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容貌相像,似乎是母子俩。
其中那个男孩子走在前面,他不曾打顿,径直跑向花涴身边,边跑边激动万分地大喊道:“姐姐啊姐姐!弟弟来看你了!”
在摇椅旁蹲下,他抱住花涴的腰,双眸含泪道:“我的好姐姐,我受苦受难的好姐姐,你过得可还好?”
花涴被肉麻的打了个冷颤,身子僵硬,良久才反应过来,“花……溪!”
越千城惊着了——这是……花涴的弟弟?
那走在后面的肯定是花涴的母亲。
穿过蝶舞纷飞的庭院,花夫人很快走到花涴面前,她伸手揉着花涴的头发,柔声对她道:“涴儿,走,咱们回家,现在就回去。”语气骤然凌厉起来,花夫人皱眉道:“程晟那个老狗可能是觉得日子过的太舒坦了,竟敢将你送到这种偏僻的地方,还不好生照顾,竟让你受了伤。若不是瞿凤郡衙的人来家里报信,我们都还不知晓此事。待回到京城,我必上门找他算账。”
花夫人本就不同意花涴入职六扇门。她原本的打算是让花涴做个游手好闲的阔小姐,在京城里先晃悠几年,等到她何时想嫁人了,便给她找一门好亲事,嫁过去享清福。
现在花涴受了伤,花夫人更加坚定了让她脱离六扇门的想法。
挣脱开花溪龙虾钳子一般紧实的双手,花涴推开他,小声对花夫人道:“娘,我不回去,是我自己要来瞿凤郡的,同门主没有关系。”眼角余光偷偷瞥向越千城,她又道:“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我刚有点儿头绪,查出一些与崇月阁有关的蛛丝马迹,绝不能半途而废,就此回去,要等一段时日。”
花夫人叹了一口气,她晓得的,这个女儿和她一样脾气,劝不动。
她细细打量多日不见的自家女儿,她瘦了也黑了,不过脸蛋儿还是好看,没错种。
不像她弟弟,越长越不像花家的种。
花夫人这才瞧见花涴眼角有未干的眼泪,她掐掐花涴的脸蛋儿,心疼道:“乖乖,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伤口还疼?”
花溪斜着眼睛看向越千城,语气不善道:“是不是这个男人对你做了什么?”
越千城委屈。
他寻思他要是再不起来说话,没准花涴的母亲和弟弟会以为害花涴受伤的罪魁祸首是他。
把一身的懒散劲儿收起来,越千城站起身,端出谦卑有礼的架子,向着花涴的母亲作揖问好,“伯母好。”
花夫人挂心自家女儿,方才进门时光顾着心疼花涴了,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
她转头打量彬彬有礼的越千城,眼神从他英俊的少年脸庞上擦过,一一看过他的眉梢和眼角,须臾,挑眉深笑道:“哎呦,这位俊俏的小公子是谁啊……”看着看着,她不由得眯起眼睛,面露思索之色,“哎,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似乎在何处见过。”
花涴她弟横挡在越千城和花夫人之间,不悦嘟嘴道:“娘!”八成不开心他娘当着他的面夸别人。
花夫人伸手把他扒拉到一旁,“一边去,别挡着我,长这么高作甚?”
花溪气得去找花涴评理。
☆、第六十八章
越千城不动声色地想, 八成花夫人到燕归城探望寄住在外祖家的花涴时,曾见过小时候的他,大人的记忆力比小孩子要好, 是以她才会觉得他眼熟。维持谦恭有礼的模样,他向花夫人自报名姓,“晚生越千城, 见过伯母大人。”
花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嗷呦呦,哈哈哈, 真懂礼貌。”凑近越千城,她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一边快速询问, “你家住何处,可有娶妻?”
“……”越千城一时怔住了。
花涴无奈而苦恼地扶额,“娘!”她重重唤道。
花夫人听出花涴不乐意她问这些, 远离越千城, 她不好意思笑笑, “抱歉抱歉,问顺嘴了。”
翻弄着衣袖, 花夫人对花溪道:“溪儿, 你跟这位俊俏的小公子先出去, 等会儿再进来, 我有话和你姐姐说。”
花溪不愿意出去, “我也有话要和姐姐说。”
花夫人斜睨他, “为娘先说。”
花溪不肯退让,“我先说!”
花夫人状似漫不经意地瞥他一眼,语气和善道:“你是想坐着马车回京城, 还是跟在马车后面,一路跑回京城?”
越千城看到花溪撇了撇嘴,接着,他推着他往外走,“走了走了,还愣着做什么,咱们一起出去。”
越千城糊涂了:这里好像是他家吧?
