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舟忙说:“你别激动,琼珏!左鸢是你好朋友。她和我说过,是你带她入行的,你曾做过她师傅。我知道,你不忍心伤害她!你想想,这段时间,虽然你在利用她,但她却是真心实意地照顾你!”
叶琼珏的手有所松动。杨凌晖缩到纪天舟的身后,并趁叶琼珏不注意,往她身后移动。
纪天舟说:“这样吧,你不过需要人质,让我来做人质。警察做你的人质,你和我们谈判的筹码更大。”
叶琼珏冷笑说:“别耍花样。你做人质,我能控制你吗?”纪天舟说:“第一,我保证自己不反抗,警察说话算数。第二,我让他们用手铐把我铐起来。”
纪天舟说着,冲旁边的警察使眼色。旁边的警察犹豫。纪天舟说:“快点!”那警察只得掏出手铐,拷住纪天舟的双手。
纪天舟说:“现在你放心了吧。”叶琼珏略沉思说:“你慢慢走过来,其他人都往后退。”
左鸢摇头说:“纪天舟,不要,我不要你做好人!”纪天舟笑说:“现在由不得你!”左鸢摇头说:“总之我不要你做好人!”
纪天舟说:“我不是做好人!你忘记你送我刮胡刀吗?我告诉你,除我高中时候的女朋友,我从没有接受过任何女生的礼物,但是那天我接受了你的礼物。我当你是我女朋友。你当我是你男朋友吗?你愿意吗?如果你愿意,就让我救你。”
左鸢听到纪天舟这番话,又惊又喜。尤其是他终于向她坦承过去,坦承自己高中时候有女朋友。
“住口!”叶琼珏几乎在咆哮,“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秀恩爱!纪天舟,给我滚!”
纪天舟并不听叶琼珏的。他将自己的双手举在胸前,一步步走向叶琼珏。
叶琼珏大声怒斥纪天舟。“站住,给我滚,给我滚!”
趁着叶琼珏的注意力完全被纪天舟吸引,已经绕到叶琼珏身后的杨凌晖猛地扑向她。
叶琼珏一声惨叫,倒向纪天舟。双手被拷的纪天舟躲闪不及,他的脸被叶琼珏的碎酒杯划过,鲜血往外冒。
左鸢吓得大叫:“流血啦,啊,你流血啦!”纪天舟伸手抹一把脸说:“放心,死不了。”
杨凌晖给叶琼珏戴上手铐。“喂,男朋友和女朋友,你们自己去医院行不行。今晚我打算加班审问犯人。”
纪维平从老年大学放学回家,见到的是一幅混乱不堪的情景。好在他也曾是警察,见怪不怪。他先帮纪天舟和左鸢简单清洗伤口,再送他们去医院。
医院里,两个病号,一个脖子上包着纱布,一个脸上包着纱布。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忍不住笑对方。
纪天舟说:“左记者,没想到你平时挺文静的,大喊大叫起来,也有泼妇的气场。”
左鸢说:“纪警官,你别得意,你毁容啦。我的疤痕在脖子上,我不怕。你的疤痕在脸上,哈哈哈。”
纪天舟说:“我又不靠脸吃饭,我怕什么。再说,反正我也有人要了,对不对。”
左鸢的脸红得像番茄。她最强的,就是一张嘴,也仅仅是一张嘴。如果别人的嘴比她更厉害,那她只有闭嘴的份。
纪维平去取药,错过两人的斗嘴。他见两人默默无语,甚至身体之间还保持着一张椅子的距离,便忍不住在心里责骂纪天舟无能,欠缺他和他爹当年的风采。小火熬粥,他真的受够了。
“走吧,两位伤员!”纪维平懒洋洋地说。
出租车上,纪天舟打电话给杨凌晖。“怎么样?”杨凌晖说:“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什么都不肯说,整个人呆呆傻傻的。这都大半夜了,我老人家要睡觉啊。”
纪天舟看表,凌晨两点半。旁边的纪维平盯着他。纪天舟感觉到老爷子朝他射来的怨恨的寒光。“你先回家睡觉吧,明天我去局里。”
纪维平说:“孙子,你要是敢现在去局里,我就敢扒你的皮。”纪天舟笑说:“您的淫威我不是没领教过,所以我当然不去啦。”
左鸢一直没说话,纪维平问:“姑娘,你怎么啦?”左鸢摇头。纪维平说:“为你的好朋友难过啊?”左鸢说:“她很可怜。”
纪维平说:“我不管她出于什么动机杀人,也不管她杀的是什么人,做错事就是做错事,动机永远不是原谅杀人犯的理由。”
纪天舟说:“我有预感,她的杀人动机一定有个悲惨的故事。”
左鸢说:“她手里的那罐啤酒不是给我喝的,她是打算自己喝的。”纪天舟说:“可是她明明挟持你。”
左鸢说:“也许她又不想死了。人都有求生的本能。”纪维平说:“你们突然闯进来,情急之下,她大概也没时间思考。”
左鸢说:“虽然她挟持我,但是我知道,她不会真的伤害我。”纪维平说:“小左,善良,你真善良,现在像你这么善良的姑娘,没地方找了。”
三人到了春熙湖畔,出了电梯。纪天舟跟着纪维平,他忽又转头望,正好对上左鸢的目光,两人都笑。纪天舟对左鸢做睡觉的手势,左鸢也对他做睡觉的手势。
这段时间,两人都很累,是该好好睡一觉。然而左鸢怎么可能睡得着。
纪天舟,她从初中时代就喜欢的人,那么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终于对她表白。简直像在做梦。是梦吗?是的话,就让她永远沉迷在梦中,不要醒,不要醒,不要醒。
左鸢睁眼,天已大亮。所以说,别做春梦,做春梦容易迟到扣钱。
匆忙去卫生间洗漱,丁小可已经收拾完毕,正坐在桌前优雅地吃早餐。“听说昨天傍晚,我们这屋子发生激战?”
