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声搬到家里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简妈妈给他们送过不少东西,甚至留宿过一晚,和简宁睡在一起,好像她不是那个忙于工作的主任医师,简宁也不是什么懂得体谅家长的孩子。
现在她们坐在一起谈各自的恋爱经历,发现了很多相同之处。比如她们只喜欢过一个人,而且都愿意主动追求;比如她们的伴侣也很相像,在外面一本正经,但是回到家会变成孩子性格。
第43章 番外
21.
十月下旬下了几场暴雨, 整座城市都像要被雨水淹没。新闻画面里,河水从岸边漫了上来,几乎没过半根路灯。
基地紧急启动防汛措施, 并且在暴雨期间关闭了售票系统。雨势太猛, 有的兽舍漏了大半夜水。简宁凌晨3点接到同事的电话,说有只大熊猫高烧, 让她去一趟,但现在雨太大, 让她等雨小些再出发。
“现在就去么?”江声睡眠浅, 听到手机铃就醒了,眼睛没睁开就爬起来穿衣服。
“你再睡会儿, ”简宁说,“天也还没亮,我开车去。”
天气预报里都是不宜出行的提醒,江声怎么也不放心。他们穿戴整齐看黑黢黢的窗外, 外面大雨滂沱,路灯下没有车辆经过。
四周静得让人心里打鼓, 简宁索性打开了电视。十多分钟后,雨小了些, 江声就把简宁外衣拉链拉上, 和她一起去车库。
江声始终以缓慢的速度前进,一路上没碰到其他车,只看到黄灯在不断闪烁。他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到基地, 和门卫张大爷打了招呼。
简宁去兽医院拿了药品就往兽舍赶,患病大熊猫的饲养员等在门口,看到简宁过来就和她说明情况。
笼舍里的大熊猫精神倦怠,在一小块地方焦躁地徘徊, 简宁成功给他扎了麻醉针,输了液。她在笼舍旁的办公室趴着休息了一会,观察了大熊猫的身体情况,把治疗记录写完,天就亮了。
差不多7点,周延带着早餐过来,一脸正色给简宁道歉:“师姐,真对不住,实在是没听到铃声,麻烦你跑一趟。”
这只大熊猫本就是周延负责,饲养员找不到人,只好打给简宁。
简宁没说什么,把热咖啡和治疗记录一并还给他:“交给你了。”
周延觉得奇怪,扬了扬手里的咖啡:“这个点不好买,这我从家……家里带来的。”
简宁没听出他说个家里为什么结巴,摆摆手:“不要了不要了,家里管得严。”
但是下一秒,她的鼻子开始恢复工作,退回来一步,有些诧异地看着周延:“今天早上,你和向澄在一起?”
22.
简宁很少去向澄家里,最近去的几次都是馋她家里的豆子,向澄喜欢研究这些,家里又摆了很多机器,香味和口感都外面卖的不一样。
周延摸了下鼻子,好似不知道怎么回答,简宁就顺走他手里的杯子,意味深长地说:“替我谢谢她。”
这杯咖啡最终发挥了它的价值。简宁补觉到一半就被严宏伟的电话叫醒,说西淮市东部的一处大坝附近发现一只野生大熊猫,不知怎的落水了,在水里飘了很久,直到被大坝的工作人员发现,目前已被打捞上来,处于严重脱水状态。
简宁坐上去现场的车,见到了那只虚弱的、躺在地上的大熊猫。之前大坝的工作人员给他喂了饮用水和食物,看起来精神好了一些。
对于野生大熊猫的麻醉剂量不好掌握,简宁一开始只打了小剂量的麻醉,边看大熊猫的反应,一边增加用量,索性没出现什么问题。
输液之后,病情仍不见好转,像和安一样,这只大熊猫最终转移到基地进行后续治疗。
23.
这只从水里救上来的大熊猫在两个半月后恢复健康,并放归到适合他生活的栖息地。放归仪式上,简宁接受了简短的采访。
采访临时又突然,简宁事先没有准备,直接是素颜上镜,现场记者却觉得简宁的形象很合适,故事有看点,保护珍稀动物的立意也很正能量,而且他们杂志社刚好在做各行业的人物专访,便邀请了简宁参加下一期的人物访谈。
这场访谈最终定在了简宁的办公室,最终成文是文字版,但是配了张照片,照片里简宁穿着柔软的毛衣,窗外有阳光照进来,她手里捧着的杯子是江声买的,因为简宁讨厌为一切日常琐事做决策。
这时江声已经在海拔2500米的野外观察点待了两个月。两个月前,他和付研究员一同申请的调研项目正式启动。他们来到大熊猫自然保护区,重点监测大熊猫冬天的行动轨迹。
下大雪时山中几乎与世隔绝,他们早出晚归,防寒服总是被冰冷的雪水浸湿,晚上睡袋始终冰凉,谁也睡不踏实,半夜还要定时醒来看大熊猫的行动数据。
除夕那天江声回了家。他和付研究员约好,他休除夕和初一,付研究员则是初二和初三,因为按照惯例,他初二要陪老婆回娘家。
江声在回家的大巴上看到简宁访谈的画面和文字,他字字句句地读,指尖在冰凉的屏幕摩擦,停留在简宁的脸上。
他们两个月没见了,电话也打得少,因为天气原因,山里通讯总是出问题。相比于之前的七年,江声觉得这两个月更难熬。
第44章 番外
24.
