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北延“嘁”了他一声,手指蹭了蹭鼻子在原地踱步。
肖靳:“没事我走了,公司还有文件要签。”
肖北延拦住他,磨蹭好半天才说:“那个……要不你帮我联系一下金淑棠?”
肖靳挑眉,“愿意去了?”
肖北延用舌尖抵了抵腮边,“去是可以去,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他犹豫一下说:“你陪我一起去。”
肖靳略略思考一下说:“没问题,我帮你安排。”
肖北延身体素质好,伤口恢复了三天就能自由行动了。
肖靳把约会定在了周六晚上,韩高宇名下的一间清吧。
肖北延点了一杯冰啤,被肖靳无情地推掉,“他不能喝酒,谢谢,两杯冰水。”
肖北延:“……我现在后悔了,就应该让你爷爷把你也打开花。”
肖靳冷笑两声,“晚了。”他往门口瞥了一眼,“金淑棠到了。”
肖北延也跟着看过去,“哎?是不是还带了个姑娘?”
说话间,两人走近,金淑棠穿了件烟粉色的长裙,长发拢在一侧。金媞媞跟在她后面,身穿一件束腰的金色连衣裙,露出笔直纤细的小腿。
肖靳对上金媞媞略显诧异的眼神不禁笑出声来,“呦嗬,今天又扮高冷名媛?”
金媞媞:“……”她礼貌和肖北延打招呼:“肖叔叔好,我叫金媞媞,是金淑棠的侄女。”
肖北延差点呛到,他今年也就二十八,这么个大姑娘跟自己叫叔叔真有点受不住。可转念一想自己和人家小姑姑约会,叫哥哥还真就差了辈了。
他轻声应下,看了一眼安静站在一旁的金淑棠说:“坐吧,我去叫服务员来,你们看看喝点什么。”
他转头走了。
金淑棠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他身上几乎找不到小时候的影子了。当年那个有趣的小哥哥长大了,但他好像还是很爱笑,她猜他应该过得还不错。
她欣慰地抿了抿唇。
金媞媞和金淑棠点了两杯饮料。肖靳给肖北延介绍:“这位就是金家的小姑姑金淑棠,这位是金家二伯的大女儿金媞媞,现在在肖氏海外部工作。”
肖北延:“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我哥开了外放,说了句气话你们别当真。”
要不是肖靳后来告诉他,肖北延都不知道他那句“在女人床上”被所有人都听到了。他虽然平时散漫惯了,却从不在女孩子面前失分寸。这次来见金淑棠主要也是想来道歉的。
“我就说嘛,那会儿才七点多你就休息了,也太养生了吧!”金淑棠笑,“可能只有肖伯伯当真了,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呢。”
几个人忍不住都笑起来,尴尬的话题被一带而过。
金媞媞仔细打量肖北延。
他的眉目和肖靳有几分相似,轮廓很深邃,皮肤也白,完完全全继承了肖家人的高级感。他的身材比肖靳壮实一些,透过衣服能看到薄薄的肌肉线条。
原本以为他是个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现在看来是自己误解他了。肖北延很有礼貌,而且并不刻意讨好女孩子,面对她和小姑姑反而有点不知所措。金媞媞猜他平时身边应该都没什么女人。如果小姑姑喜欢,她乐见其成。
她清清嗓子笑着说:“肖叔叔,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姑姑,她人很好的。上次肖爷爷他们来我家我姑姑还特意下厨做了两道拿手菜,可惜你不在,没有尝到。”
“我可以证明,手艺确实好。”肖靳十分默契地附和:“听说小姑姑是服装品牌主理人。有很多客户向我打听能不能插队拿到新款呢!”
金淑棠抿了一口饮料柔声说:“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夸我了。”她朝肖北延笑笑,“你放心,我没有想着要和你联姻,你不要有压力。我们出来见个面也是给家里一个交代嘛。”她俏皮地弯起唇角,“但是我年龄也不小了,如果你身边有什么优质的男生可要优先介绍给我呀!”
肖北延忽地笑出声,金淑棠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金媞媞陪金淑棠去了趟洗手间,过了十几分钟两人还没回来。
服务生匆匆忙忙过来,“请问金小姐是你们的朋友吗?她们在洗手间那边被人围住了……”
他话还没说完,座位上的两个男人“嗖”地一下窜了出去。
第十一章
金媞媞陪金淑棠出来补妆,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碰见三个男人。
带头的那人梳着紧贴头皮的寸头,大概是喝多了,拉着金媞媞不放,“哎,这不是金家那姑娘嘛?上个月我一哥们送了她一个星期的玫瑰她连理都没理。”
身后的两个醉醺醺的男人也凑过来,一个叼着烟的含糊不清地说:“这么清高啊?呦呦呦,让我也开开眼呗!”
