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对比后,纪云大笑,“教官你输了吧!”
教官淡定地收回手,不留余力地吐槽:“那又不是你的手,你还是比我黑。”
“我这是军训晒得,过几天就能恢复。”纪云狡辩。
“呵呵。”教官一脸不屑,“照你那个说法,我这晒了好几年,那还不黑得跟煤球似的。”
纪云被噎住了。
“教官你别太自信,万一有一天你真的变成煤球怎么办?”
教官不以为然地说:“那不是更好,你真是不懂得欣赏,黑点才更有男人味。”
林阳还挺喜欢黑皮的,奈何基因决定了他是个晒不黑的白皮,巧克力肤色也只能在梦里想想了。
江鹿白想了想,晒黑的教官,就算成了煤球,他也一定是煤球中最帅的那个。
休息时间结束,一行人又愁着脸集合站军姿,教官来回巡视着,时不时喊几个口号。
小绿人们跟着教官的口号向左转向右转,前前后后全都晒了个遍,真的一点也不担心晒不均匀。
上个休息时间光顾着和教官聊天,江鹿白忘了喝水,灼热的阳光照耀下,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到衬衫里,一阵渴意突然涌了上来,并且越发强烈。
江鹿白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看了眼水杯的位置,突然有些后悔。
林阳第一次带女生方队,对她们还是比较仁慈的,一过十点,都会尽量找阴凉地方给她们训练。
她们之前是在篮球场,现在转移到体育馆旁,但是她忘了把水杯一块带过来了。
水杯放在篮球场旁边的香樟树下,那是一棵有些年头的香樟树,枝叶繁荣,树荫浓密。
树根处,一个浅蓝色的水杯孤零零地放在那里。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十分钟,江鹿白连忙跑过去拿自己的水杯。
因为两个地方距离有点远,江鹿白赶时间,也没注意到浓密的树叶中还藏着一个人。
程沥今天很闲,蔡铭钊有课,俞渝窝在寝室里打游戏,他闲着无聊就来到操场上看小绿人军训,还不安分地攀到树上。
又是休息时间,程沥懒懒打了个哈欠,余光瞥见一个小绿人朝这边跑来,身形貌似还有些眼熟。
看清来人是江鹿白后,闲得无聊的程沥又开始不安分了。
他霎时间就想出个捉弄人的点子。
江鹿白跑到香樟树下,拿着水杯松了口气,敢要站起身,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鬼脸。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先一步做出了行动。
待回过神的时候,手已经挥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
那只白净纤细的手正好落到对方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江鹿白: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程沥:呵呵
谢谢serein-S7 的3瓶营养液,爱你惹~
第5章
江鹿白觉得自己很倒霉。
就比如这个时候,谁能想到她只是过来拿个杯子,结果事□□情的发展完全就像是脱缰的野马,都跑到十万八千里了。
她打人了,而且是还是打脸,而且被打脸的那位还是跟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小恶魔学长。
真是一个比一个更让人绝望。
时间仿佛停滞了,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程沥唇角慢慢抿成一条直线。
他松开勾着的树枝,翻身落到地上,脸色阴沉如墨,身上的戾气宛若实质。
江鹿白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
“对不起。”
“对不起?”
程沥冷笑,“一句对不起就能当什么事没发生吗?”
有句话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江鹿白今天终于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一把,并感受到什么叫绝望中的绝望。
在她和程沥对峙的时候,集合哨声响了!
哨声悠长尖利,那是休息时间结束的标志,哨声结束两分钟内不归队,不难想象铁面教官的脸色。
来不及仔细解释,江鹿白连忙对程沥说:“学长,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现在训练时间到了,等到训练结束,你想让我怎么道歉都可以!”
程沥冷笑着,一把扯住江鹿白的手腕,“你还想跑!”
眼见哨声即将结束,江鹿白心里急得不行。
她瞥见手腕上戴着的白色腕表,那是江临送给她的入学礼物。
江鹿白单手将它取下,塞在程沥手里。
“我把腕表压在你这里,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会向你好好道歉的!”
