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淋湿了。”云以南捧着快递,有些勉强的指了指他的肩膀。
“没事,一会就干了,进去,这儿风大。”他摇摇头,一手按在云以南的肩上,微微用力的推着她往前走。
白元洲说得没错,虽然是夏天,却因为暴雨,空气中刮着冷风。
走进客厅的时候,云以南一眼就看见了在沙发上聊天的万俊德和林白薇。
“以南!”林白薇很是高兴的站了起来,回过头朝楼梯上喊“小杰,小昊,你们看谁回来了?”
万俊德也笑了,目光却在云以南和白元洲之间逡巡。
云以南听见楼上传来了欢呼声,却和平时有些不同,她一边和林白薇说着话,一边仰起头。
她看见了双胞胎兄弟。
在他们身后,还有简北。
简北站在台阶上,很高兴的笑着对她招招手,却在看见她身旁的白元洲时,有些僵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以南感觉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好像沉了些许。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第86章 针锋相对
“以南。”
好像是错觉, 简北刚才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垮了,云以南眨了眨眼,对方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她身旁。
“我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 你怎么不接?”
简北笑得无辜, 他伸出手很自然的把云以南手上的箱子接了过去, 放在了桌上, 扫了一眼她的头顶。
“嗯哼?别动,你的头上......”他靠了过去, 很轻的捻了捻,“有片白毛毛。”
他很轻的朝空气吹了一下,回过头来看云以南。
“我早上有点事不方便,你怎么......”
云以南一手被一个孩子拉着,在他们左一句“小洲哥哥”右一句“以南姐姐”的声音里, 晃晃悠悠的就被拖着往前带。
“今天去给一个产品拍代言广告,恰好是他俩喜欢喝的牌子, 就带过来了。”简北笑了笑,目光终于移向她身旁的白元洲,“白先生你好。”
“你好。”
看不见白元洲的脸,不过听语气, 倒是淡淡的, 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
虽然简北不是星辉的,但这两个人认识,也不出奇。
“呀,你们俩别拉我, 衣服要掉了。”
云以南轻轻挣开一只手, 把披在身上的西装取下,定睛一看, 后背上多了几道歪歪扭扭的纹路,看起来很是突兀。
“......我熨好再还你吧?”
云以南有些局促,她摸了摸印痕,看这料子就知道肯定很贵。
像白元洲这样严谨的人,肯定不能容忍西装上有这么明显的压痕,他把西装借给自己,结果却弄得一塌糊涂,实在是......
“没事,衣服而已。”
白元洲却不在意的从她手臂上抽走了外套,交给了管家。
“姐,她感冒了。”
一句姐喊得自然,就像是林白薇是他亲姐姐一样。
白元洲按着云以南的肩膀,半拉半推的把她带到自己身旁,语气极淡的说。
“什么,你感冒了?是吹空调着凉了吗?还是被雨淋到了?”
林白薇听了白元洲的话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无比紧张,她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云以南的面前,摸了摸额头,又拉着她的手。
“在星辉里穿太少了,”白元洲从保姆手里接过一个水杯,喝了两口后才说道,“她刚刚在我的车上还睡着了,最近压力有点大吧。”
云以南从来没有听过白元洲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说话,此时不由得多看几眼。
“你应该去洗个热水澡。”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白元洲也扭过了头来。 ”小洲说得对,去吧,以南,我让阿红给你准备干净的衣服。”
林白薇向来特别的关心云以南,如果她再大上十来岁,也许就会把云以南当作自己的女儿来看待也不一定。
云以南无奈的点点头,表示自己马上就去,她看向桌上那箱方婷婷寄给自己的零食,撇撇嘴,伸手就要拿。
有人在半空中抓住了她的手腕。
“晚饭之前不要吃零食,对胃不好。”
白元洲一改之前在车里的沉闷,拉着云以南到了楼梯边:“现在,上去洗澡,别让我说第二次。”
云以南被他带得往上走了几步,回过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得比白元洲要高了,她盯着对方的脸,发现刚才说的这句话虽然用着平时命令的口吻,他的表情却没有那种让自己畏惧的意味。
云以南忽然有些想笑,特别是在这种看起来自己正平视对方的状态下。
“笑什么?”
