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面子和脸都丢尽了。
包上纱布,温窈窈开始清洗男人右膝盖上的伤,触目惊心的伤势看得她心脏一阵抽紧,幼师这个职业本来就带有极强的同理心,更何况温窈窈本人还有点“烂好人”的性格,这会看到男人还在滴水的头发,一着急,爱说教的职业病又犯了:“你都受伤了怎么还能洗澡?这样很容易发炎。”
薄总裁此刻被彻底当成毫无民事行为能力的三岁小孩,叛逆心起,冷淡反驳:“死不了。”
温窈窈一噎,这虽迟但到的熟悉的毒舌配方,教她忽然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这个看似高冷的总裁实际上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爱嘴硬爱逞强,还有点目中无人的小自恋,但只要顺着他,就大概率不会遭受毒舌,她放缓声音:“是死不了,可如果发炎,恢复得慢,受影响的还是你自己。”
也许是听进了她说的话,亦或者是男人骨子里的确是个大龄幼稚儿童,温窈窈话音刚落,就听到男人不冷不热地开口:“没洗,只是擦了擦。”
嗓音清冷一如既往,但又好像没之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温窈窈浅浅一笑,低头继续专注地处理伤口。
薄时深解释完,就觉自己是不是有毛病,俩人非亲非故的只是偶遇过几次,他连她名字都没记住,干嘛要解释这么多?
难道真是被安怡然影响的了?
鬼才知道这小魔女为什么这么喜欢她,明明见过她的次数比他还要少,却天天在他耳朵旁念叨公主姐姐,一周七天都恨不得去幼儿园和她黏在一起,连“厌学”的毛病都治好了。
思来想去,薄总裁只能把此归结于安怡然肤浅的颜控毛病。
想到这,薄时深决定看在安怡然的面子上,暂时收敛自己的坏脾气——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少女包扎技术的确比他要好,免费享受了一波专业服务的薄总裁用人嘴.软,也不好像之前那样张口闭嘴就毒舌。
薄时深看眼一身运动装扮的少女,终于记起要礼尚往来地寒暄:“你也来踢球?”
啧,偌大的体育馆,适合女生运动的项目没一百也有小一二十,可薄总裁偏偏挑了个普通女生最不可能选择的一种,开启了错误的聊天方式。
得亏温窈窈也够直,没觉得有哪里不妥,摇头否认:“网球。”
网球?倒挺适合她。
薄时深活动着刚才被少女抓得隐隐作痛的手腕。
不受控地想起了某个小姑娘。
心神无声飘远。
“......你流血了!”那天,和小霸王打了一架后,他狼狈地摔在地上,还把想扶他起来的小姑娘毫不识趣地甩开了,小姑娘没生气,只是迈着小短腿紧紧跟着他,急切的小奶音鹦鹉似的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你流血了,快擦擦呀,很疼的。”
他被吵得耳膜疼,拿手胡乱抹了一下,因为蹭到伤口本能咧了下嘴,又很快咬牙忍住。
却在此时,一只软乎乎的小肉手贴近了他的脸。
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脸上的血渍,微微嘟起的唇离他更近,朝他伤口上轻轻吹了吹:“呼呼就不疼了。”
他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头往后仰。
然后被另只小肉手扼住了命运的后颈。
“你别乱动。”她板起小脸,严肃认真地看着他,“我给你擦擦就好了。”
他嗤笑。
想说你不用擦我也能好,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快点,我还有事。”
小姑娘置若罔闻,依然保持着之前轻缓的节奏,如同对待心爱的玩具,小心而细致地将他脸上破了皮的小伤擦干净,还时不时凑近,柔.软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脸。
仿佛吹在了他的心上。
薄时深闭上眼,指尖不自觉抚上额角,似乎隔着漫长凌乱的岁月尘埃,还能感觉到多年前小姑娘留给他的温度。
温窈窈没察觉男人忽然静默下来的疏离,轻声接着他的话题:“你球踢得挺好的,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会打篮球。”
他回过神。
蹙眉,正要习惯性地嘲讽她对身高的刻板印象,低头看到少女小巧的鼻尖上沁着一层薄薄的汗,像是担心弄痛他伤口急出来的。
咽了回去。
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伤口清洗到一半,温窈窈放在兜里的手机震了几下,她腾出手拿出来,看到是肖潇发来的语音邀请:“窈窈,你去哪儿啦?怎么还没回来?”
温窈窈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来得有些久:“有点事,马上就好。”
“行,我就是怕你被人拐跑了,确定你还安全我就放心了,不急哈,那你慢慢忙,我先玩会儿游戏。”
被人拐跑......