另一个跟着猥琐地笑。
金媞媞淡淡扫过几人一眼,高跟鞋挪到寸头脚上,狠狠用力一踩。
那人“嗷”地一嗓子跳开。
金媞媞拉着金淑棠要走。
那寸头骂了一句脏话,后面两个人也急了,冲上来就要动手。
金淑棠挡在金媞媞面前,把她紧紧护在身后。
肖靳和肖北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寸头扯着金淑棠的手腕往外拉。
肖北延二话不说对着寸头就是一拳,寸头被打蒙了,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肖北延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向外一转,腕骨发出“咔嚓”一声响,寸头疼得眼泪唰地就掉下来了,跪在地上嗷嗷直叫。
身后两个小弟要上前帮忙,肖靳眼疾手快对着两人的膝盖一人一脚,三个人齐齐跪在地上。
肖靳利落地把外套脱下来,罩在金媞媞身上,又问金淑棠:“小姑姑,你没事吧?”
金淑棠摇了摇头。
闹事的三个人嘴里不停叫骂。清吧的经理带着几个保安急匆匆赶过来,“肖先生您没事吧,实在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经理的脸都白了。肖先生可怠慢不起,要让老板知道有人在这跟肖先生动了手,他非得被辞了不可。
“没事。”肖靳摆了摆手,让经理把几人带走。
肖北延用一侧肩膀靠着墙,脸色不太好。
金淑棠问:“北延哥,你受伤了?”
肖靳闻言也转过头来。
肖北延无奈地扯了扯唇,低声骂到:“妈的,伤口可能崩开了。”
肖靳掰过他的肩膀一看,背上白色的衬衫被血迹染红了一片,殷红得刺目。
金媞媞和金淑棠吓坏了。
肖靳飞快掏出车钥匙,扔给一个脸熟的服务生,“去开车。”他俯身背起肖北延便往外走。
车上,肖北延疼的额头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脸色煞白,紧紧绷着唇线。
金媞媞思量再三还是忍不住问:“肖叔叔的伤怎么弄的呀?”
肖靳瞥一眼肖北延,淡淡地说:“我爷爷打的。”
金媞媞和金淑棠都瞪大了眼睛。
肖靳安抚地说:“没事,他死不了。从小到大没少挨打,一样活过来了。”
肖北延舔了舔唇,痞痞地问:“从小?我是你叔,我小时候的事你也知道?”
肖靳没跟他掰扯,车窗映照出肖北延惨白的脸,他轻轻叹了口气。
车子很快抵达医院。医务人员收到消息第一时间等在大门口,医生把肖北延推进处置室。
三人等在门外,不时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闷哼声。金淑棠双手攥在一起,不时往里看一眼。
肖靳:“小姑姑,我明天一早有很重要的会,能不能请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四叔?”
金淑棠忙点头,“你去吧,我在这就行。”
肖北延为了救她们才把伤口崩开,她理所应当帮忙照看。
金媞媞一拍脑袋,“哎呀,明天周一了,惨了,我还有一份翻译没做呢。”她拉着金淑棠的手说:“小姑姑我不能陪你了,要不我把堂哥找来吧?”
金淑棠:“不用啦,我一个人可以的,斯辰还有公司的事要忙呢,别麻烦他了。”
金媞媞连连点头,“那我们走了哦。”
金淑棠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快去忙。
出了医院大门,肖靳双手插在口袋里,提议道:“要不要出去转转?”
金媞媞挑眉,“你明早没有会要开了?”
肖靳笑,“你不是也没有翻译要做!”
金媞媞憋不住笑,跟着肖靳上了车。车子一路向南,停在海边的一处堤坝旁。
从车上下来,肖靳扔给金媞媞一瓶水,两人靠坐在车的引擎盖上。
海风吹散了夏日的闷热,柔柔地扑在脸上。周围很静,只剩下浪花拍打礁石发出的沙沙声。夜深如墨,身后的城市仿佛一张剪影。
金媞媞踢掉高跟鞋,喝了一口水问:“你心情不好?”
肖靳笑着看她,“你这么聪明,猜猜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金媞媞眨眨眼睛说:“因为你四叔。”
肖靳没说话,金媞媞继续猜,“你四叔和你爷爷关系不好,你爷爷经常打他。”
她歪着头看他,像个期待答案的小朋友。
肖靳失笑,他点点头。仰头喝了口水,望向海面,目光变得深远。
“我爷爷和我奶奶的关系很好,他们特别相爱。不管家里的生意做到多大,爷爷都不会忘记他和奶奶的每一个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