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啊。”左鸢随口答应,忽又意识到纪天舟问这些似乎问题别有深意,忙改口,“感激归感激,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很普通的朋友。”纪天舟心领神会地说:“我明白。”
左鸢说:“你快出去吧,别耽误我做饭,要不然左鸣又要说他饿晕了。”纪天舟笑说:“我可以帮忙的。”左鸢笑说:“你越帮越忙,不帮忙就是最大的帮忙。”
左鸢把纪天舟推出去。他再不走,大家明天早晨也别想吃晚饭。他在这里,真的很影响她,的心情。
左鸢很快做好四荤二素一汤。众人坐定。青椒小炒肉放在纪天舟面前。清蒸鲈鱼放在纪维平面前。
丁小可说:“哇塞,好丰盛。”纪维平说:“清蒸鲈鱼,我最喜欢!”左鸣说:“鱼和肉都是我去买的哦。”
左鸢说:“老爷子,你多吃点。”纪天舟惊讶地问:“你最喜欢清蒸鲈鱼?我认识你二十多年,我怎么不知道?”
纪维平说:“你知道有用吗?你会做吗?你会做给我吃吗?”“不会!”纪天舟老老实实地回答,同时腹诽,你不也不知道我最喜欢青椒小炒肉吗,你不也没做过给我吃吗?
纪天舟夹了小炒肉放进嘴里,真是人间美味。“谢谢,很好吃。”他对左鸢说。“你把它吃完就行啦。”左鸢笑说。
“是啊,谁喜欢那个菜,谁负责吃完。”左鸣笑嘻嘻地说。众人听见这句话,齐刷刷地看向他。“哦哦,我是说不要浪费,浪费可耻。我负责香菇菜心好了,这个适合我。丁小可,这个也适合你。”左鸣夹了一筷子菜心,搁到丁小可的碗里。
“啧啧。”丁小可满脸嫌弃,“你的筷子脏不脏啊?有没有传染病啊?”左鸣大声惊呼:“你有病我都没病。有本事,所有的菜你都别吃。我们的筷子都夹过。”
丁小可护住自己的碗。“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你对我这么好,我不习惯。你是不是有企图?”左鸣说:“我对你有企图?你想得美,吃你的香菇吧。”
“你们俩永远这样,见面就吵,什么时候歇歇。”左鸢笑说,“别管他们,大家吃饭吧。老爷子吃饭。”“吃饭吃饭。”众人不再多说。
吃完饭,左鸢收拾桌子,洗碗,纪天舟又抢着帮忙,左鸢不让。纪维平说:“你随他去吧,要不然他还以为自己是白吃呢。”
在厨房里,纪天舟洗碗,左鸢将碗放在置物架上沥水。两人配合默契。
纪天舟说:“谢谢你的小炒肉。”左鸢晓说:“你刚才不是已经谢过了吗。”纪天舟说:“那,我想再谢一次,你费心了。”左鸢笑说:“哦,好啊。”
纪天舟又说:“对了,上次你给我们的那份谭子湾调研人员的名单,挺有用的,也谢谢你。”左鸢笑说:“我可不是给你们的,我是给你的。”纪天舟心里咯噔,嘴里也不自然。“给我的?”
左鸢也不自然。“呃,我的意思是,我又不认识你们局里的人,所以,名单是给你的。”纪天舟笑笑说:“好,我明白。”
气氛越来越诡异。
纪天舟又问:“对了,上次你说有部什么话剧挺好看的?”左鸢说:“《萨勒姆的女巫》。不过网上的票早卖完了,我知道得太晚了。”
纪天舟说:“我试试,我认识靠谱的黄牛。”左鸢说:“哦,好啊。那你先帮我垫钱。”纪天舟说:“到时候再说。”
纪维平吃饱喝足,又在客厅和丁小可吵起来了,左鸣时不时地插嘴。
纪天舟略凑近左鸢,小声问:“这场戏要陪他演到什么时候啊?”左鸢也小声说:“我不知道。老年大学复课?”
纪天舟笑说:“那我希望快点复课。要不然,你们受得了,我都受不了。”左鸢笑说:“我看老爷子今天和我们吵架吵得挺高兴的,你就当孝顺他咯。”
纪天舟笑说:“我被你比下去了,我没你孝顺。”这句话怎么又有点暧昧。左鸢说:“还是你孝顺。你是他孙子,我只是外人。”这句话怎么更暧昧,仿佛她想做老爷子的什么人似的。
左鸢慌忙闭嘴,偷看纪天舟。碗洗好了,他正拿毛巾擦手,应该没注意她的小心思。
来到客厅,三个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纪天舟说:“诸位,要不歇歇,咱们明天继续吵。”纪维平义正言辞地说:“我们没有吵,我们是在讲道理。我在向他们两个普及群租的危害性。他们完全听不懂。”
纪天舟说:“爷爷,他们是文盲,又怎么听得懂呢?不如先回去睡觉,明天再教育他们。”
丁小可和左鸣异口同声地说:“是啊,是啊,我们绝对是文盲。明天再来教育我们,我们在家恭候大驾光临,绝不逃跑。左鸢说:“明天我下班早,大家过来吃晚饭吧。”
纪维平问:“有没有清蒸鲈鱼?”左笑说:“有,当然有。”左鸣说:“我负责买菜。大家想吃什么,明天下班前报给我。”
纪维平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为了省钱,就不顾安全。本末倒置,不分轻重。”
回到家里,纪天舟帮纪维平拿睡衣,又倒热水让他泡脚。可是叫他好几次,纪维平都不为所动,只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嘴里喃喃自语群租的问题。
纪天舟真要发疯了。“爷爷,工作不要急于一时,先洗脚睡觉,明天再想。”纪维平突然站住,望着纪天舟说:“孙子,我有个好办法,可以解决小左那边群租的问题。”纪天舟问:“什么办法?”
