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他皱起眉头,“你能不能不要一和我在一起就谈论夜雨,我现在和她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有机会接近你。钟小茴,我如此爱你,难道你还感觉不到吗?”
我好像被冻住了,身体动不了,视线也移不开。在我眼中,张瑞泽皱着眉头,嘴角倔犟地扯出一个下滑的弧度,眼睛看着远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
这句话把我们的气氛搞得很怪,我轻声咳嗽了几声,有点结巴地说:“我不想让夜雨受伤,许黎才是我喜欢的男生。他是我的男朋友,能给我依靠,能让我依赖,所以,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把视线移到我脸上,忧伤地说:“如果没有夜雨,我们之间是不是就能简单很多?”
我心乱如麻,把脸别过去贴在玻璃上看下面那些犹如蚂蚁般的人影。
记得以前有个传说,如果情侣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的时候亲吻,就会得到天使的祝福。
现在我和张瑞泽坐在这个格子里,到达了最高点,我们却各看一方,各怀心事,这就意味着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可能顺利地相爱。
我们,注定是两个毫不相干的剪影,各自过着各自混沌的生活,彼此不扰。
从摩天轮下来后,我一眼便看见了夜雨和许黎。
他们两个人站在摩天轮下,他们的表情告诉我他们各有所思。但最重要的是,夜雨此时正眯起眼睛看着我,她边看我边走到张瑞泽身边,板着脸问:“你们怎么会一起从摩天轮上下来?”
“因为排到小茴了,检票员非让我们上去,没办法我们就上去了。要怪就怪你生我的气好了,你要是不生我的气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小茴也不会因为我约不成会。”张瑞泽很聪明地把问题绕到夜雨身上,让夜雨认为是自己错了,和我没关系。
“那我错了嘛!”夜雨撅着嘴,来回晃着张瑞泽的胳膊,把我和许黎晾在一边。
“我们先走了,”我仰起笑脸,“夜雨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我要继续我的浪漫约会去了。”说完我拉着许黎快步离开了摩天轮下面,往游乐场大门走去。
“小茴,我们不玩了吗?”许黎在我身后问。
“不了,”我停下脚步,对他抱歉地笑笑,“我现在突然感觉很饿,咱们去吃东西吧!”
“好。”许黎很爽快也很乐意,没有看出我心里的兵荒马乱。
对我来说,张瑞泽就像是一株罂粟花,迅速地进入我的世界,强行开满了我的心田,容不得我反抗就吸引了我全部的目光。即便我很肯定地告诉自己不喜欢他,不能喜欢他,不要喜欢他,可这样的自我暗示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我自己也无法确定。
过马路的时候,在我们前面走着一对母女。小女孩的气球突然被一阵风吹跑了,飘到马路中间,小女孩顾不上看车就往马路中间跑去,被妈妈一把拽了回来。小女孩哭着说:“那是爸爸买给我的,爸爸买给我的第一只气球,你给我捡回来,我要气球。”
我看着小女孩因为哭喊而变红的脸觉得十分悲伤,或许她的家庭也并不完美,所以一个小小的气球就会让她这样难过。
我看着她,鬼使神差地冲到了马路中间去捡气球。这时一辆飞速行驶的汽车冲出十字路口,向我驶来。我被吓坏了,一动也不能动。许黎大声叫着我的名字让我躲开,但我怎么也挪不动我的腿。许黎焦急地跑过来拽住我的胳膊将我强行拉了起来,往前一甩,汽车就从我们身后呼啸而过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撞上。
我们两人摔倒在马路边,我的脚踝磕到了马路沿上,咯噔一下,疼得我差点昏过去。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许黎的力气这么大,足以把我拽起来并扔出去。
但我忍住疼,拿着气球走过马路,把拴着气球的绳子交到小女孩手里,我拍着她的头说:“爸爸留下的回忆一定是最好的回忆,你要健康地长大,快快乐乐的。”
我想我一定是被之前张瑞泽那一番找回童年的狗屁言论给感染了,不然我这是犯哪门子神经,居然为了一个和我毫不相干的小女孩差点送了命。但当我抬起头看见小女孩的妈妈向我投来感激的眼神的时候,我的心里暖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漾出一抹微笑。
“姐姐,谢谢你!”小女孩的声音很甜,“姐姐真好,我一定会每天都很开心的。”
“要乖哦!”我拍了她的脑袋上的毛线帽子一下,毛茸茸的很温暖。
“姐姐,再见!”小女孩对我招手,嘴角的酒窝看起来很可爱。
我也笑着向她招手,目送她牵着妈妈的手走远,然后转身对早就走到我身后的许黎苦着脸说:“我的脚伤到了,可能走不了路了。”
“没事吧?”他紧张地蹲下身,想把我的靴子脱下来一看究竟,“很严重吗?用不用去医院?”
