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时爷 您喝了很多酒吗?
兰亭坊。
酒瓶歪歪扭扭地倒在梅月阁里,烟雾迷漫着整个雅间,混杂着酒气。
味道虽不算怪异,但到底还是难闻。
男人颓丧的倚靠在躺椅上,一言不发的看向窗外的弯月,时不时把夹在两指间的烟,送到薄唇边。
那双桃花眼的眼尾,一片靡艳的红,配上那双隐隐有涟漪划过的黑眸。
竟是让人,想要狠狠地欺负他。
“老板,快十一点了。”战战兢兢坐在对面许久的陈材,终是没忍住开了口。
“嗯。”
时惟淡淡地应,没有任何起身的动作。
他执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下去,下颚处令人心惊的青紫在微微抬头的时候,完全展露了出来。
陈材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老板娘已经下班很久了。”
别看男人现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若真等家里的那位生气了,怕是连哭都来不及。
时惟顿了顿,再次发出了一声轻‘嗯’。
见对方还是有反应的,陈材下定决心准备再添一把火:“我听说前两天有一个花季少女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抢劫欺辱后,抛尸在河里了。”
他暗自观察着男人,瞧见他清隽的眉头轻蹙时,继而又道:“那个少女死状挺惨的,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完好的。”
“芷芷的身手跟你不相上下。”时惟也不是傻的,哪里不知道二愣子在激他。
但心底,难免还是生出了一些担忧,只不过被他藏的很好。
陈材被这话给哽住了,他的眼珠子左右转了转,一个妙计蓦然出现在了脑海中。
他故作忧虑的叹了口气:“哎,老板娘长得那么漂亮,要是被别的男人死缠烂打可怎么办?”
“啪——”
酒杯从时惟的掌心滑落。
玻璃碎片夹杂着酒水,四溅一地。
他倒是忘了,还有一个闻人澈时时刻刻地等着破坏他与小姑娘之间的感情。
若是让人得了机会......
时惟脸上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变得阴沉了下来,心下更是无法再平静了。
“老板......?”眼见着男人蓦地一下掐灭了烟头,站起了身来,陈材亦是动作极快的绕到了他的侧方。
时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波流转的时候掀起了阵阵寒意:“去开车。”
“哦,哦好。”陈材率先打开了房门。
被那略有些骇人的眼神盯着,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就差没撒丫子狂奔了。
“时爷。”
一道温和的女声,从赏鱼池对面传来。
兰亭坊游廊的光线较为昏暗,时惟没看清楚来人,脚步停顿了一下。
白诗蕊见他没有无视自己,心情不由得雀跃了许多,连忙迈开了一双腿,站在了光芒之下。
在距离男人不过半米的位置时,一股浓烈的酒气,亦是沁入了她的鼻腔。
白诗蕊目露担忧的仰头,注视着那张宛若神祇般的脸庞:“时爷,您喝了很多酒吗?”
女人的声音柔柔的,像是被风吹拂的羽毛,缓缓地掉落在湖面上,荡起了浅浅的涟漪。
时惟在她靠近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眉眼之间噙着不耐:“跟你无关。”
第249章 你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
他轻飘飘地一句话,让白诗蕊的脸时白时红的,她握住了手提包的包袋,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柔。
“时爷,您女朋友没跟您一起吗?”她往他的身后看了看,颇为不解的模样。
明明是一句不能再普通的问候,但时惟还是觉着这个女人,不怀好意。
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腕骨上那跟深蓝色的编织手绳,清隽的眉轻挑:“有什么事?”
久居上位的男人,眼神带有一丝说不清的压迫感,使得本就有些心虚的白诗蕊,更是不敢与他对视了。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唇角依旧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笑意:“没,您现在是要回家吗?要不要我送您?”
“不必。”时惟绕开她,往前走。
可还未走到游廊的尽头,身后又再次传来了一声轻唤,由远而近。
白诗蕊追上他的步伐,怕他不喜,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时爷,您很喜欢现在的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有些逾越了。
不过只是打过几次照面的人,涉及到个人隐私的事,就有些讨厌了。
时惟没心趣猜想,对方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他的语气漠然:“收起你的心思。”
“时爷,我只是好奇。”
白诗蕊一脸坦然,如她所言那般,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但这个理由,明显说服不了时惟。
他嗤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微凉的电梯键上,看也不再看她:“下个月,白家会收到喜帖。”
“喜.....喜帖?”
