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勾。”
“勾勾。”
“勾勾啊。”
“倪勾勾。”
叫很多遍,倪鸢都没理会他。
直到周麟让突然问:“勾勾,你到底是平胸姐姐还是细腰妹妹?”
Studying上,关于倪鸢和丛嘉自习室的名字,他一直想问她。
倪鸢终于回头,笑得咬牙切齿,面目微微狰狞,她盯着周麟让看了许久,拍了拍他的屁股:“你觉得呢?”
“——翘臀弟弟。”
49. [最新] 【正文完】 “我爱你。”
七月的最后一天, 倪鸢如愿收到了A城外国语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周麟让的高二学习生涯结束,即将进入高三前夕的补课阶段。
六中大部队出发前往漱石湾前,放了三天假。
“漱石湾没有小卖部, 除了一日三餐, 别的都不用想,所以想吃什么自己提前买好装行李箱里……”
倪鸢是前辈, 把经验传授给周麟让。
“附近居民承包了学校伙食, 今年不知道还是不是这样……”
“宿舍没空调, 但也还好,山里没有外面热,但是虫子多, 蚊子毒,被咬一口就是好大一个包, 你要记得带驱蚊水……”
两人一个在伏安, 一个在春夏镇。
周麟让看着视频里的倪鸢,听她巨细无遗地交待着各项注意事项。
倪鸢拍了下大腿说:“我还是列张清单给你吧。”
说着立马下床,趿拉着拖鞋, “啪嗒啪嗒”跑到书桌前,将自己想到的东西写下, 怕待会儿遗忘。
镜头一阵乱晃,又稳住。
倪鸢将手机重新架好。
等她列好清单,再抬头, 发现周麟让视线躲避,望向了别处,耳朵通红。
“麟麟,你在看什么?”
“你该问我没在看什么。”
倪鸢疑惑不&z * wnj;解,就听见周麟让声音不自然地说:“女朋友, 麻烦衣服往上提一提。”
她顿时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夏天的睡衣领口开得低,贴着雪白的胸线边缘。
倪鸢一秒挂了视频。
周麟让躺在床上,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薄红的耳朵仍露在外面。
被她睡过两夜的床单上已经没有她的气息,他饮鸩止渴般,想起她靠近时头发上的淡香。
最后,坐起来给倪鸢发消息:“我什么都没看见。”
此地无银三百两。
周麟让一直没等到倪鸢的回复。
直到L的微信小号上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大风筝:“L,我男朋友是个狗东西。”
周麟让:“……”
本以为掉马的事情就此过去了,果然那是不可能的。
L:“你骂得对。”
大风筝:“我都不想理他,还是跟你聊天比较有意思。”
开始表演婊里婊气。
L:“这样不好吧?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苦笑并配合演出。
大风筝:“别让他知道不就行啦。”
L:“行,咱们瞒着他。”
我绿我自己。
大风筝:“他过几天就要被押送去补课了,好可怜啊,嘿嘿。”
L:“你看着并不像在可怜他。”
大风筝:“我确实在幸灾乐祸。”
L:“你男朋友真幸福,能有你这么体贴的女朋友,羡慕他。”
L:“勾勾,你还要演多久?”
大风筝:“你之前不也演了我挺久的?我也想体验一下嘛,果然很刺激。”
周麟让:刺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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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惠心跟倪路康厂里放高温假,回了家,说要给倪鸢办升学宴。
倪鸢觉得没必要,“不用了吧?”
