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肆无忌惮残忍的伤害/
既然是这样再没啥好挽留/
就当我拿真心喂了狗/
该死的借口我早已经听够/
从此我不会再选择沉默……”
歌声在房间里回荡,回荡,回荡。
倪鸢:我人傻了。
她赶紧起身把小音箱关了,盘腿坐在周麟让对面。
两人膝盖抵着膝盖。
她一副知心姐姐要与他谈谈心的模样。
“麟麟,你是不是不想我走?”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想让你走了?”周麟让不爽道。他 * 今天似乎比往常要暴躁。
倪鸢俯身往前,周麟让轻易接住了这个拥抱。
她的手在他背部突起的脊椎骨上轻抚,从上到下,带着一点点哄的意味:“那好吧,我不走,陪大少爷读书。”
周麟让抱着她倒在地板上,许久没放手,“你最好说话算话。”
倪鸢窝在周麟让怀里,给秦则发消息:“我今天不回春夏镇,不用来接我,谢谢。”
秦则一看后面俩字,还挺客气。
“你想什么时候回?”
倪鸢:“七月一号。”
秦则:“中间这么长时间住哪儿?”
倪鸢:“老地方,六中,教师公寓。”
秦则:“干嘛赖那儿不走,有你老相好啊?”
倪鸢:!!!
这是秦则第二次语出惊人了,上一次还是在希尔顿旁边的广场上,他突然问倪鸢是不是谈恋爱了。
倪鸢那会儿察觉到自己喜欢周麟让,但还没告白,被秦则那么一问,心虚得要命。
这次也是。
倪鸢回:“有空多写一写歌,管好嘴巴别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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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放了半天假,周麟让晚上还有培优班的小课要上。
他走前突然想到个事情。
“怎么了?”倪鸢见他停住脚步,不由问。
“差点儿忘了告诉你,”周麟让嘴角噙着笑,“你在考场外抱我那一下,被电视台记者拍进去了。”
“我妈今天在电视上看到了。”
倪鸢:???!!!
今天中午,谌年打开电视收看本市高考相关的新闻,意外看到了主持人背后的一幕,有两个她熟悉的身影入了镜。
周麟让捧着饭碗也看见了,呛了一下。
谌年喝了口汤,“如果我还没老眼昏花,电视机里那个抱向日葵的,是你?”
周麟让点头。
“那小姑娘是鸢儿?”
周麟让点头,“嗯,是我们。”
谌年也没问别的了。
母子俩安静看新闻。等画面过去了,谌年拿着遥控往回按,又重新看了一遍。
来来回回,也就看了三遍。
倪鸢简直要炸成一朵烟花升上天。
面红耳赤,在屋里转了两圈,绝望地问周麟让:“你有没有跟老师解释,我是考完太激动了随便抱的。”
周麟让:“那你可真够随便的。”
倪鸢:“没救了吗?”
“救不回来了。”周麟让说:“我都认了。”
45. 暑假(两更合一) “你闻鸡起舞,我花……
倪鸢一直拖到七月才回春夏镇。
她再不走, 连远在外省的秦惠心都要开始有所怀疑。
走前头一天晚上,零点四十,周麟让摸黑出了301。
谌年养生, 要是手头上没事就睡得早, 房间灯早熄了。
周麟让轻手轻脚,跟做贼似的关上客厅的门, 没发出半点声音。
楼道里灯光幽暗, 倪鸢摆了张鬼脸杵在302门前, 想要吓周麟让,没得逞。
周麟让手掌 * 贴着她的后脑勺,把人往里面推, 抬脚跟将门带上,“咔哒”一声关好。
“知道咱们俩现在像在干什么?”倪鸢小声说话。
“偷情。”周麟让说。
“……”
“老师没醒吧?”倪鸢又问。
“没。”周麟让真心困惑, “她都知道了, 咱们还有必要这样?”
就不能光明正大?
“有必要,”倪鸢看着他,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毕竟我们麟麟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八,还是未成年人呢。”
“我有负罪感。”她说。
“没看出来。”周麟让脸上挂着戏谑的笑, “又亲又抱的时候不是挺主动?”
