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琅被肖闻郁压进柔软床垫里时,上唇已经被舔摩得泛起肿,她在空气稀薄的间隙喘气,心跳一声比一声剧烈。
“……不应该那么久没见的,”她扯过肖闻郁的领带,眼尾水光潋滟,轻声笑,“要砸家了。”
家。
肖闻郁手指摩挲着沈琅内陷的后腰窝,额角相抵,目光深得可怕。没说话。
沈琅勾着他的领带结,示意床头那盆花,弯唇:“那是我好不容易挪过来的,不能砸了。”
象牙白的床头柜上,摆着一盆圣诞玫瑰。已经过了花期,虽然没开花,但绿得郁郁葱葱。
片刻,肖闻郁收回目光,垂眸看沈琅,声音低哑:“什么时候搬的?”
“你出差的第二天,”沈琅回,“每次回去浇水也不方便,就抽时间跑了一趟,都搬过来了。”
暖黄色灯光下,沈琅的皮肤像泛着细瓷的光泽。肖闻郁低头吻她的脸,触吻得若离若离,情绪不明地重复了遍:“都搬过来?”
沈琅被他勾得有点儿难耐,含着鼻音应了声:“没有别的能带过来了。”她补了句,“在找中介,打算下个月把那套公寓挂出去。”
顿了顿,沈琅语调揶揄,问肖闻郁:“以后要拖家带口来缠着你了,要是被赶出去,我是不是又要去住地下室了?”
“……”
肖闻郁动作一顿,盯着她看了会儿,半晌低低沉沉地接话:“嗯。”
沈琅挺遗憾,神情煞有介事,尾音却暧昧而狎昵地蜷着,问他:“那怎么办?”
话音刚落,沈琅腕际一紧,被攥握着手腕禁锢在身侧,她刚微撑起的上半身失去着力点,彻底陷入舒软的床里。
房间昏昧,肖闻郁锁着她的双腕逼身吻过来,倾颓而来的渴望将理智烧得寸毫不剩,连触抚的动作都带着极致的欲|念。
喘息间,沈琅顺着他漆黑修长的眉宇看下去,落在他泛红的耳廓上,借着微渺的光线,见男人下颚处的咬肌小幅度动了动。
一个极其紧绷而性感的动作。
肖闻郁的动作欲得接近狠了,声音却是低伏的,唇贴着沈琅的耳侧,回她上一句话:
“你哄哄我。”
夜色深浓,一室缱绻。
后半夜,沈琅终于被肖闻郁抱着从浴室回到床里。
沈琅困倦得根本睁不开眼,撑着那点少得可怜的清醒,在被窝里摸索着勾住了他的手指。
“以前。”她捏着肖闻郁的手指,尾音倦懒而哑,“一定没人纠正过你。”
肖闻郁低眸看沈琅,问:“什么。”
沈琅回忆起,他说过自己自私,说过自己不正义。
每回还都神情疏淡、理所应当的模样,这就有点儿张口乱说了。
“你既不自私,也没有不正义,还特别讨人喜欢。我特别喜欢。”沈琅眼睛实在睁不开,阖着眸,语调缠绵,“不笑的时候喜欢,一笑就想亲你,不说话的时候想逗你,说话的时候想把所有的糖都塞给你。”
“都这么喜欢你了,不太能接受别人说你不好了。”她叹气,“你也不行。”
肖闻郁定定地看沈琅,目光落在她殷红湿润的唇上,呼吸骤然深了。
缄默良久,沈琅听见他的声音沉缓响起:“是你。”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沈琅困得转不过脑思索:“嗯?”
肖闻郁没说话,拨开她的额发,替她掖好被子,让她睡。
阴暗潮湿的筒子楼,面热心冷的养父母,暗里争权的沈家,这些都在记忆里灰淡下去。直到阳光铺满的那个白色病房,是沈琅让他明白。
这世界光华灿烂,只要一息尚存,仍有爱与被爱的能力。
因此他驯服自己,拗正自己。
交给了她。
沈琅说要卖掉她那套公寓,就真的抽时间找了中介来看房。
周末,许许听说她要卖房,顶着头上锃光瓦亮的光芒都不得不来当一回电灯泡了。
趁着肖闻郁在和中介谈的空档,许许回头看了眼客厅沙发里的人,悄没声地把沈琅拉进厨房,聊上了:“你们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扯证了?还是打算结婚了?”许许太震惊了,“这房子你住了这么多年,这才不到一年说卖就卖,万一……靠不靠谱啊。”
“还没呢。”沈琅靠在岛台旁接了两杯水,递给许许一杯,顺着她的话笑,“怎么办,那到时候我就只有你了。”
“……”许许喝了半杯水冷静,透过厨房的玻璃门远远打量肖闻郁,忽然就接受了,“也是,我想应该还挺靠谱的。”
对方的态度实在转变得太快,沈琅握着杯子,虚心请教她的下文。
许许感慨:“毕竟能忍受像你这么浪的人,已经不多了。”
“……”
半小时后,中介事无巨细地记下了谈话内容,跟身旁的律师握了握手,随后对肖闻郁殷切赔笑:“哎哎,肖总您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安排!”