“叮——”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白诗蕊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除了那抹令人魂牵梦绕的背影之外,他什么也没有给她留下。
她呆愣的盯着紧闭的电梯,盛满了不可置信的眼睛里,有水光划过。
所幻想,所期盼的一切。
都如同镜花水月般,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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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家门口,两辆黑车对立而停。
刺眼的远光灯交织在一起,哪怕并不宽阔的道路上空无一人,气氛便已经变得紧张了些许。
闻人澈最先下车,他倚在车门的位置,似笑非笑地看向对面:“时先生,又见面了。”
调侃且带着一丝讥讽的嗓音,飘荡在空气里,莫名变得有些刺耳。
时惟有些后悔。
他早该想到,对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小姑娘单独相处的机会。
而今晚的这个机会,恰恰是他给的。
“闻先生是在等我么?”时惟目光如刀,恨不得用眼神将对方撕碎。
特别是瞧见其脸上,那极为扎眼的几个创口贴时,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再次因嫉妒而攥紧。
“是,也不是。”闻人澈笑了笑。
他故意侧过头,好让人更好的看清楚,他脸颊上已被处理过的伤痕。
时惟压抑着心头的暴戾,往二楼亮着灯的方向看了一眼,深吸口气:“芷芷还在等我,闻先生请便。”
“你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
闻人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语气里的不赞同都快要溢出来了一般。
如果是他,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因为两个男人之间的一些小事,而把少女丢在刺骨的寒夜里。
25关0: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芷芷是我老婆。”时惟的声音沉了沉,像是一种警告,警告对方离有妇之夫远一点。
他姿态惬意的迈开修长的双腿,笑得散漫随意:“夫妻之间的事,还轮不到闻先生来插手。”
“时先生,你可真自信。”
“总比,有些人自负的好。”
两人一口一个‘先生’,所用的称谓不能再礼貌了,可掩在眼底的汹涌波涛,却是恨不得将对方给溺毙。
时惟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心下终于好受了些许:“闻先生,告辞。”
他轻蔑的睨了,脸色不太好看的闻人澈一眼,头也不回的走进别墅里。
再关门的时候,更是刻意地制造出一声重响,宛若在赶走些什么脏东西一般。
“时惟,你回来了吗?”诺大的动静,引得了躺在主卧里的少女的注意。
娇软的嗓音,在安静的落针可闻的大厅里放大了些许,像是潺潺流淌过的溪水一般,使人平静。
时惟快步上了楼,他微垂着头,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不急不缓地脱掉有些脏乱的西装外套。
从头到尾,不发一语。
除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外,再无其他。
郁芷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掀开被子的一角,踩着那双星星拖鞋,啪嗒啪嗒地站到他跟前。
“时惟,你喝醉了吗?”她伸出手,刚准备去抚一抚男人的脸颊,就被躲开了。
正当她不解的时候,他抬起了头来。
一张布上了几道青紫的脸颊,让郁芷的眸底划过了一抹浅怔:“被谁打的?”
她的语气有些严肃,隐隐还能听见一丝怒意,小拳头亦是握紧了,像是准备去帮他报仇一般。
时惟直直地盯着小姑娘的眼睛,质问的话卡在喉咙里,他自嘲一笑:“如果我说,是闻人澈呢?”
话音一落,空气沉寂了几许。
时惟见她的紧握的手松开,一颗心变得越来越凉,蚀骨的冷意仿佛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无法呼吸。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手腕蓦地被握紧了,那抹温暖的触感,亦在顷刻间赶走了所有的寒冷。
“时惟,我去帮你揍他。”郁芷把人拉了起来,走到衣杆旁便开始穿衣服。
她气鼓鼓地模样,不像是作假,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给那个臭小子一个教训。
谁让他,胆大到连姐夫都敢打了?
时惟见小姑娘胡乱的裹好了外套,喉结艰难的滚了滚,嗓音难掩哑意地唤了她一声:“芷芷。”
他从背后紧紧地环抱住了她的腰肢,阻止了她要出门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