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了之后,牧遥总算放下了戒备,她对缪雪说道:“公司让我们今晚到底来干什么?”
“不懂。”缪雪摇头。
侍者端来了两杯葡萄酒,将她们之前喝完的杯子换走。
“来来来,喝点葡萄酒,听说这个度数很低。”缪雪将酒杯递给牧遥:“这种场合要谨言慎行,所以我们做两只少言寡语的花瓶就行了。”
牧遥正好渴了。一杯葡萄酒下肚,感觉好多了。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人出现了。
牧遥的目光顺着骚动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人。
她怔怔地看着泳池另一端的沈亦淮。男人身段颀长,举止从容,只是他俊朗的脸似古井无波,没有任何情绪。一时之间,牧遥竟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现场的氛围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时不时有尖叫声划破夜空。
“真的是沈亦淮!”缪雪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欢呼雀跃。
“沈亦淮朝这边走过来了!快看!”缪雪激动地要拉牧遥,却发现身旁只剩一个空酒杯。
牧遥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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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颗樱桃
牧遥的心情很矛盾。也许是近乡情怯,明明她朝思暮想了两年,七百个日夜,可当沈亦淮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却像只鸵鸟一样满脑子都想着逃离。
等等,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美国吗?
牧遥逃跑的脚步放缓了。
她没有跟方阿姨说自己参加了女团,只说自己参加了个合唱团。方阿姨不知道她现在每天忙着跑女团的通告。
反正合唱团是唱歌,女团也是唱歌,最多跳跳舞,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她这样告慰自己作祟的负罪感。
不是方阿姨告诉的他,难道是高律师?可高律师虽然是沈亦淮的代理律师,但沈亦淮很少对外人提起过他们的关系,所以高律师应该不知情。
难道只是机缘巧合,他们在了高律师的生日派对上偶遇了?
牧遥不知不觉走到了别墅后院,因沈亦淮的突然出现,所有人都拥到前院去看他了,这里空空荡荡的。
正值夏末秋初,如水的月色下,几株桂花袅娜地开着,香气扑鼻。
牧遥穿着高跟鞋走在鹅卵石小径上,脚底硌得慌,她又喝了点酒,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一不留神,左脚崴了一下。
“嘶——”秀眉紧蹙,左脚条件反射似的抬起。
眼瞅四下无人,她撩起裙摆,坐在花坛边,将左脚的高跟鞋脱下。她个子有一米六八,而且还在长身体,若不是为了应付这些场合,她才懒得穿高跟鞋。
牧遥揉了揉发红的脚跟,不曾注意有人正悄悄靠近。
“美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牧遥一抬眼,发现居然是刚刚那个前来搭讪的微胖男人,他身后还跟了个高个瘦子,两人正冲她猥琐地坏笑。
瘦子催促道:“废话那么多干嘛,赶紧把人带走,老板还等着呢。”
“你们……”牧遥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一黑,瞳孔失去了焦距,晕了过去。
牧遥像只小狐狸一样在他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溜走,沈亦淮费了好些功夫才拨开拥挤的人潮往后院走去。
高胜寒在楼上看到他往前院走就知道要坏事,连忙下来主持局面。东道主一来,各位来宾自然要卖个面子,沈亦淮这才得以逃脱。
一只高跟鞋孤零零地躺在后院的小路中央,默默控诉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沈亦淮捡起她的高跟鞋,心急如焚,他想打电话给牧遥,又想起这孩子把他号码给拉黑了。
前院都是人,如果有什么人想对她图谋不轨,应该不会从前院走。
他想起助理秦川正在车上等他。
他打电话给秦川,电话一接通,秦助理的抱怨声就来了:“我说沈哥,不是说好了不抛头露面吗?你看现在微博上——”
“你看到遥遥了吗?”沈亦淮打断他,凛声问道。
“你说牧小姐?她在这?”秦川不解。
“你留意一下,她应该从后院走了。她今晚穿的红裙子,如果看到她,把她拦下来。”沈亦淮挂了电话,匆匆往后院的大门跑去。
秦川得了指令,立刻把车开到别墅后院。果不其然两个鬼鬼祟祟的人驾着一个红裙女孩往这边过来,可不正是牧遥吗?
秦川下车拦人,沈亦淮随后赶到。
“让一让,我们要送她去医院。”胖子嚷嚷着就要带牧遥走。
“去医院?”沈亦淮的音调陡然拔高,目光像鹰隼一样犀利深邃:“你们跟她是什么关系?”
