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旧魔方,之前学生时期某一章作为背景板一笔带过提到过。
桑渴小时候一直都不会,后来傅哥教她才会的。
我也不会速拧,我就是个笨比。操操操
第35章 偏执着迷
在桑渴近十年苍白哭喜的陈旧印象里, 裴行端从未哭过。
只有堪堪一次,桑渴偶然撞破他通红的眼睛。
艳阳天,火辣辣的太阳炙烤地面。
八岁左右的男孩子伶仃孤弱, 缩在墙角落里,后背疼到青筋抽搐, 头颅上满是冷汗。
他的手指机械地、自虐般的不停抠挖水泥地面, 指甲盖被粗糙的水泥地磨秃、磨烂,磨出血。
无人知晓他的后背上是凌乱交叉的鞭痕。
他原不想哭的, 可是太疼。
生理性溢出来一连串的泪水,聚集在眼眶中, 可硬生生是落不下来。
他像是一只伤痕累累的小兽,孤单舔舐着伤口。
忽然——
“呀, 你?”
耳畔忽然传来讶然软软的呢喃惊呼, 男孩子蓦然瞪大了双眼。
年幼的小女孩穿着洁白的吊带小背心, 浅蓝色的小短裤,梳着羊角辫, 背着一个自制简易的鱼竿, 小竹筐。
她路过的时候, 无意撞破了躲在墙角, 通红着眼睛的裴行端。
*
二年级的暑假,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很慢。
原野一眼望不到尽头,就连天上的云朵都是慢慢悠悠地在飘。
哪怕这几年来工业急速的发展, 生活日新月异, 但是小城的日子仍旧不紧不慢。
男孩子听见声音,凌虐手指的动作停下,猛地抬起头。
两张稚嫩的脸,相隔不到一公分。
桑渴被那双透着狠意、猩红的眼眸吓得朝后趔趄。
裴行端看见女孩后, 愣了一秒,紧接着慌张站起来,不自觉去用力揉弄通红的眼睛,但似乎越掩饰反而越弥彰。
刚才一瞬间的对视,桑渴认出来了,虽然只是电光火石的照面。
是他...
那个在城桥上....
她偶然遇见的那个少年。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虽然此刻红彤彤的,但仍旧漂亮精致极了。
男孩比她见到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看。
桑渴站稳后,察觉到他的凶劲儿,还想凑近他说些什么,结果男孩子却像是领地被侵犯到似的猛地推开她。
桑渴被使了大力气的手掌推出一米多远,瘦削的肩膀泛出一道红印,她吃痛小声惊呼,脚踝也磕到了边上的石块。
裴行端是脑子一热,一时冲动才推了她,推完她回过神女孩子已经被推开好远,他盯着自己的手掌一阵无措哑然。
紧接着他收回手,抿唇想走,脚步又突然停下。
因为衣摆被桑渴抓住了。
八岁的裴行端大口喘着气,慢慢扭过头,望见小豆丁似的女娃娃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揪住他的衣摆。
桑渴丢下鱼竿,用另一只手手摸口袋,好半天她终于从裤子口袋的最里面掏出一颗已经被热化的果糖。
“给...”她语气小心翼翼的,对他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贝,“爸爸从外地带回家给小渴吃的,给你。”
她似乎不觉得疼,脚踝那儿都蹭红了,仍然笑着给他递糖。
那双细长勾人的眉眼,一下子让裴行端回忆起他曾经养过的小猫,同样的无辜,清澈,诱他沦陷。
裴行端愣住了,不知道当时一刹那间涌入脑海的是都是些什么滋味。
他的脸色变了三变,饶是眼睛红成那样,也仍然倔拗的不肯落下半滴眼泪。
可那时自由自在天真烂漫、不经常哭泣的桑渴并不知道,他那是要流泪的征兆。
桑渴只当是他受了谁的欺负,不开心。
红红的眼睛,总是比波澜不惊的黑眸要惹人爱惜得多。
*
那,最后。
那颗糖,裴行端要了吗?
没要。
男孩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脑海中翻滚过无数念头。
他最终还是沉下脸色,轻易就甩开桑渴抓住自己衣摆的手,皱眉盯着她,像是在俯瞰什么令他避之不及的灾祸。
桑渴的手啪嗒一声离开了攀附,甩在了自己的大腿边缘,连带着那颗糖——
珍珠粉外壳包裹着的糖,掉落在了草坪里。
桑渴惊呼着急忙蹲下四处摸索,将糖果捡起来。用手擦了擦包装袋上的灰土,再抬头,小心偷看这个好看到像是神仙一样的小男孩。
他....似乎不开心呢。
桑渴揉揉眼睛,重新站起来。
*
后来。
“我,我能和你做朋友么?”
