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给我看了你的画。”他埋在了她的脖颈处,睫羽不禁有些湿润。
小姑娘的举动,给了他安全感。
让他一颗死寂的心,突然活了过来。
让他再也不用,再也不用于弯弯绕绕的迷宫里,寻找能见光明的出路。
“什么画?”郁芷好奇的问。
她侧过头,想要看男人一眼。
却不想,他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使得她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无法动弹。
时惟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醋意亦是不要命的散了出来:“你为什么要给他画那些?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251章 过去,回忆。
“那些画,的确是我专门为他画的。”郁芷没有否认,这本就是一个事实。
察觉到腰间的那双大掌收紧了许久,似是想将她揉进骨血之中时,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喜欢他吗?”时隔几天,时惟再一次问出了相同的问题,末了,他还加了一句:“我想听实话。”
郁芷无声的叹了口气:“不喜欢。”
知晓他的状态不好,她也没再说些会吵架的话语,省得一发不可收拾。
郁芷指了指沙发的位置,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才让时惟同意松手。
她靠在他的肩头上:“那些画,准确来说是为了讨好阿澈父亲的。”
闻人澈的父亲,在澳洲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原因无他,实在是他的手段太过狠戾。
且,六亲不认。
哪怕闻人澈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旦惹怒到他,便会狠狠地折磨一顿。
宛如一个变态一般,最喜瞧见旁人生不如死,跪地求饶的模样。
闻人澈明里暗里与闻父斗争了许多次,奈何对方的手段层出不穷,十次有八次都是吃亏的。
初去澳洲的郁芷,在与闻人澈相识之后,一直都想向他伸出援手。
奈何,她在澳洲根本没有任何势力。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扮猪吃虎,一点点地击溃闻父,再彻底的将他手里的东西尽数摧毁。
闻父最大的爱好,便是赏画。
郁芷近年所盗之物,基本上都是作成了画作而送给了他,为的就是能让闻人澈的日子好过一些。
后来,闻父被闻人澈抓住马脚给送了进去,她才渐渐停止了这一举动。
“盗千山百话图和梅花洗,是因为阿澈有一个合作伙伴喜欢。”郁芷简单的讲过程给他讲述了一下。
顿了顿,又保证道:“以后不会了。”
时惟沉默了一会,心底的那股子妒意丝毫不减,甚至有隐隐爆发的趋势。
他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小姑娘的侧脸,在粉嫩的肌肤上留下了一排牙印儿:“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以身犯险不说,宁愿背负一个偷盗者的名号,也不愿意那人受到半点儿欺负。
这样的感情,他不敢深想。
好在,理智尚且存在,时惟才没有做出像上一次那般过激的举动。
不然......金丝笼该提上日程了。
郁芷没有捕捉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沉,她幽怨的瞪了他一眼,抚着脸:“阿澈是我弟弟。”
“弟弟?”时惟低声默念了这两字好几遍,才恍然明白了过来。
他之前一直都以为,小姑娘是个孤魂野鬼,没成想......:“是亲弟弟?”
郁芷摇了摇头:“不是。”
她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还在星际时,最后一次与阿澈见面的模样。
那等令人窒息的惨状,让她不禁陷入了一个怪圈之中:“阿澈是因为我而死的,都是因为我。”
郁芷的双眸蓦然变得猩红,眼神亦是变得冰冷无一丝温度。
整个人的状态在她说出那句话的顷刻间,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芷芷?”时惟见小姑娘的身子开始颤抖,也顾不得什么吃醋不吃醋了。
第252章 我不想要星星,只想要你
他轻柔地拍着小姑娘的背脊,感觉到衣角被攥得死死的,紧蹙的眉头快要夹死一只苍蝇了般。
“芷芷,冷静一点。”时惟低声哄着。
瞧见那双猩红的眸子丝毫没有褪去的意思,心下的担忧被放大了无数倍:“都过去了,他还活着。”
郁芷靠在他的臂弯里,像是被灌了许多海水似的,大口的喘着气儿。
陷入自责与愧疚中的她,仿佛怎样都无法从那个噩梦之中苏醒过来。
“芷芷,闻人澈还活着。”慌乱不已的时惟不得不再次重复了一遍。
他微微低头,覆在小姑娘的眼眸上,极尽温柔的落下了一吻。
而空出来的那只手,则是强势的从她的指缝中溜进,与她十指相扣着:“别怕,还有我在。”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哑意。
宛若冬日里氤氲着热气的咖啡,适当地给予少女一抹温暖舒适的感觉。
郁芷在那道不断传入耳畔的安抚声下,深呼吸了许多遍,逐渐平复了下来。
她埋在他的胸膛处,过了半晌,终是缓缓地开了口:“时惟,是我对不起他。”
她欠阿澈的太多,唯有用尽全力去弥补,才能让她变得好受一些。
哪怕需她做一个坏人,她也不会拒绝。
时惟已经从这三言两语之中,猜测出了一些小姑娘曾经与闻人澈发生过的事情。
那些嫉妒之意,亦是尽数消散了。
就算闻人澈喜欢小姑娘又如何?
