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执着啊。左鸢想了想说:“有没有兴趣见识第一手新闻啊?”“有!”奚何初笑着回答。这种见识的事情,他经历过好多次了。能陪在她身边,他就很高兴。
亲密友人的热度如此之高。左鸢怎能放过?必须再去挖点料出来。这案子现在全城关注。本月的绩效奖金全指望它了。
金融程绑了她,她没告他。这事最后以金融程被纪天舟批评教育结束。希望看在她的恩情上,他能配合她的采访。只要他肯透露三言两语给她,哪怕是死者生前爱打游戏,死者生前爱吃猪头肉之类的话,她作为名记,也有办法添油加醋,妙笔生花,让它成为爆炸性新闻。
左鸢越想越得意,奚何初却频频看她。左鸢无奈,只能摘下口罩给他看,又迅速戴上。奚何初欲问,左鸢抢着说:“是朋友,就别打听我的糗事。”“行!”奚何初爽快地回答,然后他就真的没有再问。
因为估计金融程没这么早下班,两人先去便利店吃了点东西。一直等晚高峰过了,才开车去金融程的公寓。这是奚何初给的建议。他说夜深人静的时候,人的心理防线最脆弱,容易从外部攻破。
门卫已经认识左鸢了。上次闹得大,也是有好处的。
来到楼下,左鸢按金融程的门铃,没人应。奚何初说:“应该去公司找他的。”左鸢说:“坏了他的名声,更不会接受采访。”
正在这时候,电梯的数字动起来,一路往下。奚何初兴奋地说:“瞌睡来了有枕头。”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狗蹿出来。左鸢没看清谁是谁,就看见两人在打架。男的抓女的头发,女的踢男的小腿。小泰迪也不甘示弱,帮着女人咬男人。
男人竟然是金融程。
“程先生,程先生。”左鸢叫着,试图拉架,可是这两人的火力太猛,她无法靠近,“别打了,程先生,别打了。”
奚何初脱下西装外套,冲两人扔过去。外套好像从天而降的神仙宝物,落在妖魔鬼怪的头上。两人同时住手,把外套扯下来。
金融程这才看清对面站的人是左鸢。“快,左小姐,叫你朋友抓她,是她杀了魏威。”泰迪女一口唾沫吐在金融程的脸上。“你有证据吗?你才是杀人犯!我亲眼看见你跟踪魏威,就在他死的那晚。”
凌晨的警察局,杨凌晖呵欠连天。从松软的床上被纪天舟叫起来,他简直要发疯。人到中年,熬夜伤不起,尤其是没有加班费的熬夜。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把问题交代清楚,不然我就关你十天,让你的狗活活饿死。”杨氏威胁大法上阵。“我没做亏心事。”泰迪女说话的时候,胸脯乱颤,像两座正在发地震的小山。
“没做亏心事,大晚上跑到魏威家门口,干什么?还试密码。想进去偷东西啊?死人的东西你也敢偷!”“我不是偷东西,我是想拿回我的钱,我借给他的钱。”
泰迪女是职业小三,和魏威住同一小区。因为金主每月只在江城待五六天,所以她有许多时间游手好闲。大概半年前她认识了年轻高大英俊的魏威,不久两人就干柴烈火地勾搭上了。在魏威出事的前几天,向她借了八万块钱。
这几天,她听小区的人传言,说死在长风新村的人是魏威,再加上她又联系不到他,所以就想来他家看看。
泰迪女说:“魏威的死真的和我无关,你们别听他对门的那男人乱说话。”“听不听,我们自己会分辨。你说他跟踪魏威是怎么回事?”杨凌晖恢复义正言辞的警察形象,瞬间可做代言人。
泰迪女仿佛这才想起来,她不用怕那男人栽赃陷害。她可是掌握有充分的证据,足以证明他才是杀人凶手。
“魏威死的那天晚上,我睡不着,于是就去遛狗。走到魏威的楼下,看见他出来了,我很高兴。我正要上前打招呼,突然看见他后面还有人,鬼鬼祟祟的模样,分明是在跟踪他啊,肯定没安好心!”泰迪女声情并茂,并配以大量主观猜想,末了又狠狠得补了一句,“就是刚才打我的男人。”
“后来呢?”杨凌晖问。
“后来,我没上前打招呼。大半夜的,我也不敢乱走,我回去睡觉了。”泰迪女越说嗓门越低,地震也停止了。在杨凌晖正义的眼神的注视下,她为自己当初的胆小后悔不迭,“我要是跟着他,是不是就能看见杀人犯?”
“也可能是被杀!”杨凌晖好心地提醒,“想起什么再来找我,不要隐瞒。”
“你们不会把我的事宣扬出去吧?”“什么事?”“魏威。”“只要你遵纪守法没做亏心事,用不着害怕!”