我翻着白眼艰难地把腿往后挪了一下,不冷不热地说:“你现在看什么啊?你又不是医生,再说现在让我脱掉靴子你要冻死我啊!”
“对对对,你看我笨的。”他转身在我面前蹲下,示意我爬到他背上去,“这一段路很难打到车,更何况积雪这么多,出租车很少来这里。你先上来我背你走一段,等看见出租车你再下来。”
我犹豫了一小下,然后爬到他的背上。他显然从来没有背过人,在我上去的那一瞬间他差点摔倒。但他很快便稳住自己,背着我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得很平稳也很小心。
许黎的外套是卡其色的,有股透明皂的味道,这味道像是镇静剂,让我本来躁动的心安稳下来,并趴在他背上哼起歌来。我发现许黎的脑袋上有两个旋,老人们都喜欢说,有两个旋的孩子聪明,看来这话一点没错,许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聪明到了让很多人嫉妒的地步。
只可惜,这个可怜的孩子一遇上我就会变得迟钝和慌张,还要忍受我时不时的坏脾气和突发状况。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就算是一个单纯美好的聪明孩子,也难逃爱情这场劫难。
我的脚在医生的左检查右观察之后,终于被下了结论——扭伤。
于是许黎又给我开药又帮我买饭,忙活了一下午,在将近四点的时候才把我送回了夜雨的小屋。当他背着我走进小屋时,夜雨愣了一下,紧接着跑上前来询问:“小茴受伤了吗?”
许黎把我放到床上,对夜雨讲了我受伤的经过,并嘱咐她要让我按时敷药,说完这些,他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让我更加自责。
你瞧瞧,你居然这样残忍地对待一个好孩子。我在心底无比鄙视自己。
夜雨给我铺好床,然后出去买晚饭,留我一个人在床上。
我把腿跷起来,拿过医生开的药,往脚踝上涂抹,可能因为我的柔韧性不是很好,我怎么也涂不匀。也可能是我今天摔倒的时候伤到了背和腰,只要我一使劲弯腰背就会痛。
在我烦躁地把药扔出去发脾气的时候,一个声音蹿进了我的耳朵:“哟,想我想得都发脾气了?”
我惊得回过头,张瑞泽站在门口,笑着看我。
我的神,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那里看了我多久?
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走过去把我扔了的药捡了回来,不顾我复杂的表情,坐到床边抓住我的脚为我涂药膏。我下意识地往回缩,却被他死死地抓住。他抬起头,用我不容拒绝的口吻说:“别动!”
很神奇,我听到他的话,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安分下来,乖乖地,一动不动。
他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大半个脸,只能看见还带着笑意的嘴角。我看着他的嘴唇想起在小区那个潮湿的亲吻,脸突然就烫了起来。
我一直注视着他,而他并没有发现我的视线,专注于为我涂药膏。这画面要是被画出来一定是暧昧又温暖的吧?因为此刻我的心里也是甜蜜又温暖的。我神经兮兮地想,若此生都能让他为我涂药膏,那我也不枉此生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门砰的一声,我迅速转过头去,正对上夜雨的眼睛,愤怒、猜疑、嫉妒和悲痛,这些我都能看得出来。于是,我像触电一样迅速收回了腿,疼得我眼皮直跳。
“我在帮小茴涂药。”张瑞泽特自然地站起来对夜雨说,仿佛这一切都无所谓,像玩过家家一样,没有丝毫慌乱或愧疚的表情。
“哦。”夜雨的语气又生硬了。她看向我:“小茴要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
“不了,”我虚弱地挤出一丝笑容,“我去找许黎。”
“她是怎么受伤的?真神奇,”张瑞泽问夜雨,“难道是在雪上滑倒了,平衡能力不会这么差吧?老婆,你可千万别被她传染了。”
“你就会这样哄人。”夜雨被张瑞泽逗得绽放出笑容。
夜雨开始对张瑞泽详细地讲解我是如何受伤的。随着她的解释,张瑞泽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即使他不表现出来,我也看得出他心里的激动。我想我了解此时他在想什么,但我冷冷地对夜雨说:“我的事不想让无关紧要的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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