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容冲走后,褚晷才慢慢低眼看了看兰婇,然后有些恶嫌地一脚踹开,兀自坐回沙发。
兰婇婆娑着泪眼,从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爬过去,扑在他腿边,抽抽搭搭的小声啜泣着,像一只被拔去利爪的宠物,再也没有往日光彩,她清清楚楚的明白了。
褚晷可以给她一切,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拿走一切,离开褚晷的庇护,她兰婇什么都不是。
许久之后,褚晷才长长叹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趴在腿上的脑袋,像驯服了一只野猫。
慕容冲回到二楼套房时,医生已经处理完伤口走了,霍不戒一直笔挺挺的站在门外护栏处,直到看见慕容冲过来,才对他点点头离开。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即将没入山脉后昏黄的几缕夕阳,透着昏暗的光,慕容冲伸手欲开灯时,柳颂突然开口,“不要开灯......”
已经摸上开关的手顿了顿,没有按下去,他走近床边坐下,此刻柳颂有些恹恹地躺在床上,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睡衣,伤口也抹了药已包扎好,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她的神色。
随着慕容冲靠近,柳颂朝另一侧翻个身,拿背对着他,似乎并不想他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闷声道:“你回你房间去,我想睡觉。”
“那就睡觉。”慕容冲应道,却没有走,而是将那件沾有血迹的西装外套脱下往沙发一丢,掀开被子躺在她旁边。
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柳颂本能的一僵,似乎很抗拒,转身就来推他。
“你走开,别碰我......”
“不走,我抱你睡。”慕容冲不理会她的推搡,在旁边躺下,将人搂进怀里。
什么事都可以顺着她,唯独这件不行,即便之前的险境让她心里产生了阴影,但绝不能让她因此抗拒所有亲密的接触。
“别推开我,阿颂......你可以推开所有人,但是不能推开我。”
被他强行搂入怀中,柳颂僵硬着身子还有些轻微颤抖,努力不去想之前那让人恶心又恐惧的一幕。
慕容冲低沉温厚的声音,带着眷恋的温和,轻轻抚着她背,那极其小心翼翼的呵护姿态,终是让柳颂慢慢的放松下来,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
可没过多久,慕容冲明显感觉到衬衫被打湿了一块,湿腻的贴在胸膛。
柳颂埋在他怀里,无声的哭着,最后缓缓伸手回抱住他,抽嗒嗒地控诉,“我好害怕......”
“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低声安慰着,再次收紧手臂,将柳颂紧紧抱在怀里。
慕容冲反复的、一遍遍的对她说着,直到柳颂哭累了,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这晚柳颂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总做噩梦,秀眉紧蹙,手却一直紧紧攥着慕容的的衣服,而慕容冲却一晚没睡。
在黑暗中,他想了很多事,似乎这才惊觉,自己现如今在做的事情,是极容易让柳颂陷入危境的,他所认可的,一千六百年前那时代的法则,却并不适用于现在这个世界,柳颂原本安稳的生活,却因他而一再遇险。
其实,至始至终,他想要的从来不是至尊的权力地位或者金钱,他想要的是什么......慕容冲忽然想起那日在镜湖的乌篷船上,柳颂写下的那个字:风。
是啊,他想要的,只是难能可贵的自由,是能和柳颂一起,安度余生。
柳颂再次醒来时,窗外已能看见和煦的阳光,昨晚刚睡时一直不大安稳,总是浑浑噩噩,可到了后半夜,或许是紧紧抱着她的那个怀抱太有安全感,竟真的安安稳稳的睡沉了。
而当她第二天依旧在这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中醒来时,那霎那间,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一瞬间填满心间,顿时,就觉得,什么误会什么赌气,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悄悄抬起头,望向还闭着眼的慕容冲,或许这两日太忙无暇打理,下巴冒出了淡青色的胡茬,高高的鼻梁,依旧锋锐英挺的眉,虽闭着眼,但还是能看出孤傲清冷的神态,即使这样看着,就觉得满心欢喜。
这个从未谈过恋爱的人,终于懂得,为什么世世代代人们都歌颂爱情,原来爱情这种东西,真的比糖果还甜,比阳光还暖,比酒还醉人。
就在她这样出神望着,慕容冲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在柳颂不及反应,偷看被抓包后微微错愕时,他已快速的低头吻了下来,“唔......”
柳颂伸手推在他胸膛上,勉强躲开,“我饿了......”