“那我以后不主动了。”
“别,”周麟让立即捂住她的耳朵,“刚刚什么也没听见。”
“太晚了, 我明明听见了,你嫌我太主动。”倪鸢郑重其事地说,“以后我要变矜持,等回了春夏镇……”
她算着日子,斟酌道:“三天打一次电话吧。”
“不行, ”周麟让肠子要悔青,“你敢这样试试?”
她明天要走,就是一招杀手锏。
倪鸢一声不吭看着他。
周麟让将人抱到旁边的书桌上,凝视着她的眼眸漆黑,挤进她双腿/间,低头吻她。
“每晚都要电话。”不忘记威胁。
倪鸢逐渐气息不稳,挣脱开后,懊恼地用脑袋撞了一下他胸膛,“肺活量大了不起啊。”
周麟让趁机抱住她的头,闷声笑。
“去看星星吗?”周麟让问。
两人摸到楼顶天台,去看夏夜的星空。
风比白天温柔,轻拂过脸庞。
他们站得高,能望见学校外的小吃街灯火通明,夜里生意火爆。
低头是人间烟火,抬头是繁星璀璨。
天幕像一面深邃沉静的湖,星辰是倒影在湖面的萤火。
“好漂亮。”倪鸢仰着头说。
周麟让牵着她的手,“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一路顺风。”他说。
倪鸢笑着朝他叮嘱道:“早睡早起,少玩手机。别招桃花,安分守己。”
“还有最重要的,好好学习,天天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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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鸢回到春夏镇之后开启了老年佛系养生日常,跟谌松有得一拼。
日常招猫逗狗散散步,看书浇花拉二胡。
一直到查分那天,才感觉到紧张。
早上没有任何征兆,五点多就醒了,倪鸢坐在凉席上懵懵地发了会儿呆,随后才想起来今天出分。
夏天天亮得早,晨光熹微,月亮还挂在天空。
她搬着板凳在屋檐下看了会儿天,醒神,没多久刷起了手机,十条新闻五条跟高考成绩相关。
有的省份出分早,状元都接受了三波电视台采访了。
倪鸢光这样等,有点儿焦虑。
给周麟让发消息转移注意力:“麟麟,早上好。”
“吾日三省吾身。”
“有&zwn * j;好好学习吗?”
“有洁身自好吗?”
“有想女票吗?”
这会儿周麟让应该还没起床,倪鸢其实也没想让他回复,只是找事情做,打发时间。
谁知道手机马上就响了。
来电显示——麟麟。
“这么早就醒了?”周麟让的声音因睡眠不足而沙哑,隔着电话,显得分外低沉磁性。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倪鸢看时间,才五点五十。
“没想打扰你睡觉的,我以为你开了飞行模式。”她解释说。
倪鸢不知道,非常讨厌别人打扰他睡觉的周麟让,手机里的飞行模式,因她而终止。
“本来也差不多要起了。”那头传来周麟让掀被子下床的声音,接着是拖鞋与地板摩擦的声音。
“怎么,你紧张了?”周麟让好像已经看穿了倪鸢的心思,“考都考完了,查分而已。”
高考后,他见倪鸢反应一直很淡定,丝毫没有流露出担忧。
连谌年都误以为她不紧张,没想到是反射弧绕了地球一圈。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老早就醒了,还做了噩梦。”倪鸢说。
梦里被一群满嘴獠牙的兔子追着跑,前方有只独眼的巨大青蛙挡道。
倪鸢担心这些是不详的预兆,特地上网搜周公解梦,可惜没结果,大概别人梦里没有出现过这么奇怪的生物。
倪鸢怕再聊下去耽误周麟让上早自习时间,要挂电话。
周麟让说:“别紧张,你运气一直很好,要不然我的运气也都给你。”
前几天趋于安静的班级群,从凌晨开始又活跃了起来,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各省分数线,报自己给各科估的分。
倪鸢翻了翻消息,也没发言,不想情绪再受影响,索性把手机放进了房间抽屉里。
她早上没有胃口,一杯豆浆凑合,中午炒了个蛋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