她参加过丛嘉的升学宴,已经体验过一把气氛了,感觉办酒非常麻烦。
“人家都办你不办,送出去的钱收不回来。”秦惠心说。
——人间真实。
倪鸢只好随他们。
就选在春夏镇上的一家饭馆里,摆了几桌。
亲戚那边,是父母拟的名单。倪鸢只负责邀请了几位任课老师,丛嘉人不在伏安,出去玩儿了。
周麟让明天就要出发去漱石湾,但也跟着谌年一块儿从伏安过来了。
倪鸢给他倒了杯水,当他是客人,招待他。
周麟让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给,升学礼。”
倪鸢不明所以,说:“老师刚刚给过了。”
“不一样,”周麟让低头附在她耳边,只掩人耳目的短暂一秒,“这是男朋友给的。”
倪鸢佯装镇定地接过来,眼睛探 * 查敌情似的四处乱飘,生怕别人看出端倪,还挺客气地跟周麟让说:“谢谢。”
“不客气。”周麟让不顾四周有人,状若随意地摸了一把她的头。
别人或许没注意到。
饭馆门口,刚进来的秦则撞见这一幕,挑了下眉。
秦杰和房静紧跟着进来,还有小余金。小孩头发剃得短短的,浓眉大眼,手里捏着盒摔炮。
秦杰看见倪鸢就夸她,说她会读书,了不得。
房静让余金多向姐姐学习。
两人早领证了,房静也带着女儿搬进了秦杰的房子,平平淡淡过日子。只是一直没办酒,也不打算办,多半在顾及着秦则。
倪鸢听说秦则的乐队散了。
成员之间的发展理念不合,还有的迫于压力,毕业回了老家。
倪鸢像模像样地安慰秦则:“不要放弃。”
秦则:“我签公司了。”所以不要一副让我坚强的傻逼表情。
“哦,恭喜。”倪鸢语气平淡地祝贺他,怀疑道:“你不是被皮包公司骗了吧?”
秦则报了公司名,“随缘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一听,随缘?还真有点不靠谱的感觉。
倪鸢上网搜,该公司才成立半年,老板朱随缘乃是一位道士出身。
公司注册资本200万,致力于发展音乐,打造有自己特色的音乐品牌。
旗下签约艺人3位。
分别为秦则、顾小东、彭送送。
除了秦则,后面两位还是初中生。
百度上说,三人将会组团出道,敬请期待。
倪鸢从看到老板朱随缘是道士开始,一路往下浏览,不断受到冲击,看到最后震惊了,“你是去搞音乐的,还是去带崽的?”
“哥。”倪鸢难得当面叫他哥,“你真的签了这家公司吗?真的没有被人骗吗?”
秦则盯着倪鸢看了两秒,反问:“你真的在谈恋爱吗?真的不是被人拐了吗?”
然后,两人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不约而同地说:
“——管好你自己。”
此次走心谈话,作罢。
中午的酒席散了以后,倪鸢一看时间,已经接近两点。
周麟让傍晚六点回伏安。
他们之间还剩下不到四个小时。
春夏镇上有个白汀洲,名字好听,其实就是个大水库,平常有三三两两的人前去钓鱼,景色也不错。
中间的水泊像一匹形状不规则的蓝色锦缎,四周是连绵的山。
一路上有绿荫,小径两侧长满了茂密的树。
倪鸢带着周麟让穿过独木桥,绕过灌 * 木丛,找到一座小小的石碑。
那其实只是一块很久很久以前立的路碑,上面字迹都已模糊不清。
倪鸢小时候,被大人们骗,以为这是块许愿石。
对着它许过很多愿。
——想要吃不完的棒棒糖。
——想要走路会发光的鞋子。
——想要很多朵小红花。
——想要跟XXX成为好朋友。
现在呢,她想要和周麟让永远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倪鸢对着石碑默默许愿之后,笑着对周麟让说:“麟麟加油,我在大学等你哟。”
茂密的绿树枝桠悬在他们头顶,许多缕日光从缝隙中漏下,周麟让站在光里亲了她一下,没有任何征兆地对她说:“我爱你。”
带着盛夏滚烫的气息。
周麟让每一次直抒胸臆的“我喜欢你”和“我爱你”都像是巨大的漩涡,将倪鸢卷入他的海底,没有抵抗的余地。
她只能回以同样的三个字。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