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没有闲心慢慢地风花雪月,但有功夫翻云覆雨。
她说:“不去。”
他问:“怎么不去?”
她半天不应,他追问一声:“嗯?”
喻诗问想了想才笑起来说:“那我把兔子带过去。”
“什么兔子?”他随口问了一句,问完才想起来去年让她买兔子的事,说道:“这么久了应该长大不少,那就带过来看看。”
喻诗问看他这反应,一时间想起了老大爷的话,这是个薄幸之人。
他自己要的东西,自己却不上心。
谢珵矣看时间差不多,说:“好了,我得走了。”
喻诗问回到店里,看见花艺老师手里忙着活,赶紧放下东西过去帮忙,花艺这些东西她学了不少,总是有些奇思妙想。
这世上的各类学问,上升到一定程度,都和美学或哲学一类挂钩。
摆弄一束花,带上一点古典意境,整幅画面就是一场艺术。
花艺老师留意着她的一些动作,举手投足总是有一股慢条斯理的文雅感,骨子里流露出来的自然大方,神色淡淡,有时候好奇地眨眨眼睛,一股小女儿的情态。
她想起那个偶尔才能看见的男人,于是笑笑地起了个话头聊天:“先前问你那位谢先生是谁,你还说是大客户呢。”
喻诗问专注着手里的东西,反应慢了半拍,才说:“以前确实是大客户。”
花艺老师和喻诗问处久了有了些熟悉,说话也大胆些,“我看你们很少有时间见面。”
提到这个,喻诗问只有递了个笑眼过去,说:“他很忙,我也很忙,今天硬是抽了点时间过来,不到一会儿又走了。”
多了也不便再问,两人说说笑笑,聊到了其他。
下午谢珵矣出席了一个学术论坛会议,由他出资赞助的一个学术研究,场面盛大,底下坐满了学生和记者,他和几位教授以及校领导坐在一处,接受采访。
采访结束时,有个教授带着个学生过来,无非是一些感谢的话。
谢珵矣耐心应付着,除去一些必要场合,在外他是做惯了冷淡,不过对方是个有资历的老教授,谢珵矣的姿态谦和了一些,却也惹得一旁那位女学生不高兴。
大概是觉得他们人人敬重的教授,过来迎合这些资本家,有些屈才。
老教授说他这个学生是个才女。
也难怪,有才的人是要有点脾气,尤其在年轻气盛的时候。
谢珵矣不大在意,和老教授交谈了两句,都是些什么“助力国家人才的培养,以及学术的发展”,“教授专心搞学术,其余琐事交由我们负责”之类的话。
恰到好处,读书人爱听。
意外的是,谢珵矣在这里碰见了老魏家的那位姓叶的纨绔女婿,魏老头出事以后,魏家老太太带着两个女儿,守着家财过安稳日子。
没想到作为魏家女婿,这个姓叶的倒是春风满面。
谢珵矣向周原问了些情况。
周原说:“姓叶的被踢出分部以后,拿着魏老一点钱和人脉,在外面做了点小本生意,据说做得还算风生水起,生意有了点起色以后,就和魏家大女儿离婚了。”
“那他在这干什么?”
“他资助了一位女研究生,那个女学生也在这次的论坛里面。”
按照姓叶的这种纨绔本色,哪找的高尚情操来仗义疏财?