似乎是对她突然发笑有了误会,白元洲皱起了眉。
“没什么,”云以南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在这里说那句话,毕竟现在他还是自己的老板,“你的衣服。”
她指了指白元洲还是湿的左肩。
“听说关节长时间被湿冷的东西盖着,老了很容易得关节炎。”
说完之后,云以南带着些许报复成功的愉快,扭头就往楼梯上走去。
白元洲盯着她跑动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弯处,才收回了目光,他扭过头,刚好看见有人也正盯着自己。
在这个房子里,有些人是多余的。
他只是很轻的一瞥简北,就移开了视线。
值得他停留目光的东西不多,简北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不,也许并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白元洲坐在沙发上,和万俊德闲聊了几句,脑子里想起刚进门时的画面。
简北在看见云以南时带着难以遮盖的喜悦,和看见把手搭在云以南后背的自己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不快,都尽收白元洲的眼中。
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带着他参加各种宴会,虽然他向来不对自己这个儿子和颜悦色,却不会放过任何磨炼他的机会。
就是在那种人人都也许各怀鬼胎的地方,白元洲有了很敏锐的观察力。
白元洲能从简北的双眼里,看见那种肆无忌惮而且狂热的眼神,是落在云以南身上的。
看来,他还有别的竞争对手。
坐在饭桌前的时候,云以南感觉自己的喉咙已经不疼了,也许这要归功于刚才的热水澡,以及后面小憩的一个多小时,又或者是她根本没有感冒,只不过是有些着凉的虚惊一场。
不管怎么说,是不用吃药了。
万俊德在吃饭的时候倒了些酒,示意云以南喝下去暖暖身体。
“不多,喝一点,对身体有好处。”
考虑到自己前世还挺能喝酒的,云以南听从了他的话。
结果却有些惨不忍睹。
她的酒量实在是一塌糊涂,完全没有预料到,对于前世的她来说,不过是热身的分量,居然能让现在的她有些晕乎乎的。
云以南想她自己确实是醉了,不然为什么总觉得简北和白元洲两个人似乎有点儿不对盘?
她有些软绵绵的缩在沙发上,看万子杰一本正经的向白元洲说着自己又找了对弈的新思路,扭头看另一边,万子昊叽叽喳喳的问简北拍戏的趣事。
至于这两个人,完全没有看对方一眼的意思,好像刚刚在饭桌上几乎没有停顿说话的不是他们那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虽然很拼命的想要思考这些事之间的联系,大脑却像罢工了一样,动都不想动。云以南觉得有点儿困,这很正常,她有些懒散的往后缩了缩,单人沙发够宽阔,她伏在一边的扶手上,歪着脑袋看白元洲耐心的在棋盘上朝万子杰解释着每步走法。
他换掉了刚才的衣服,但还是穿上一件衬衫,撩起来的衣袖下,是明显经过长期锻炼的手臂,没有过分的肌肉,但却线条流畅。
其实这个人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云以南的脑子里迟钝的反映出这句话,她眨了眨眼,像是着了魔那样盯着白元洲的脸。
那是一张已经成熟的男人脸,已经脱离了稚气,以沉稳和可靠取代,下颚骨的线条和他的眼神一样锋利。
长得帅气又多金,还有才,这样的男人,要是谁嫁了都很幸福吧。
云以南想起自己的小助理说起“白副总”时那副花痴的表情,有些好笑的想。
也许简北再过十年,也会这样呢。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云以南把头往下转,看向了另一张沙发。
简北这么巧也在看着她,这人也喝了不少酒,不过论酒量,就比她好多了。
眼皮一直在打架。
“睡一会吧,待会再走。”
好像是白元洲的声音,又好像是简北,云以南已经分不清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客厅已经重新变得安静。
云以南坐起来,一直侧着身睡,让她的脖子有些酸痛,在她捏着脖子,嘴里不停的嘶嘶抽气的时候,身上的毛毯也滑落下来。
“两个孩子呢?”
云以南往四处张望了一下,整个客厅只有他们三个人。
“哥说,他们该睡觉了。”
手里捧着一本硬皮书的白元洲没有抬起头,只是很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另一头的简北,耳朵里插着耳机,似乎在听音乐。
“我们也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如让我来。”
白元洲刚把手里的书放下,伸手要拉云以南的时候,在他们中间插进了一个人。
硬生生的,挤了进来。
白元洲往后退了一步,眉头微微皱起。
云以南的头没有那么晕了,但脑子转得还是比平日要慢些,她看看堵在自己面前的简北,又看向表情不太好的白元洲,心头涌起了一些窘迫。
不知道何蕾的工作要不要向白元洲汇报,会不会让白元洲知道她对于简北的看法和云以南应该和简北保持距离这种事,不过从白元洲的脸来看,不管何蕾有没有说这件事,他都对简北没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