纪维平说:“让左左搬过来住。”纪天舟问:“搬过来?搬,哪儿?”纪维平说:“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当然是搬我们家来住啊!”
纪天舟说:“你又瞎说!她怎么能住我们家呢?”纪维平说:“我没瞎说。她做我孙媳妇,她不就可以住我们家了吗?”纪天舟说:“快洗脚吧,水凉了。”
纪维平说:“你今晚一直和她待在厨房里。别以为我老糊涂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爷爷我也年轻过。孙子,喜欢就要抓紧机会。”
纪天舟上下打量纪维平,惊讶地问他:“你!群租的问题,你到底关心不关心啊?”
第37章 第37章
杨凌晖难得提前上班, 纪天舟看见他端坐在办公桌前,打趣他说:“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啦。”杨凌晖说:“你刚进来,外面下雨你不知道吗?”
纪天舟说:“哟, 好大的火气啊!在我们这里, 敢欺侮欧局的人, 我相信有。但是, 敢欺侮杨叔的人,还在警校没毕业呢。”杨凌晖说:“你今天心情特别好啊, 居然会开玩笑。”纪天舟说:“我每天心情都特别好。”
杨凌晖说:“行!我给你两个任务,二选一。”纪天舟说:“呃?”杨凌晖说:“第一,盘点历年未破案件。第二,年终总结。”纪天舟说:“年终总结最早也要下个月才开始写吧。”杨凌晖说:“好!你选盘点历年未破案件。”
这神操作,纪天笑说:“我只是质疑。我选年终总结。”杨凌晖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来不及了, 年终总结归我。”
纪天舟说:“这些事情,我以前在派出所都是让小的去做。”杨凌晖说:“是让小的去做。但是前几天欧局对我说, 市里要求盘点历年未破案件。既然他把任务交给我,我总要装装样子吧。”
纪天舟问:“所以你交给我是什么意思?”杨凌晖说:“你可以再交给小的啊。”纪天舟说:“拐弯抹角,就是想让我唱白脸。”
两人正在斗嘴,宁冲也来上班了。纪天舟问:“你没去跟踪裘祥瑞吗?”
自从在惠风嘉园发现乔春生监视裘祥瑞的据点, 对钱主任和房地产公司老总的跟踪就全部撤销, 所有人集中精力跟踪裘祥瑞。
宁冲说:“上午是周晶莹那组。昨天我全天。”纪天舟说:“那正好,下午是我这组。你没事,你把这些历年未破案件整理出来,写份报告交给我。不, 直接交给杨警官。”宁冲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好的。”
纪天舟和杨凌晖同时用感恩的眼神望着宁冲。心想, 人才啊,任劳任怨, 一定要重点培养。
下午,纪杨二人组跟踪裘祥瑞。两点半钟,裘祥瑞从本帮菜馆出来,抹着油乎乎的嘴,站在门口和人握手告别。杨凌晖说:“这些人不恶心吗?”纪天舟说:“恶心是精神活动,要放在心里。”
裘祥瑞的车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回公司,而是朝相反的方向开。杨凌晖说:“这又是去哪儿啊。”纪天舟说:“不管他去哪儿,我只希望乔春生能出现。”
乔春生一直没回惠风嘉园的窝,他们也没发现任何她在跟踪裘祥瑞的蛛丝马迹。案件的调查停滞不前,欧局的脸越拉越长,纪天舟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裘祥瑞的车子到达韩国街,停在一家桑拿会所的大门前。
杨凌晖说:“我还以为有什么新创意呢。”纪天舟说:“新开的店,也算是新创意吧。”杨凌晖伸头打量这家桑拿房。“装修太高档,还是别进去了。欧局抠,没报销。”纪天舟指着玻璃门上的宣传海报。“八八折优惠,走,我请你。”
纪杨二人跟着裘祥瑞和他的两个保镖进入会所。裘祥瑞去更衣室换衣服,纪杨二人也去更衣室换衣服。两个保镖在外面等。杨凌晖哼哼地说:“我们比保镖更敬业。”纪天舟小声地说:“因为我们压力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