温窈窈下意识抬眸,看了眼离她几乎近在咫尺的男人,男人好整以暇地坐着,一双星眸懒洋洋地微阖,像在假寐,不确定有没有听到。
愈发贴近了她心里对他最多五岁的形象定位。
看这样子,他被她拐跑还差不多。
温窈窈无声笑了下,被这个发现极大地满足了身为幼师的保护欲,把手机放到一旁,轻哼着一首摇篮曲,浑然不觉面前坐着的其实是个充满野.性的男人。
差点儿被哄睡着的薄大总裁睁开眼,在一波接一波大双氧水马杀鸡的持续酸爽里,面无表情地忍着疼痛,听清楚少女口中哼的歌,脸黑了一瞬。
安怡然都不听这么幼稚的歌了好么?!
艹,里子也丢光了。
薄时深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如何抵挡这该死的摇篮曲带来的困意,忽然身子一颤,猛地闷哼一声,没能抵挡得住最后一波双氧水的刺激。
与此同时,手机那端传来一声惊呼:“卧槽窈窈,你那边什么声音?!怎么跟小黄.片似的?我好像听到有男人在叫?”
叫?叫什么叫?叫.chuang吗?!
俩人同时一僵。
薄时深深呼吸,被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旁观者添油加醋一描述,本来挺正常的气氛瞬间变得迷之诡异,他仿佛真的灵魂出窍地演绎了一出十八禁——巧了,对方还是一个刚刚看过他半果的女人。
很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四周无人,刚做过肾上腺素飙升的运动。
湿漉漉的头发和还挂在额头的汗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得特么的他差点儿都信了。
温窈窈快要疯了。
啊啊啊她们俩怎么都没挂断通话?!
这种“我以为你挂了你以为我挂了结果咱俩都没挂”的大型翻车现场简直比她人真挂了还要窒息,温窈窈手忙脚乱地解锁屏幕,耳朵红得像刚出锅的小龙虾:“没没什么声音,我马上就回去,先不说了。”
说着颤着小手紧紧按住结束键,直等到界面显示通话结束,才长舒一口气,一颗悬在空中的心颤颤巍巍地落了下来。
丢死人了......好端端的正常处理伤口咋就能被误会成颜色片,他刚才的声音听着也不像啊。
虽然真的很性.感......
啊啊啊她想啥呢,好不好听性不性.感关她什么事,他就是一离自己生活很遥远的另一世界的人,俩人最深的交集,也不过是她是他家里小朋友的老师。
温窈窈心底极其难得的,出于对男人外在的单纯欣赏造成的细微涟漪,很快恢复平静,顶着依然红通通的小耳朵,换成碘伏消毒。
因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翻车尴尬,俩人之前还算和谐的聊天气氛一朝打回初始,混着药香的清冷气息萦绕在安静房间,无人打破。
直到纱布轻.柔地裹住伤口,一直没敢看男人的温窈窈这才抬眸,轻声询问:“还疼吗?”
薄时深从之前老僧入定似的抽离状态醒了过来,懒洋洋应了一声,正想说她可以走了,呼吸倏地一顿,撞上了一双浓墨如玉的眼。
瞳仁黑亮,水光清澈。
之前曾在他脑海一闪而过的某个念头,再次隐隐约约地窜了出来,被这双顾盼生辉的明眸带出愈发分明的熟悉。
他不自觉站起身,紧紧盯着少女,清淡的眸光幽.深骤浓,像冰川下爆发的岩浆。
她舍友刚才喊她什么?窈窈?
不对,安怡然那个小丫头喊她时,怎么听上去不太像是这个名字。
三岁多的小孩子发音虽然已经基本清楚,但在个别咬字上难免会有吐字不清的情况,再加上安怡然说话习惯了中英文掺杂,薄时深一直没能正儿八经听清过少女的名字,这会儿陡然捕捉到稍纵即逝的熟悉感,忽然就记起,之前郑景说的话,“薄总,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记错了名字?我之前去离州时发现他们那的人普通话都不怎么好,说话s、sh不分前后鼻音也不分......”
薄时深忽然有个疯狂的猜想,纵使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可依然控制不住这一瞬在他脑海根深盘踞的念头,鬼使神差地朝正弯腰拿手机的少女看去。
目光往下,落在衣领,然后,第一次像个登徒子般,无声而克.制地搜寻,一点点地去往少女藏在领口的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后天更新呀,给小可爱们么么啾!
第十五章 (身世)
窗外有风忽起, 鸟鸣幽幽,接天连日的梧桐哗啦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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