江鹿白极为认真地发誓,她一向冷淡的脸上难得出现焦急的神情。
程沥没有出声,眼中晦明不定,但是握着她手的力度稍微减小了些。
江鹿白见程沥对她的钳制有些松动,连忙挣脱,一口气朝小绿人方向跑去。
留下程沥一个人阴着脸待在原地。
细细的白色表带搭在他指骨上,带着残留的温度,他垂着眼,看不出是在想什么。
半响,程沥缓缓抬头,看着江鹿白消失的方向,手指拂上刚才被打的地方,突然冷笑起来。
江鹿白在两分钟之内顺利赶到训练场,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教官也没说什么。
走正步的时候,江鹿白朝香樟树下看去,却只见树叶随微风摇晃,树下哪里还有程沥的身影。
训练结束后,江鹿白绕着篮球场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程沥的身影。
江鹿白她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篮球场训练,铁丝网将内外隔开,学长学姐空闲时会三三两两并肩散步走过,偶尔有几个人停下驻足观望,但都不是程沥。
接下来三四天,程沥一直都没有出现,这不禁让江鹿白有些怀疑:他不会是忘了吧?
这个想法刚一浮现,就被江鹿白否决了。
哪会有人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转身就给忘了?
谁都忘,程沥也不可能忘的。
思来想去,江鹿白决定问问江临。
她斟酌用词,把信息发了过去,【你们男生被打一巴掌会怎么样?】
对方几乎是秒回。
【那就要分情况了】
江鹿白:【?】
江临:【要是其他人打的,那疼一会,揍回去就完事了】
江临:【要是你打的】
江临:【我觉得我该提前给他送个花圈】
江鹿白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关掉扔床上。
果然,她就不该期望江临能说什么人话出来。
—————
距离那件事发生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期间江鹿白也试图在学校里找程沥,但是S大校园实在是太大了点,加上军训没多少空闲时间,江鹿白一直没找到程沥,也没要回自己的腕表。
与此同时,迎新晚会的训练开始了,江鹿白只能暂时把道歉的事放在一边。
带着学校给开的请假条,江鹿白跟教官请假,跟着领路的学长一起去训练的地方。
领路的学长叫姜义,长得很白净,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眼睛,斯斯文文的,他算是江鹿白的直系学长,同时也是这次的教练之一。
姜义看着温柔寡言,实际是个人来熟的性子,很快跟江鹿白聊到一起。
两人说着话,没过多久就到了化学系的院楼正入口,训练室就在院楼三楼。
化学系的院楼位于S大西南处,以主干道为轴线,跟军训所在的东区体育馆差不多成对角线。
院楼有六层,凹字造型,凹进去的位置长着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将近有十米高,枝叶蓬蓬。院楼算上侧门一共三个出口,每个出口旁都有两株茂盛的栀子花,只是现在还不到花期,上面尽是些还没凋零的叶子。
除了这些,旁边还有一些梧桐和香樟,枝干高大,叶子繁密,大片阴凉将半栋院楼笼入其中,在毒辣的阳光下,看着就让人欣喜。
训练室是三楼一个很大的空教室,教室正对着银杏树,窗户开着,阳光透过银杏树洒了进来,在地面上留下了点点光斑。
银杏树的枝叶调皮地钻进窗户,小扇子般的叶子“哗啦啦”响着,时不时带来几阵凉风。
姜义领着江鹿白进来时,教室已经有不少人在了,其中还包括他们另外一个教练——宋伊凡。
姜义有话要对宋伊凡说,就让人带江鹿白去熟悉下。
训练室外,楼梯道上,宋伊凡愁眉紧锁,“你还能找到人吗?咱们现在还差三个男生。”
姜义叹了口气,“新生会舞蹈的我都给你拉过来了。”
“可现在人还是不够,大二这边我基本上也都找过了。”
宋伊凡有些丧气,“大三今年有实习,现在还没回来呢,大四的在准备考研,我也不敢去打扰他们。”
姜义仔细想了一下,说:“程沥不是会跳街舞吗?要不然找他过来。”
宋伊凡:“我早就问过了,他说没兴趣,当场就拒绝了。”
“要不我再去问问,毕竟我跟他是同一个实验室的,他应该多少会给我点面子。”
虽然这样说,但姜义心里也有些没底。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姜义看了眼天色,和宋伊凡交代两句就出了训练室,径直朝四楼走去。
四楼左拐角处,姜义瞥了眼防盗门上的“有机实验室”牌子,随手把包丢进一旁的储物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