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诗问说:“这并不冲突,谋事在人,成不成都是我的问题。”
他却说:“有的时候,手段和目的是一个概念。”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目的等于一切意义。
“你只是想让我依附于你。”
“你也可以看作是在利用我。”他换了个概念。
她有些勉强地摇摇头,没了话。
什么利用?说到底不也是看他给不给。
谢珵矣被她这一摇头,摇得实在心软,起身走了过去,带着点妥协的意味,说:“那就依你的意思,你不喜欢那我就不过问,你想怎样都行。”
“我也不是要怎样……”喻诗问解释道。
“那是要怎样?”他语调轻而低柔,字与字之间满是调情的意味,“要得再多,不如来要我……”
说着抵下头要亲她。
喻诗问笑着仍是摇头,说你好肉麻。
他单手揽住她,笑着吻上去,唇舌相抵,难舍难分之际,谢珵矣的手机来了电话,他把人放开,拇指擦过唇角,走到一旁接听。
喻诗问把茶几上那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口,转身就看见谢珵矣挂了电话一声不响地上楼去了,不多一会儿下来时,已经换上了西装,匆忙之下忘了领带,衬衫开着两颗纽扣,不似平日那么肃正。
他一脸凝肃,过来只摸摸她的脸,简略地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我再让顾伯送你回去。”
喻诗问见他着急忙慌,大概是突发了什么状况,异常要紧,于是点点头说:“好。”
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交代道:“到我卧室去睡。”
话一落,抬脚走了。
谢珵矣到了医院,直奔急诊楼。
手术室门外的排椅上坐着一个女人,一头齐整柔顺的落肩短发,尽管表情木然黯淡,却也掩不住素艳温雅的气质。
谢珵矣阔步朝她走去,喊道:“嫂子。”
黎落这才忽然惊醒过来,赶紧起了身,两只眼睛都哭肿了,她的神情有些飘忽,估计是吓得不轻,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谢珵矣一路过来,冷静过后反而显得深沉,问:“怎么回事?我哥呢?”
黎落这才找回一点主意的样子,说家里的保姆正带着他打车过来,这会儿还没到。
谢老太太睡前突发心脏病,把家里几个人吓得慌了神,黎落随着救护车过来,谢家老大被搬上出租车之后,也立马给谢珵矣打了电话。
这老太太患有冠心病,是个旧疾了,平日里谨遵医嘱,不理事务不敢操劳,保持心情平和顺畅,一点不敢动怒。
眼见着近几年的气色比大媳妇都好,也发了福相,即便是这样,家里人也不敢稍微怠慢,没成想细心照料之下却突发旧疾,肯定不是无缘无故。
“晚上我和你哥有点矛盾,在房间里吵了几句……正巧被妈听见了,她就……”黎落的话简单又含蓄,似乎不愿多言。
以老太太那般心境,仅仅是听见小辈们吵了几句无伤大雅的话,断然不会波动情绪,她常言儿孙自有儿孙福,一般不会插手子女们的私事。
除非是听见了什么要紧的话,一时气急了,怒火攻心。
“先坐。”谢珵矣不再追问。
问清楚了也于事无补,况且他眼下也没有那份闲心,去盘问夫妻之间的私房矛盾,老太太的状况才是当务之急。
没一会儿,谢家老大坐在轮椅上,被保姆推着过来。
幽长空旷的廊道上,缓缓而来的谢珩白,薄唇抿成了刀片,温润的脸上像是凝了一层寒霜,原本就轮廓清瘦,如此一来更显得沉肃阴郁。
夫妻两个一人分别坐在一处,谁也没搭理谁,就怎么沉浸在复杂且沉重的氛围里。
一片肃静里,谢珵矣默立半晌,一点思绪不曾有,大家是慌乱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是一贯冷静,他必须在一片混沌里撑开天地。
不知过去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看着围上来的家属,脱下口罩,告知手术还算顺利,病人基本已经脱离危险,不过病患是高龄,年纪上来了,情况不容轻忽,还需要转入重症病房观察几日。
前半句才让人安下心来,后半句就让人急剧忐忑。
老太太这一入重症病房,就观察了一个星期不止。
黎落心里有愧,索性请了假,原打算是一直待在医院里陪护,但重症病房外不能有家属逗留,即便留在了那里也于事无补,医生建议不如回家休息好了再来。
短短几日,黎落瘦了一圈。
谢珩白看着心里不忍,主动找人说话,温声劝了几句。黎落仍是不理不睬,即便是有愧那也是对着老太太,跟这个人没有半点关系。
谢珵矣每天在总经办忙完了事情就往医院跑,要待上一阵。
他这几日甚少开口,神情也是十分地肃正疏冷,公司上下各部门各单位陪着小心,项目上会议上的哪哪个环节,谁也不敢犯他的忌讳。
……
一个晚上,喻诗问早早回了家,吃完晚饭坐在沙发上看书,半天没有看进去一个字,倒是旁边嘈杂得很,电视声,喻若若的嬉笑声,父母时不时还掺和两句。
恍惚间,她听见“婚礼”两个字,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什么婚礼?”