胖子这才看到来人居然是沈亦淮,他立刻对瘦子嘀咕道:“这不是沈……他怎么在这?”
瘦子冲他使个眼色,假装镇定道:“我们是她朋友。”
“朋友?”沈亦淮自然不信,牧遥十分钟前还生龙活虎,现在却不省人事,没人从中作祟才怪。
沈亦淮问道:“你们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两人明显有备而来,胖子理直气壮道:“叫牧遥。”
管他什么影帝不影帝,妨碍他们办事照样靠边站。沈亦淮又不是警察,也不可能认识牧遥。
瘦子不耐烦道:“让开,耽误了人去医院你们负得起这责任吗?”说着便要带牧遥离开。
沈亦淮伸手拦住两人,直言道:“如果不想我报警,现在就把人放下。”
说着他便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胖子见形势不妙,连忙跟瘦子低语两声。
对方可是沈亦淮,就算不招来警察,把前院那些人招来也不好办啊。两人一商量,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约好一般,两人同时松手,然后撒腿狂奔而去。
沈亦淮连忙上前接住牧遥,她的身体带着一股花香和酒香,软绵绵地伏在他胸口。
沈亦淮拍了拍牧遥的小脸,却发现她的脸热得烫人,他将牧遥打横抱起,对秦川说:“上车,走。”
秦川发动汽车,问道:“是回您家还是?”
“去付崇远那里。”
付崇远是沈亦淮的私人医生,秦川驾驶汽车出了这片别墅区。
沈亦淮的右臂环着牧遥的细腰,轻声叫她:“遥遥,醒醒。”
可是牧遥却毫无反应。她虽然脸颊酡红,可如果只是醉酒绝不至于此。
沈亦淮一路上板着脸,硬朗的下颌线条绷紧,手掌不停地试探她脸颊的温度。
一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终于到了付崇远所在的公寓楼下。
沈亦淮抱着牧遥下车,秦川留在车里。
付崇远打着哈欠来给沈亦淮开门,嘴里呜呜哝哝埋怨道:“我说你大晚上有什么要紧的事,打扰我的好觉。不会是头又被撞了吧?”
可当他看到沈亦淮怀里居然有个女孩子,立刻困意全无。
“这是?”付崇远努力睁开两条眯缝眼,想看看是什么人能把沈亦淮急成这样。
“进去说。”沈亦淮抱着牧遥进了付崇远家专门的医务室。这里有简易的医疗设施,不是重大疾病付崇远几乎都有办法在这里搞定。
沈亦淮将牧遥放在洁白的单人床上。牧遥双眸紧闭,意识全无,纤长的睫毛像精致的羽扇,嘴唇如花瓣般红润。
付崇远戴上听诊器,打量了一眼牧遥,感叹道:“真是个美人啊。”
说罢还不忘冲沈亦淮挑挑眉。
“你看看她怎么了?”沈亦淮拉过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下。
付崇远听了听她的心率,知道大抵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情况。于是一边给她检查身体一边探听八卦。
“这是谁啊?”
沈亦淮没有隐瞒,说道:“她就是遥遥。”
付崇远一听,态度立刻端正多了。要说这牧遥在沈亦淮心里是什么地位?沈亦淮为了回国陪她参加高考,硬生生要把两个月的戏份压成一个月拍完。
结果夜里赶戏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他从将近两米高的地方摔了下来,不幸头部着地,送到医院一看,轻微脑震荡,还缝了十几针。
当时付崇远正好在美国,特地去医院看望沈亦淮,还说他“欲速则不达”。这一受伤,人就没法坐飞机,也就不能回国了。最后沈亦淮养了一个多的月伤才痊愈。
演戏的人,这种伤很要命。就算没摔出个好歹,脸弄花了代价也是巨大的。
付崇远那时候才知道沈亦淮有个摆在心尖子上的人,但他以为沈亦淮对牧遥就像对妹妹一样,毕竟年龄差在那摆着。他哪知道牧遥长得这么漂亮,所以现在他再看沈亦淮那忧虑的眼神,啧啧,横看竖看都不太对劲。
“她晚上有没有吃什么东西?”付崇远摘了听诊器,又给沈亦淮递了杯水。
“也许吧。”沈亦淮拿捏不定,连喝水的心情都没有。
付崇远从她指尖取了一点血,拿到仪器那边去分析。
分析结果一出,付崇远一瞧,心底偷着乐。他很想看看沈亦淮知道之后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