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永琛恋恋不舍的撒手,从床上蹭下来,委委屈屈的给两位太后请安,给额林布道歉,最后还装模作样的跟那个是事儿不懂的嫩包子道歉,“永璧弟弟,哥哥就是想帮你换个尿布,没有欺负你!让你不舒服了,对不起。”
把永琛拉过身前,景娴略有严厉的教育了他几句,以期让他能知道点“天高地厚”。结果,还没等她再对永琛进行一下心灵安慰,崇敬太后就第一个不干了,一把把永琛拉到怀里,轻轻的抚摸着永琛光亮的小头壳,道:“哎呦,我们的小永琛别被你额娘吓到了啊!别听你额娘的,你做的很对!永琛知道照顾弟弟,是个好哥哥!”
看了一眼景娴,又顺势扫了一眼略有看热闹意思的富察氏,半是劝慰,半是敲打的接着说:“兄友弟恭才是皇帝乐意看见的,他的本意就是要好好照顾弟弟,不过还小,慢慢教,有这份心就很难得!你凶他做什么!”目测,绝对是个宠爱孙子的老太太。
额林布听到这里,也赶紧表态:“就是,永瑛这嫡亲哥哥都没说主动给永璧换尿布,还是永琛阿哥有心了。”太后护短到底了,她这亲妈也只能顺应老太太的意思,捧着唠。不过,她和景娴关系不错,用永瑛衬托一下永琛,也没有产生昧着心情夸永琏时那种心理扭曲感。
此时崇庆太后已经从嬷嬷手里接过了重新裹好尿布的永璧,轻抚着永璧还没剃头留着的卷卷毛:“哎呦,不哭了呦!你看,你的永琛哥哥不是再跟你玩么?”小孩子,舒服了,略哄一下就不哭了。又拍了拍:“哎呦,笑了。”
崇敬太后一回身,看了一眼,也跟着笑道:“可不是,你看笑的多好看呢!可见是和你亲近。”
于是众主子们又围观了一下永璧的无齿笑容,周围的奶娘嬷嬷也会凑趣:“可是永璧小阿哥和崇庆太后您有缘呢,刚才永璧小阿哥哭的那般伤心,您一抱着就不哭了。”
“可不是!”崇庆太后身边的桂嬷嬷也说道:“这小阿哥正招呼您玩呢!”之间永璧用力的挥着他的小爪子,不知道在向空中抓什么。至于他挥舞的方向……你可以说他招呼任何一个在这个房间里的人玩。
额林布看着崇庆太后的眉头皱了皱,掂了掂手里的永璧,就知道老太太平日缺乏锻炼,抱着永璧这个大胖小子,有点禁不住了。赶紧上前一步,接过孩子:“崇庆太后,还是我来抱着永璧吧,他也不轻呢,最近吃的好睡的香,颇有些斤两呢。”
崇庆太后略一点头,恩,还是有些眼力价的。这时崇敬太后也说话了:“咱们都进来了,也不必出去了,就把俩孩子放到床上去玩。来来,崇庆,咱们俩都到床上去坐,你们仨都坐在下面吧,咱们就这么聊聊天。”
于是女人们,又重新坐下,说着不着边际的闲话。没一会儿,前头就传来,一会儿皇帝将带着弘昼和永瑛给两位太后请安的消息。到这种时候,富察氏和景娴就知道,皇帝的早朝已经结束了,而且今天没啥大事,估计从慈宁宫离开后就要回去翻牌子了。崇敬也知道后宫女人们的心思,所以笑着打发富察氏和景娴离开。
虽然额林布是弘历的正经弟妹,但是满族入关这些年越来越受到汉人程朱理学的束缚,反而没有当初在关外的那种洒脱,男女大防之流在某些方面看的更加重要——就怕汉人说他们是不懂礼数的蛮夷。所以弘昼虽然到了,但是额林布并没有插入他们的谈话,只是带着永璧如同璧花一样坐在弘昼的身边,目不斜视,看着两位太后坐着的正坐。
弘历此刻也发现了问题,所以略坐了一下,也走了,留下和亲王一家子和两位太后交流感情。
“永瑛,刚刚人家永琛可是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永璧来着!”崇敬太后没事开始调↓戏孙子,“你在家的时候有照顾弟弟么?”
“当然有!”永瑛小胸脯一挺,“我交弟弟认字来着,还交他叫阿玛、额娘、玛嬷……可是弟弟好笨,就是学不会。”一脸的抑郁:我好苦恼。我这么聪明伶俐的人怎么会有那么笨的弟弟!白面馒头皱成了狗不理包子。
“可是人家永琛是给永璧换尿布哪!”崇庆太后也觉着调↓戏包子挺有意思的,于是插了一脚,“你会换尿布么?”
永瑛略一想,自己虽然没换过,但是看着奶娘他们换过,也没有什么难的,于是又一挺胸:“当然会了!”