见律师和中介要走,许许也不留下继续当闲杂人等了,跟沈琅两人打声招呼,跟着离开了公寓。
沈琅踱步到肖闻郁面前,被他敛眸牵过手,顺势坐在他身旁,问她:“还有什么要带走的吗?”
眼前公寓的装潢摆饰都是沈琅熟悉的模样,此前她已经把自己养的那些花草搬进了他的公寓,连带著书房里那一小缸鱼都搬了过去。
“都搬完了,没有了。”沈琅搭上肖闻郁的腿,撑身凑近了,屈指叩了叩他的左胸膛,笑眼盈盈地逗他,“请肖红帽开个门,琅外婆要准备住进来了。”
要卖房的不只有沈琅一个,六月初,沈立珩将当初继承得到的沈宅也挂了司法拍卖。
这消息,沈琅还是从助理那里知道的。
华慕会议室,一场小组会议正巧开完,助理拿着手机看新闻,随后边理图纸边郑重地对沈琅道:
“沈工,这世界太不公平了。”
沈琅正在关电脑,闻言抬眼,好笑问:“怎么了?”
“我们辛辛苦苦投标的时候,百万级的报价已经很难得了,但人家卖一套上亿豪宅,卖房子的中介费就能拿到几百万。”助理把手机拿给沈琅看,“您看,今天早上的新闻,说是沈家要卖房子了。”
沈琅神情微顿,将新闻完整看下来。
自从大学后,她已经有几年没回沈宅了。新闻里的豪宅俯拍图陌生又熟悉,玻璃花房反着光,草坪被修剪得葱郁整齐,泳池粼粼泛着波光,却掩不住别墅砖墙的年代感。
豪门人家的事瞬息万变。助理小声感叹:“听说去年沈家出事以后,就不太行了,我记得那个好有名的影后之前嫁进的就是沈家,她老公去世以后她复出了几个月,前段时间又宣布息影了,听说是心理压力太大。”
沈琅再一次见到沈立珩,已经是一周以后的事。
在某家私人会所的保龄球室外。
沈立珩最近过得并不好,自从被罢免星宿传媒CEO的身份后,他在恒新的地位日趋降落。恒新总经理的名声打得再响,也要处处受制董事会,哪天肖闻郁要摘去他的职位,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从小到现在,沈立珩习惯了随心所欲的日子,习惯气焰嚣张,从来没被这样磋磨过。
两人在走廊碰到,对方身上的戾气被锉去大半,脸色不怎么好看地打量沈琅:“你现在和肖闻郁在一起?”
“嗯。”沈琅对她这个有名无实的二哥谈不上喜欢,但也没遮掩,“听说你要把家里的宅子卖了。”
“家?早就不是了。”沈立珩点了根烟,闻言笑了声,“老爷子和沈立新死了,你不是我亲妹妹,你看看现在的样子,还是吗。”
沈立珩模样颓唐。在权势颓败的时候,竟然会想起以往在沈宅里争权夺势的日子来。
想起某次他跟沈立新竞标同一块地,落标后沈立珩差点没气疯,在宴会上对沈立新冷嘲热讽:“哥,你这一次不错啊,总算能向老爷子邀功了。”
沈立新面色沉稳,评价他:“我没做什么,倒是你起价抛得太高,加价给得太急。”
见沈立珩要发脾气,一旁的沈琅接话:“你们吵得我好烦。”少女的笑靥很甜,带着稚气,“谁竞到了都是家里的,不吵了。”
后来。
沈立珩瞧不起肖闻郁的出生,却还是败在了自己赖以仰仗的血统上。
觉得老爷子和沈立新的死没什么好伤感的,却在某天忽然想起,自己开车去扫了次墓。
没有人能一直活在肆意妄为里,看不清孰是孰非。
在活到这么久,沈立珩才被命运上了这一课。
“有时间去看看,”沈立珩抽完烟,神情复杂地看了眼沈琅,微嘲,“毕竟是你以前住过的地方。”
十五分钟后,沈琅重新回到保龄球室,见肖闻郁正捞球,打出最后一球。
一球全中。
“High game!(最高分)”旁边常泓看了眼积分器,兴致高昂,“不错啊。”
常泓换了肖闻郁下来。
沈琅拿了瓶水给肖闻郁,他接过水没喝,垂眸看她淡着笑意的神色:“出什么事了?”
“也没有什么事,”沈琅回视他,弯起眼睫,“刚才在外面碰到我二哥了,觉得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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