江声的行李就一个背包, 从车站出来,打车到家门口。他一路从大厅跑到电梯口,左等右等电梯不来, 索性从楼道走。
简宁坐在地毯上看资料, 暖气开得足,她有些昏昏欲睡。听到用钥匙孔转动的声音, 瞬间就清醒了,因为有家里钥匙的人, 只有自己和江声。
简宁站起来, 就被满身寒气的江声拥住,他气也喘不匀, 抱简宁很紧。
“跑回来的吗?”简宁用手拍着江声的后背,给他顺顺气,说,“慢慢来多好。”
江声摇摇头, 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等不了,要马上回家。”
25.
江声洗了热水澡, 换了身衣服,和简宁一起回爸妈家。
路上的车辆都很匆忙, 因为记挂着与家人团圆。江声悠悠闲闲地开, 到达后从后备箱拿出和简宁一起商量好的礼物。
前来开门的简妈妈穿着火红的毛衣,客厅里满室飘香。
“妈,您这衣服挺好看。”简宁夸奖说。
简妈妈平时的衣物风格素雅, 这会儿倒有些不好意思:“哎,你爸说这件喜庆,咱们家今年有喜事,得好好庆祝。”
席间一家人的杯子里都倒了酒, 举杯时简爸爸对江声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除夕夜晚上他没有拉江声喝,自己一个人醉了个彻底,早早地回房睡了,简妈妈前去照顾,交代他们住一晚再回去。
这是个老小区,零点时窗外放起了烟花,光把天空照得很亮。江声闭着眼一路寻找简宁的嘴唇,和她接了个带着酒气的吻,在烟花熄灭前,他对简宁说“新年快乐”和“我爱你”。
第45章 番外
26.
第二年的繁殖季结束, 江声的野外调研工作也暂时告一段落,他回到基地,重新忙实验室的工作, 同时也在撰写文章。
两个人依然过着同去同归的生活, 期间度过了江声的26岁生日,今年许愿时江声终于拥有了愿望, 他希望可以把愿望送给简宁,不要再被他浪费掉了。
一个周末, 简宁陪同江声参加了一场婚礼, 新郎是江声读研时的室友,在博士一年级迎娶了相恋多年的女友。
两位新人对婚礼亲力亲为, 从请柬到伴手礼乃至现场的布置都很用心,在上场的前一分钟,新郎还在确认仪式流程。
宣誓后,场上多了两把木吉他, 穿着礼服的新郎新郎在只属于他们的婚礼上演奏了一曲《Wedding Bell》。
“他们都喜欢吉他,看演奏会认识的。”江声在简宁耳边小声说。
简宁看台上时眼里有光, 在一曲终了送上祝福的掌声。
27.
江声送给简宁一场门票,说会是一场精彩的演出, 邀请简宁一起去看。
这张门票正面设计得很艺术, 线条凌乱,简宁看了很久都没看出节目主题和演出曲目。背后倒是规规矩矩地标了时间和地点。演出设在母校的礼堂,时间也是简宁休息的日子。
演出当天, 简宁准时到达现场,没有迟到,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空旷的礼堂回响着铃声,江声给简宁来电, 说让她找一个最好的位置坐下,他马上就会进来。
“好,你慢慢来,”简宁选了最中间的位置坐下,“不过这里好奇怪,没有其他人,我是不是走错了?”
她听到江声在电话那头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对简宁说:“没有走错,等我。”
简宁安心地等,就发现一束光打在舞台中央,那里放着一架钢琴。有个人穿着正装从幕后走出来,朝台下的简宁鞠了个躬。
“献给你,我的简简。”熟悉的声音穿过话筒,又从两侧的音响传来。江声端坐在琴凳上,英俊、耀眼。
简宁的心随着江声的音符起舞。
她听过很多版本的卡农,每一段旋律都熟悉,但江声的卡农是不同的。他的琴声就像电影的配乐,带来很多画面在她眼前演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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