喻教授率先笑开,“景川跟若若求婚了。”
喻若若难得露出几分娇羞,“已经上个月的事了。”
喻诗问笑笑地说:“你这个表情,大概是已经答应了?是这两日的事?”
几个人谈的正是这个,梁园春在选黄道吉日,虽然不着急嫁女儿,但她左右无事,提前操着点心,事情才能办得周全妥当。
喻若若说:“他比我着急,让我找个时间去选婚纱。”
所以周末下午,喻诗问陪着喻若若去了婚纱店。段景川去外地调研,临近傍晚才赶得回来,所以让喻若若先去婚纱店,他晚些时候再过去。
昨晚喻教授问起陈山越的事,自从那晚他带着喻诗问跟老陈父子俩吃了一顿饭,自家女儿这边就无声无息,似乎一点进度都没有。
喻若若试婚纱的时候也问起了那位年轻的检察官。
喻诗问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轻轻淡淡地应道:“他是检院的,每天要审查那么多案子,哪有时间跟我儿女情长。”
“别装了,我看分明是你自己对人家兴趣泛泛。”
“也不止是我,陈先生也是……”
话没说完,被一声娇脆的“姐姐”给打断了。
喻诗问抬头看向门口,一个小家伙飞奔而来,扑进她的怀里。
喻若若看见以后,笑话道:“哎哟,叫得比我这个亲妹妹还热情,这是要千里认亲啊。”
喻诗问看见这小丫头,忙又去望门口,看见的却是陈山越。
是了,陈山越是他的表弟,也是小丫头的表叔。
陈山越对于小家伙认识喻诗问,并且似乎还很熟稔这件事,感到颇为意外,他说:“刚才路过,她看见你在里面就吵着要进来,原来这丫头认识你?”
喻诗问解释说,家里是一个小区的,经常在楼底下碰见这孩子,一来二回就熟悉了。
不过她挺好奇,怎么是陈山越在带这孩子。
陈山越也坐了下来,“孩子家里发生了点事,她奶奶生病入院了,家里的大人忙得团团转,孩子照顾不过来,我今天有空就带她出来转转。”
“严重么?”喻诗问也紧张起来。
他想了想才开口道:“不好说,我二表哥,就上次你见过的那位,每天忙完工作还得去医院,最近没见他怎么休息。”
“那你大表哥呢?”这是喻若若问的,她坐了下来,挽住她姐的手臂。
陈山越默了片刻,隐晦地说:“他不大方便。”
“怎么不方便?”喻若若大大咧咧地问。
喻诗问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住嘴,再抱歉地对旁边的人笑道:“不好意思,不用理她,老太太现在病情怎么样了?”
“在重症病房观察了一个星期,医生说情况良好,大概再过两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陈山越看见她的动作,嘴角不自觉地浮上一丝笑意。
婚纱试了半天,段景川也没有赶到,喻若若兴致缺缺,不想再继续,索性提议去游乐园,反正带这个小孩,去那种地方正合适。
她也有私心,想给姐姐和这位陈先生制造一点相处的机会。
喻诗问也是闲着,被半推半拉地带着一起去了。
喻若若太过积极,特地跟陈山越要借了手机,给他们三个拍了照,小丫头被陈山越抱在怀里,喻若若一通暗示,开玩笑说真像一家三口。
喻诗问看出了她的良苦用心,反倒有点觉得对不起陈山越。
幸好途中段景川来了电话,把喻若若喊走了。
这才消停。
日薄西山之时,陈山越带两人去吃了饭,没想到吃了一半就接到了检院的电话,陈山越不慌不忙,先开车把一大一小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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