罢了罢了,初次见面,他且给花涴的家人留个好印象,毕竟,没准他将来也会成为花家的一分子。
搞好关系要从初见开始。
门外春风和煦,野花野草遍地都是,无需精心打理它们也能生长得很好。
之前顾一念上街买了些菜种子,播种在无仙派旁边的菜地中,现在地里已经有了一层浅薄的绿意,种子已生根发芽,再过段时日便会长成桌子上的一道菜肴。
越千城望着菜地里的绿苗发呆,不晓得要不要搭理花涴的弟弟。
倒不是他不想搭理他,只是……只是打从他们出来开始,花涴的弟弟便一直抱着手臂,踮着一侧脚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他,活像街头那些故意找茬的刺儿头。
不多时,花溪终于打量够了,他用洞察一切的眼神锁定越千城,语气笃定道:
“你喜欢我姐姐。”
越千城先是惊愕——他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继而坦然自若地承认了,“嗯。”
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掩饰的,他不向花涴坦白是怕吓跑她,可他并不怕吓跑花溪。
这下换花溪惊愕了,“你真喜欢我姐姐!?”
越千城不解他的用意,“啊?”
花溪有个坏毛病,所有与花涴走得相近的男子,他都先假设他们心术不正,之所以靠近花涴,是觊觎她的美色。他刚刚不过是诈一诈越千城,哪曾想他直接干脆了当地承认了,这倒令他反过来措手不及。
咳嗽一声,掩饰方才的惊愕与慌张,花溪端着手臂,故意晃着腿,眼神挑剔地打量着越千城,“你嘛,长相……的确不赖,然长得再好看也没用,普天之下没有能配得上我姐姐的男子,你还是趁早认清这个事实,早点儿知难而退吧。”
越千城算是看清了,花涴的这个弟弟,有着严重的恋姐情节。
他对付任何人都有一套,只是要看他是否愿意搭理对方。
面前这个少年郎顶多十五岁,浑身稚气未脱,他虽然刻意装出嚣张不屑的模样,可越千城能一眼看透他嚣张不屑之下掩藏着的惊愕慌张。
看在他是花涴弟弟的份儿上,越千城决定搭理他一回。
“你姐姐的确很好。”他由衷地夸赞花涴,“她长得漂亮,虽然有一身高强武艺,却并不骄傲,脾气也温和可亲,简直完美无瑕。”
花溪骄傲地抬起下巴,“那是,我姐姐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越千城朝他眯眼深笑,“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哪能不令人心生欢喜呢?喜欢上她,是人之常情吧。”
放下端着的手臂,花溪继续往越千城头上泼冷水,“你配不上我姐姐的,她才不会喜欢你,何况,你并不了解她。你知道我姐姐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吗?”
越千城不假思索道:“花涴喜欢吃糯米糕,最好是凉透的,她不爱吃热乎的;她不挑食,没什么讨厌的食物,不过她不吃肥肉,一点儿都沾不得。她的月信是每月十号,偶有延误,不过还算正常。”
花溪震惊到连连后退,“你你你!”磕巴良久,他愤怒掐腰,“你这个变态,定是觊觎我姐姐许久了!”
门内,花夫人取来桂花油和梳子,为自家女儿疏理头发。
受伤这段时日,花涴不方便梳头,她一般都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头发梳通,要是觉得头发碍事,便用一根发带简单绑起,若是觉得头发不碍事,便由得它披在身后。
花夫人出身高贵,哪怕是在病中,也要维持好自身形象,出门总是光彩照人,发髻梳得高高的,从不会披头散发。
花涴还小的时候,花夫人曾教导她要有贵女的模样,后来,花夫人的教导失败了,花涴没学会她的精致,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爹还要粗犷。
比如这梳头发吧,花涴到现在还不会梳好看的发髻,她只会梳几种最普通的发式,没一点儿技术含量,只要有手的人都能梳出来。
对着日光,花夫人坐在自家女儿身后,轻轻为她梳通柔软的头发。
梳子搔在头皮上软软的,很舒服,花涴眯着眼睛,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没享受多久,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件要紧事,花涴忙将眼睛睁开,“娘,”她唤花夫人,“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欠下什么风流债?”
花夫人轻手轻脚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嗔怪她道:“没大没小,什么叫风流债?”面颊浮上笑意,接着自吹自擂道:“你娘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提亲的人把你外祖家的门槛儿都踏破了。你爹上门提了三次亲,我才勉强答应嫁给他,婚讯传出去的那日,京城里可有不少公子哥伤心难过,流泪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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