碍着这一层的身份,他们两人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他也无须再去生一些无谓的气。
时惟亲了亲小姑娘的额间,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着她的发丝:“芷芷,澳洲的事情他处理好了吗?”
“他说差不多了,但我不太信。”
“我明天找人去查一下,尽量不会让他再吃亏,你也别想太多了,好吗?”
时惟的眼里盛满了心疼,与其让她久久无法从那个怪圈中走出来,还不如他伸手拉那人一把。
早些让人过上安宁的日子,他的小姑娘才会彻底的放下心,更不用再变成先前的那副模样。
“时惟,谢谢。”郁芷仰头注视着他,一双杏眸恢复了往常的干净澄澈。
她闪着潋滟光泽的瞳眸里,倒影着他的脸庞,似是在告诉他,除了他以外,再也不会有其他。
“跟老公客气什么?”时惟心情颇好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淡绯色的薄唇勾起了一抹名为愉悦的笑意。
“这是礼貌。”
“对我而言,是生疏。”
“那我以后不说了。”郁芷抿了抿唇。
脸颊微红的她,瞧上去有些乖巧。
时惟轻轻地笑了笑,他握住她的手腕,覆在了自己的下颚处:“芷芷,你还没有帮我上药。”
闻人澈那个狗......那个男人都有的待遇,身为老公的他也必须得有一个。
不然,这心头怕是得念叨一晚上。
郁芷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从他的双膝处跳下去,连拖鞋都未来得及穿好,便去寻医药箱了。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在红木质的地板上嗒嗒嗒的响个不停。
时惟惬意的往后一仰,单手随意的搭在沙发背上,看着他的小姑娘翻找着药酒。
不一会儿,下颚处传来了一阵凉意,他故作疼痛的‘嘶’了一声:“芷芷,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又来了。
郁芷觉得,时惟真的很会恃宠而骄。
明明她的力道都已经放得轻的不能在轻了,他还是娇气的不像样子。
“没有嫌弃。”郁芷装作不知道他那些小心思,给予了他想要的答案:“最喜欢你。”
“有多喜欢?”
“很喜欢的那种。”
“很喜欢是多喜欢?”时惟不依不饶。
若是他面前有一面镜子,那么他一定不会错过,自己脸上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郁芷沉吟了一下:“除了天上的星星,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时惟挑眉,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他一把揽住小姑娘纤细的腰肢,他的眼底有熠熠生辉的漫天星辰,灼热的叫人无法直视。
“不想要星星,只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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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于市中心的某栋写字楼。
来来往往的员工,匆忙地拿着文件夹从一个办公室,走到了另一个办公室。
他们脸上的神情严肃,气氛更是紧张的不行,连交头接耳的时间都没有,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
自打时胤下定决心要让孟家破产时,这样的氛围,便已经持续了一周。
比起员工的敬业,他本人更是不敢有半分松懈,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的集中,脸颊仿佛都瘦了一圈儿。
“胤胤,先歇一会儿吧。”阮鸢端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放在了桌面上。
她亲吻了一下他的侧脸,绕到椅凳后方的位置,给他按摩着肩颈。
时胤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疲惫的眉眼中萦绕着一股淡淡地笑意:“孟氏已经在开董事会了。”
“成功了?”阮鸢不由得瞪大了眸子,眼底划过了一抹不可思议。
她原以为,以孟氏的根基起码还能再挣扎个十天半个月,没成想......
“嗯,大概再过一个小时,就能看见他们宣布破产的消息了。”时胤脸上的喜意未作任何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