好在慕容冲顾念着她还一身伤痕,不再继续追究,只似笑非笑的睨着她,“饿了?那为何不起身,我以为你就这样眼巴巴看着我,就能看饱了。”
“谁看你了,我是在研究千年前老古董的胡茬!”原本只是在心里想,结果柳颂还真的伸手摸上了他下巴,咦,扎手。
“嗯?”慕容冲微微眯起眼,又要低头凑向她,摆明了要用胡茬扎人。
蹭在颈脖间又痒又扎,柳颂立马没骨气的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不闹了......”
一面躲着,然后在慕容冲大发慈悲放过她后,翻爬着坐起身来,又开始趾高气昂的发号司令,“我要去洗澡,你去拿早餐来。”
慕容冲也坐起身,闻言,认真的看着她,“你的伤口不能碰水,不如我帮你洗?”
“不要!我自己知道避开伤口。”柳颂脸一红,看他一脸认真,还真怕慕容冲非要帮她,连忙跳下床,朝浴室跑去,直到将门反锁了才舒一口气。
等柳颂慢腾腾洗完澡出来,桌上早就已经摆着早餐,稀粥和几碟小菜,以及阿姨特地煲的浓汤,慕容冲也已经洗漱完毕,换了身休闲的衣服,胡茬也刮干净了,正坐在桌边等她,见人出来,开始盛粥。
“快来吃,吃完上药。”
吃完早餐,还被盯着喝了一盅汤,又吃了几片切好的蜜瓜,却还不见昨晚的女医生过来,柳颂疑惑。
“不是说要上药吗?医生怎么还没来?”
“医生?”慕容冲喝水漱口后走出来,从一旁柜子提了医药箱。
“这种好......小事,何必麻烦别人,过来,我给你上药。”
第53章 忍功了得
小事?没听错的话,他是想说好事吧?
柳颂一眼瞪去,坚决不同意。“不行,你笨手笨脚的,叫昨晚那个女医生过来,否则我拒绝上药。”
哪容她那么多要求,慕容冲干脆地将人打横一抱,放在沙发上按着坐下。
柳颂倒是想挣扎,但是动作一大,就牵扯到伤口,特别疼,昨晚擦着药膏,裹着纱布还不觉得,方才洗澡时拆了纱布,还不小心沾了水,这会儿就开始疼得不行,虽然都是不严重的皮外伤,但大大小小也有七八处,两个膝盖,手臂胳膊肘,背上还有脸上。
其实女孩子就是这样,在外人面前再故作坚强,可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就会变得特别娇气。
不就上个药,以他们如今这关系,柳颂若再是扭捏下去,就真显得矫揉做作了,郁闷的撅着嘴,朝慕容冲踹了一脚。
“窗帘拉上。”
谁知慕容冲眼明手快地,一把握住她脚踝,“仔细腿疼。”
被他抓着,缩又缩不回,柳颂有些气急败坏,“快去!”
等慕容冲拉上窗帘再过来时,却见柳颂不知为何红着脸,非常不自在地躲开他视线。
而柳颂别扭了半天,慕容冲却真的只是认认真真给她擦着药,待稍干一些,又细心地缠上透气的纱布。
柳颂暗自撇嘴,怎么就她思想不正经似的。
将膝盖和胳膊的伤处理好后,慕容冲又伸手去解她衣服,没记错的话背上也有一块不小的擦伤,昨晚睡觉都只能侧躺。
衣衫解下,背对着他坐着,光洁的玉背上一片殷红擦伤,清凉的药膏涂抹在肌肤上,不自觉泛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莫名的,柳颂又想起那晚看到兰婇在房间的那一幕,柳颂咬了咬下唇,她是有些害羞有些保守,是还没准备好,可是,自己的男朋友,凭什么要让旁人捷足先登?
想着想着,似乎下定决心般,待慕容冲在背上贴好医用胶布后,还不待拉上衣衫,柳颂突然转身,将慕容冲推到在沙发。
对她这番举动,慕容冲有些错愕,但眼前无线春光的白皙娇躯,顿时让他呼吸一紧。
在看懂柳颂眼底的意图后,心中微动,却有些艰难地别开眼,“别闹,快坐好......”
“我没有闹,之前拒绝你那么多次,现在我后悔了。”
此刻的柳颂是紧张的,却也是大胆的,既然打定主意这样做,就断没有退缩的道理,言罢,俯下身,主动吻上他的唇。
面对首次主动的柳颂,慕容冲是无法也不想抗拒的,但随着这个缠绵的深吻愈渐不可收拾时,他还是艰难的停了下来。坐起身,一把将柳颂的头按在胸口,伸手捡起衬衫将人裹住,声色有些暗哑。
“不许胡闹,刚擦完药,再这样下去,伤口又蹭裂了。”
被他用衣服裹住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柳颂有些气馁,之前火急火燎的是他,现在一副正人君子的也是他,她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敢无动于衷?
“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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