所以如何个资助法,不言而喻了。
果然,一转眼就看见他和一位看似颇为文静的女学生出双入对,也是巧了,那女学生就是方才老教授旁边那位才女。
这姓叶的还大大方方地带着人,朝着谢珵矣这边过来,倒是女学生,看见他时脸色微微一变,想走却被姓叶的拉住了,强拽了过来。
“谢总。”叶震清笑意盈盈,人未到声先至,等到了谢珵矣跟前站住了脚,赶紧递了张名片过来,嘴里忙着招呼:“这么巧啊谢总。”
周原把名片接了过来,收好。
“听说叶总最近生意做得不错。”谢珵矣搭着腔,“过些时候,只怕这风头要盖过魏老了。”
忽然提及前岳父,不免要暗射他前一阵那些忘恩负义之举,饶是叶震清再不要脸皮也有些心虚和尴尬。他含糊过去,指着旁边的女学生说:“这是我的表妹。”
所谓表妹,不过是个便于行苟且的幌子。
也不知这叶震清把女孩子明晃晃地带到人前来,目的是炫耀,还是有别的居心。
谢珵矣有的时候虽然也有一番不正经的论调,但不拿女孩子开玩笑,他不冷不热的一眼,说:“我还有事,两位自便。”
叶震清赶紧说:“不知道谢总什么时候方便,我请谢总吃个便饭,我这个表妹不仅学习好,长得漂亮,还会点才艺。”
谢珵矣略一顿,说:“有才艺有样貌的女孩子难得,叶总该惜福。”
说完片刻不停地走了。
周原打量自家老总那意思,估计也是懒得和这姓叶的打交道,所以出了门他就把那张名片扔了,不过基本信息倒是记住了,省得老总临时起意,需要用到。
时间差不多时,谢珵矣让顾伯去接喻诗问,所以他晚上出行都是由周原开的车,今晚得和这些教授学生吃个饭。
中途有个学生过来敬酒,被绊了一脚,整个人往谢珵矣怀里撞了过来。女学生的脸刷一下红了,一个劲地道歉,看见他脸上没有笑意,瞬间吓得脸色煞白,又吓得只差流泪。
不管有意无意,谢珵矣也无心计较,安慰几句就过去了。
应付完一群学生,回去的路上,季钦山来了电话,约他出去喝酒,他没那闲工夫,直接拒绝了,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10点钟。
客厅点着灯,谢珵矣进屋就看见喻诗问歪在了沙发上睡觉,身上只裹着一件披肩,兔子也窝在她腿上,阖着眼入眠。
他直接上楼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烟酒气。
下楼时,喻诗问还没醒,他过去把兔子捞起来,兔子猛然间受了一惊,从他的掌心逃窜回笼子,莽莽撞撞一脑袋扎向了食盆。
细微的动静把喻诗问吵醒。
谢珵矣回过头来,说:“这兔崽子的胆子没你一半大小。”
喻诗问起身走到笼子旁边,看那小东西有没有撞坏,一边说:“它安逸惯了,陌生人靠近它会害怕。”
“这么难伺候?那以后我离它远一点,”谢珵矣在沙发坐下,拿了茶几上的一杯水来喝,“省得吓坏了你还要生我的气。”
“你……”
喻诗问原本想劝他多一点耐心,但随即又想到他每天应酬不完,大概是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应付一只兔子,也就不说了。
但是没多久他却忽然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兔子,很有耐心的样子,安抚了两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样子给她看。
喻诗问故意说:“算了,装模作样对它好,它是不会开心的。”
谢珵矣回道:“你不说出来,它怎么知道?”
喻诗问心想这人真讨厌,索性站起来,走开了。
他见她光着脚,提醒说:“干什么去?鞋子也不穿。”
“不用你管。”
他忽而笑,“这么嘴硬,不知道亲一亲,会不会说点好听的话。”
喻诗问去厨房给他泡了一壶茶,他又是烟又是酒,须得清一清身心,虽然这茶不是什么神草妙药,但是……
聊表寸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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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诸法 牵着其他男人的手。
喻诗问端着茶出来时, 他把兔子一放,接过来就要喝,估计也是被伺候惯了, 不是自己倒的茶从来不知道会烫。
她赶紧提醒, “诶, 烫啊……”
还好这次提醒得及时。
谢珵矣拿开看了一眼, 果然热气袅袅, 干脆搁回茶几上, 忽然想起一事, 说:“最近季钦山有没有事情找你?”
她点头, 说:“虽然是小单子,不过他很大方。”
“论财大气粗,季少爷当之无愧。”谢珵矣走到沙发坐下, “我看你那间小店干脆扩一扩,注册一个工作室, 多招点人手,这样办起事来既方便也正式一些。”
先前喻诗问还曾天马行空, 接了单生意就开始畅想着上市,她想来觉得好笑。
“想什么好事这么开心?”他问。
她摇摇头, 说:“我的这些小事你不用管了, 有什么需要我再……嗯,咨询你。”比如法务上的一些问题,或者什么生意经之类。
谢珵矣不止一次跟她提起, 有任何需要随时找他,可是他的“需要”和她的“需要”不是一个性质,彼此心知肚明。
他给了太多,她不可以再贪。
两人隔着一张茶几, 不过丈远。她站在他面前,像是玉立于枝头最上端的一袭花影,半阖半绽,不即不离,最是引人采摘。
可偏偏有足够的距离,只能折枝。
一旦折枝,非得伤筋动骨。
谢珵矣不跟她谈“给不给”这样的话题,他拔高了层次,说:“你告诉我,你做生意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成为一个自立自强的创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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