再看一定很有意思。看着子骊捂着嘴笑的浑身哆嗦,王子腾瞪一眼妹妹,随即想起来贾政来杭州的种种逗比也忍不住笑起来:“这个贾家二爷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别看着长辈跟前装的好人一个,肚子里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还傻乎乎的,办的事说的话能把人笑的肠子打结。”
“贾家的二爷丢了个东西!”一个丫头拿着个荷包进来看样子肯定是贾政方才光顾着逃走不小心掉下来的。
子骊拿过来那个东西,好奇的打开里面竟然掉出来个小人。子骊打量下那个小人,忍不住扑哧笑起来。贾政的隐藏属性竟然是个逗比!
第29章 太子领盒饭
王子腾就着子骊的手只看一眼,见怪不怪的说:“他就是这样,这个还算是好的。我和你说上次带着他去见识见识世面。谁知一见着燕子楼的姑娘眼睛都直了,酒杯打翻了也不知道。人傻傻的就定在哪里。我暗想着他们家的丫头都不错啊,何苦做出来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样子。结果你猜怎么着?等着人家姑娘上前敬酒他和大姑娘似得扭捏起来。最后落荒而逃!把我气的,脸都给他丢光了。你不知道燕子楼的卿卿姑娘——”王子腾正说到兴头上,他正对上子骊兴致勃勃的眼神忙着住嘴,敷衍着赶子骊出去:“你听这个做什么,非礼勿视!”
“呸!别在我跟前装神弄鬼的。还有脸和我说非礼勿视,你自己怎么不非礼勿为啊,你有胆子喝花酒就别害怕被人听见!”子骊可不是好糊弄的,她一脸我要听,你不告诉我那天的事情我就告状的赖皮样子,死死地赖在椅子上不走。
“好,我算是怕你了。也不知道你在宫里这些天都是怎么装蒜的。我和你说啊,王子腾对着子骊比划着说起来那天的情形:“我也被闹个没意思,你是不知道的,那种地方老鸨为了赚钱是要姑娘们千方百计的抓着客人不走的。何况卿卿是个清倌人,老鸨已经放出风声要梳拢她,我想着卿卿也是个可怜的女子,被那些肠肥脑满的商人梳拢去了真是玷污了一朵鲜花。要他有那个意思也是一桩美事。谁知——”王子腾耸耸肩膀很惋惜的砸吧下嘴。
“你可是个做哥哥的!你不知道大姐和他定亲的事情!好么,那个大舅哥带着妹夫去那种地方的。还叫他认识混账女人!等着以后他养了外宅,可不是坑了大姐么!”子骊气的抓起来桌子上的果子向着王子腾扔过去。对着男人,子骊已经不奢望在他们身上还能有节操和底线这样的奢侈品了。
“多谢妹妹赏我果子吃。你这个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为了子骞打算的。我难能坑自己的妹子呢。你想想,当初他刚来的时候,张嘴就是子曰诗云,闭嘴就是要读书上进,整天标榜自己十年寒窗苦,图悬梁锥刺骨的念书,满脑子的圣人诗书。也就是你们女人家在家里没见识过这样的伪君子。别的不说,我在杭州的官场上见了不少这样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假道德。你可是看见贾家的丫头们都一个个的比着标致,他又得父母长辈溺爱。我打听了,他在家身边服侍的全是漂亮的丫头。子骞那个性子你也看见了,心无城府,一味的只知道弄性使气。在家有父母兄妹担待,真的嫁到人家去谁担待她!她傻乎乎的,再遇上个贪色,耳根子软的丈夫,她一辈子就掉进泥潭里面了。我暗想着别是贾政也是个言行不一的伪君子?才想着带着他去燕子楼试探试探。”王子腾给妹妹一个你冤枉我的眼神拿着果子吭哧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