隔壁的审讯室里是金融程。他打量这间审讯室,和上次的一模一样。莫非是同一间?也可能不是。审讯室应该都长得差不多。
纪天舟说:“老客户,规矩都懂,我就不多说了,直接交代吧。”
“今天晚上那婊/子鬼鬼祟祟地,在试魏威的大门密码,于是我出来,想看看她干嘛。谁知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觉得她有问题。”金融程的小眼睛,闪耀着自作聪明的光芒,“不信你可以去问左小姐。那婊/子冲我吐口水,左小姐都看见了。幸亏左小姐的男朋友,见义勇为救了我。”
纪天舟不动声色。“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魏威被杀的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跟踪他?是不是你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求收藏,求评论的一天。好冷!我要挺住!明天依然会更新——
第7章 第7章
“不不不!我没有杀他,我真的没有杀他!我那么爱他,我怎么会杀他呢!”金融程的肢体语言特别丰富,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恨不得再长出三头六臂,可以全部用来表现自己的清白和无辜。
他说完这些,忽又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视频,一股欺骗和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是该死,但我真的没有杀他!”
金融程说:“那天我睡得晚,我发现魏威大半夜出门,还穿得严严实实,戴着墨镜口罩。我觉得很奇怪。于是我偷偷跟在他后面。谁知道出了小区,路上没什么遮掩,他马上就发现我了,他让我走。他说他要去见一位朋友。”
纪天舟问:“去见什么朋友?”
金融程说:“我也这样问他,因为我一直怀疑他在外面有人。可是他说,不是我想的那样,是普通朋友。后来我怕他讨厌我,就没再多问。你们不信,你们可以去门卫那里查看,有摄像头的。我没有杀人时间。”
纪天舟右手的食指轻敲桌子。“我们做事,不需要你教。我有两个疑问,希望你老实回答。第一,那位女士在试魏威的大门密码,你说你出来看看。你没出来之前,怎么知道她在外面?第二,你说你睡得晚,发现魏威大半夜出门。你是怎么发现的?”
金融程忽然失去了刚才的伶牙俐齿,在椅子上扭来扭去,仿佛那椅子上有刺似的。“我怕有贼,所以在家门口装了摄像头“是吗?”纪天舟盯着他,“上次你绑架左小姐,我去过你家。我怎么没发现?”
“针孔摄像头,很小。不仔细检查,发现不了”金融程故作轻松,竭力为自己开脱,“贼要是进来偷东西,看见就我家额外装了摄像头,我怕会对我不利。”
纪天舟没功夫配合他的表演。“你怎么不把摄像头装在魏威家里?这样不是更方便?”“我装过,被他发现了,所以他才和我分手。”金融程嗫嚅,语气里充满遗憾。
左鸢在办公室等泰迪女和金融程。这么大的新闻,不管等多久,她都要等到他们为止。奚何初当然是陪着她等。刚才用作武器的西装,这会儿披在她身上。
杨凌晖的脑袋在门口一晃而过。
“快!”左鸢跑得比兔子还快,西装掉在地上。奚何初弯腰拾起,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左鸢说:“程先生,这位女士,我有几个小小的问题,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
金融程说:“左小姐,我接受你的采访,但是你不能采访她!”泰迪女说:“记者同志,我也接受你的采访,但是你不能采访他!”
左鸢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被争抢的对象。她今晚是打算和金融程随便聊聊的,用不着任浩歌出场,所以她没叫他。唉,随时把搭档带在身边真的很重要啊!
“这位女士,不介意的话,我想和您聊聊。”奚何初彬彬有礼地说。
警局走廊的灯,是那种透着暗的乳白色的灯。顶上仅有两盏,有一盏还是坏的。
微微的灯光下,他一只手随意挽着西装,另一只手斜插在裤子口袋里,脸上是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微笑。说不出的潇洒和迷人。连左鸢都觉得他从未如此帅过。
果然,泰迪女高兴地说:“我不介意。”
这位女士,虽然你不介意,但你好歹也问问他是谁啊。
杨凌晖悄悄问纪天舟:“这孙子谁啊?人模人样的。”纪天舟淡淡地说:“不认识。”
纪天舟和杨凌晖回到办公室。杨凌晖问:“你有没有告诉金融程,泰迪女和魏威的关系。”纪天舟说:“没告诉。”杨凌晖哈哈大笑说:“你真善良!他肯定挺不住的。”
杨凌晖灌了两杯水,收拾东西走人。纪天舟一直等左鸢工作完毕,他们四人都离开,他才回家。
天色微明,今天还得上班呢。
中午,纪天舟派人去金融程的家,把他偷拍魏威家门口的视频资料全部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