“是么?”崇敬太后笑的有几分邪恶,“那你今儿个回家后,可得帮着你额娘给弟弟换尿布啊!”
“没问题啊!”小正太不觉得那是什么难事。
看到永瑛的表现,众人相视一眼,笑的都很邪恶,尤其是弘昼,看看自家还在奶娘怀里吐着泡泡,努力向空中抓空气的小儿子,弘昼觉着今天晚上福晋的正房一定会很热闹。又有热闹看欸,真好。喂,你自己的儿子,你就不能多点爱心?!有这样的爹,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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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今天受了弘昼拖家带口的影响,弘历翻了永寿宫的牌子,也不用人通知了,自己就直接从慈宁宫到了永寿宫。正巧看见景娴教育儿子:“永璧都哭成那样了,你怎么还不让嬷嬷伸手,如今天儿还挺凉的,你要是把永璧冻着了,你五叔又该来折腾你皇阿玛了!”所以,这才是真相么?
“这是怎么了?”皇帝逆着光走进正堂,永琛见到保护神,迅速的脱离了自家额娘的掌控,钻到皇阿玛的怀里。一扭头,不出声了
“你问问他,今天都干了什么好事吧!”略复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都是你惯的,嬷嬷们都管不住他了!”
“我本就说我的儿子怎么能被那群嬷嬷束缚住呢!永琛是主子,她们当然是要听永琛的,永琛反过来听她们的不是主仆移位了么?”
“可是谁不是这样长大的呢?”景娴又反问:“谁不是由嬷嬷教导规矩呢?”
弘历一挥手,“规矩这东西,知道了,照做。关键时刻不丢皇家脸面就是了,谁还日日生活在规矩里呢?更何况,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说永琛合乎规矩,谁还能再多说什么?”这就是个孝子,24K纯金不掺假的!
“更何况,我们永琛最是守规矩的了,是不是?”又低头问儿子,求关注。
“是啊!额娘,那些个规矩永琛都懂呢!前几天皇额娘还夸呢!”皇额娘什么的,坑爹的狠呢!
“说不过你们父子,算了,今儿个永琛还没上课呢,爷你和永琛习字去吧!我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这也就是说,景娴要亲自下厨了。
“好嘞,永琛和皇阿玛习字去,等会儿你额娘可有好东西给我们吃呢!”弘历抱着永琛笑闹着走了,留下景娴无奈的摇摇头——那位爷真的是重生四辈子的?她这个才重生了一回的,都比他规矩多啊。哦,忘了,那位爷本就是个不守规矩的。
景娴,你放心吧,今天你家爷遭受了挑战,你那不守规矩的儿子可是给你报了仇了!
48孵蛋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带着他最喜欢的儿子在内室进行启蒙教育,平日里教些“上大人孔乙己”之类的字,给他练着。《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样的小学生识字课本倒是背诵的很熟练,可惜,只是背诵……他不认得上面的字。
于是,教永琛认字成了头等大事。今天,皇帝打算教永琛最常用的字“我”。写下来,指点着宣纸上的大字,对永琛道:“我。”
永琛抬头,眨眨眼,念道:“你。”
皇帝一脸震惊的抬头看他家儿子急道:“是‘我’不是‘你’。”
永琛很好脾气的点头:“哦,是‘你’不是‘我’。”再眨眨眼,没错啊!
这娃平日里也不显得傻啊!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于是着重解释:“这是‘我’的‘我’。”说着说着还比划了一下自己。
永琛点头表示明白,用小手指了指面前的爹:“皇阿玛,儿子知道你说‘我’是表示‘你’的意思。你不用解释。”语气略有不满,大有种你居然把小爷当傻瓜的意思。
皇帝恨不能吐血三升以示不满。是谁给我儿子灌输“我=你”这种错误思想的,把我好好的儿子教成这样!于是又强调:“我说这个字念‘我’。”又重新解释,“就像这个字念‘上’一样。”
“哦!原来‘我’的‘我’是这么写的啊!”永琛还是非常聪明的,一下子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然后求知欲旺盛的孩子又问:“那‘你’的‘你’又怎么写呢?”
又换了张纸,皇帝把他儿子刚刚提出的“你”字写在了纸上。教他儿子认了一遍——从笔画到笔顺到意思,最后还得举例说明一下的那种“认”。他儿子看了看,又问,“那吾、尔、汝又怎么写呢?”话落,一抬头看了眼摆在旁边高桌上的西洋座钟,有点后悔的意思。
很可惜,皇帝没有注意到他儿子的小情绪。于是皇帝又把这三个字给写出来,教导着永琛识别。他家儿子眼神飘忽的看了看,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爹念什么,他就念什么。念完了,下意识的就拿出另外一张纸,准备写大字。皇帝为了易于永琛辨认,每一个字都写的很大,裁成A4大小的宣纸一张只写一个字。刚刚写了五个字,一个字一张纸,可是这五张纸在整理的时候,顺序让永琛给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