她瘸着腿,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试探着轻声问。
可身前的人没有丝毫应答。
男孩子下颚紧绷,冷着脸,大步朝前跨,满脑子都是能不能滚,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话。
我会控制不住的。
可女孩仍是固执地跟着他,从南绕到北。她背着的小竹筐里是一只死掉的小虾。
她花了一整个上午垂钓得来的。
没有诱饵,愿者上钩。
她喜欢那只死掉的,发臭的小虾。
男孩子全程一声不吭,大步走在最前方。
桑渴仍不死心。
“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是新搬来的么?我能跟你做好朋友么?”
“你不喜欢吃糖...唔,那你喜欢吃什么?我爸爸经常出去的,我可以让他给你买。”
“你...”
她像是一只复读机一样,屁颠屁颠跟在裴行端的身后。
像是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只怪那时的桑渴过于年幼,竟然看不出他的后背,手臂。
那印出血痕的鞭迹。
他疼啊。
以及,他那病态扭曲的观念。
他不敢喜欢上任何美好纤弱的人,事物。
因为都会被无理由的掠夺。
从小就是如此。
只要不喜欢就行了,不喜欢就不会难过了。
他一遍一遍地确认。
那年,裴行端八岁,他刚刚遭受完一场虐待。
这其实跟先前从记事起受到的冷眼没有丝毫的区别,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换了一个施暴者而已。
同父异母的兄弟把他当奴仆、鸠占鹊巢的野狗。母亲在那个家庭如履薄冰,没有所谓的地位,佣人也能对他颐气指使。
母亲所谓的怜爱他,帮他脱离苦海,不过是送他到家乡隆城,原本以为会是好的去处。
结果是另一个地狱,
人心毕竟是肉做的,但是裴行端的外公,那个经历战争年代的老兵,似乎有一颗比坚铁还硬、还冰冷的心。
女儿下贱堕落,为了所谓的真爱,跟下城历练的有妇之夫,阔少爷有染,还生下了一个孽种,最后跑去北城逍遥快活,做了少奶奶。
小孽种身份敏感,送到他这儿寄养,征战时染上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令他变得易怒易躁,甚至还动辄甩鞭打人。
他不喜这个小野种外孙,发病时就用他来做畜生对待。
裴行端无端就成了他鞭下泄愤的物品。
外婆呢?
外婆知道么。
知道。
但是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
于是,她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慢慢慢慢毒死了自己的老伴。
最后以自杀了结一生。
而悬梁挂柱这样凄凉的死法,竟然是她留给桑渴见她的最后一面。
…
*
十年后,书店里的钨丝灯盏寿命将尽,有些支撑不住地跃动了两下。
手指下边沾到的湿濡感,那是泪水,桑渴来不及思考,裴行端抓住她的手,红着眼问:
“那个给你打电话的女人,是谁?是那个叫许什么的?”
“那条狗?因我而死么。”
“桑渴,你有听过我半分的解释,半分的苦衷?”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以为我想吗?啊?”他颤栗着嚎啕。
“你有人爱,有人教,那谁来教会我?谁来救赎我?你告诉我,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你所说的那些事,我一件都没做过。”
“我没有骗你,桑渴。”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喜欢你啊。”裴行端想去抱她,他疯了。
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句‘我喜欢你’在桑渴听来却像是一句荒唐而又可笑的揶揄挖苦。
“你喜欢我?”
桑渴摇头,似乎听见了什么荒诞的妄言,“喜欢我你用篮球砸我,喜欢我你无理由地骂我,喜欢我就骗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就因为我下贱?我下贱,着魔似的想对你好?”
“我的喜欢在你眼里一文不值,就是一块抹布,你心情好将我洗干净挂到外面晾干,心情不好了就将我当成垃圾一样丢掉。”
“我哪里对不起你?”
“裴行端你说啊!我哪里对不起你!?”
桑渴激动到眼睛通红,Dawn将她揽进怀里。
“冷静,小渴。深呼吸。”
这或许是这么多年以来,桑渴对于裴行端所作所为一场极端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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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么...?”
可是,这句话为什么那样熟悉?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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