左鸢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你不可能知道!”昨天傍晚,丁小可不在。凌晨她从医院回来,丁小可已经睡觉。
丁小可指着满桌的早餐说:“你以为这些东西怎么来的?还有,你脖子上的纱布,当我是瞎子吗”左鸢笑说:“男人也这么爱传播消息。”
丁小可用怀疑地目光打量她问:“你做什么梦?大清早,我听你在卧室里笑。”左鸢说:“我梦见我荣升资深记者,薪水翻倍。”
丁小可说:“快去洗脸刷牙,坐下来吃早餐,别辜负人家的美意。”左鸢问:“他呢?”丁小可佯装不明白问:“谁啊?”左鸢说:“纪天舟。行吧?”
丁小可说:“他要去审叶琼珏,已经走了。谁让你睡懒觉。”左鸢悻悻地,深悔自己睡得太熟,否则就能坐他的顺风车。
丁小可又慢条斯理地说:“今晚下班,他会去网站接你。万一他迟到,那也许是在加班,请你务必等他。”左鸢喜上眉梢:“好啊好啊,我等。”
丁小可轻骂:“花痴,这辈子没见过男人。”左鸢笑说:“不是没见过男人,是没见过自己喜欢的男人。”
纪天舟到局里,宁冲和周晶莹早到了。
周晶莹将报告递给纪天舟。“头儿,技侦连夜将报告做出来了。叶琼珏意图谋杀光华大学的石老师,证据确凿。用的毒药也和前两次一样。”宁冲说:“她还挺执着的。”纪天舟说:“偏执。”
不一会儿,杨凌晖也来了。纪天舟说:“去审讯叶琼珏。”杨凌晖指着自己桌上的早餐说:“纪警官,上吊也让我先喘口气。”
这时候欧局叫纪天舟,纪天舟对杨凌晖说:“三分钟给我吃完,多一分钟,我也不想等。今天我要按时下班。”周晶莹说:“奇怪!按时下班这种事,头儿从不在意的。”
杨凌晖说:“人是会变的嘛。也许以后他都想按时下班呢。”周晶莹说:“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们也可以按时下班?”
杨凌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周晶莹看了看埋头整理资料的宁冲,摇头。杨凌晖说:“没有男朋友的人,你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
欧局办公室,宁冲向欧局汇报昨天傍晚的抓捕情况。欧局非常满意。他问:“你脸上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放两天假养伤?”宁冲笑说:“欧局,没事的,划了两道口子而已。”
欧局说:“我是怕你毁容,找不到老婆,纪局会把这笔帐算我头上。”纪天舟说:“我未来的老婆不会在意我帅不帅,放心吧。”
欧局哈哈大笑说:“那行啊。你们抓紧时间审讯叶琼珏。就算她的嘴是铁桶,也给我撬开。”纪天舟说:“请欧局放心!”
忽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杨凌晖。“叶琼珏自杀!”欧局惊问:“什么?”杨凌晖说:“叶琼珏自杀,已经送医院抢救了。”纪天舟说:“欧局,我们现在过去。有情况会及时向您汇报。”
宁冲开车,三人奔向江城市中心医院。
宁冲愤愤地说:“现在想死,当初为什么杀人,害人害己。”
杨凌晖双手合十说:“求求你,叶琼珏。你千万别死,我们还没结案呢。好歹你让我们审讯完毕,你再死。啊,不对,我不是咒你死。我的意思是,你活着,对我们好,对你自己也好。”
纪天舟说:“她知道叶晓玉是她亲妈,活着比死难受。”
杨凌晖问:“杀了亲妈就自杀?不是亲妈就可以杀了她?生恩还不及养恩大呢!”
纪天舟说:“叶晓玉的居所,胡奔的居所,叶琼珏的居所,三个地方都有同品牌的罐装啤酒。这难道是巧合?而且叶琼珏还对酒精过敏。我觉得叶琼珏的杀人动机就在这里。”
第68章 第68章
纪天舟三人赶到医院, 守候的警察汇报情况。“叶琼珏吞下牙刷柄自杀,目前正在抢救中。”杨凌晖说:“变态!这也想得出来!”宁冲说:“影视剧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