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乔南溪这才努力的憋回了眼眶中的湿润,她看着夜翀,唇瓣开启,出声道,“你帮我什么了?你是不是想说上次帮我还清壹信欠银行的那四亿欠款?”
夜翀下意识的眸子一凛,抿着薄唇,没有马上出声。
乔南溪继续道,“夜翀,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让我得了利?怎么,自己亲手布下的圈套,看着我一头扎进去,然后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如救世主一般的站出来,对我施以援手,这样的滋味是不是特别好啊?”
夜翀闻言,眉头一簇,几秒之后,他开口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想怎么样?”
乔南溪被夜翀气得怒极反笑,看看,他就是有这样的能耐,像是永远抓着别人的命脉一般,就连承认自己的卑鄙,都承认的这么理所应当,顺带不服的挑衅。
乔南溪笑着道,“怎样?我能怎样?”
说罢,她脸上的笑意一寸寸的收敛,看着夜翀,唇瓣开启,沉声道,“如果当初没有你暗中设套,可能我早就完成赌约了,按理……你要放了李牧原。”
如果夜翀能稍微冷静一点的话,他就不难发现,乔南溪说的是放了李牧原,却没有把她自己也算上,而当初的赌约明明就是她赢了,放她和李牧原两个人。
如今乔南溪的心态早就已经变了,她今天来,本是想道歉,顺带跟夜翀摊牌心思的,可谁料夜翀心底依旧是不信她的,总以为她跟向佑之间牵扯不清,乔南溪最忌讳的,便是不信任。
第三十章 不做你的女人
“按理,你要放了李牧原。”
乔南溪跟夜翀之间已经有多久是避谈李牧原的?
李牧原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禁忌,在某一段时间,仿佛一直不谈起,他们之间就不会出现任何裂缝,可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偏偏是今天,乔南溪对夜翀说:你要放了李牧原。
夜翀乍听到这句话,眼中似是闪过了一抹诧色,不过很快的,他便开口道,“你叫我放了李牧原?”
乔南溪一看夜翀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气急攻心了,马上要开始的反攻,便是一场用嘴就能把对方戳个稀巴烂的惨战。
乔南溪不想从夜翀的嘴里面听到伤心的话,所以她抢先道,“我只要你放了李牧原一个人就行。”
夜翀一眨不眨的看着乔南溪,似是三秒之后,他出声道,“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乔南溪面无表情的回道,“不是暗示,是明示,只要你放了李牧原,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我不会逃走。”
许是乔南溪努力想要控制紧张,所以表现出的面无表情,在夜翀眼中变成了视死如归,他高高在上的自尊终是被乔南溪无情的戳伤,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哪怕心甘情愿的被他那帮哥们嘲笑,可是换来的,却仍旧是当初的那个回答。
她还是愿意为了李牧原而放弃自己。
那他呢?
他算什么?
他为她做的所有事情算什么?
他们之间这段时间来的感情算什么?
夜翀脸上的表情,压抑纠结到几近扭曲的地步。
如果这个有个人能够同时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心声,那个人一定会头疼,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那句:千万不要以为你不说,对方就可以懂。
聪明如夜翀和乔南溪,哪怕是面对面的站着,他们已经会误会对方心里面想什么。
当然,这也跟彼此心中高傲的自尊有关。
因为同样高傲,所以不允许自己先低下头来。
夜翀这次沉默了更久,久到乔南溪开始狐疑,夜翀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许是过去二十几秒的样子,夜翀这才薄唇开启,不答反问道,“乔南溪,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喜欢你,没有你活不了啊?”
此话一出,乔南溪的眸子下意识的一瞪。
而夜翀的反击很显然才刚刚开始,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你而放弃另一个当初企图偷走我东西的小偷?”
“还是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达到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答应,原谅的地步?”
乔南溪抬眼看着夜翀,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很努力的在心中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夜翀这人向来嘴毒,他说的话,不要全信,可是无论乔南溪怎么安慰自己,心却已经痛了,而且还是痛的一发不可收拾。
夜翀见乔南溪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他同样的表情回视她,开口道,“乔南溪,我问你话呢,你为什
么不说?”
乔南溪一口气顶上胸口,唇瓣开启,出声回道,“夜翀,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这么讨厌你吗?”
夜翀闻言,右眼皮猛地一跳。
乔南溪视线眯起,面容上带着一丝嫌恶的表情道,“因为你的为人,说的话,永远都是让我这么的倒胃口!”
说罢,不想再看夜翀一眼,乔南溪迈步就往外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夜翀站在原地,似是有些出神。
可是在乔南溪走了十几步之后,夜翀似是猛然回过神来,他咻的转头,然后大步朝着乔南溪追去。
乔南溪走的再快也快不过夜翀那两条长腿,还没等穿过客厅,就被他从后面一把拽住了胳膊。
乔南溪猛地一甩手臂,手指是擦着夜翀的脸颊划过去的,还好夜翀反应快,头往后仰了一下。
他没有松开乔南溪的手臂,而是牢牢地钳制住。
乔南溪沉下脸来,压低声音道,“放—手!”
她发起火来,也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在这一点上,夜翀跟她是惊人的相像。
夜翀见乔南溪有露出这副野猫的模样,他沉着脸道,“乔南溪,你脾气大了是吧?”
乔南溪又是使劲儿一甩,没有挣脱开,她抬起拿着包的左手,就朝着夜翀的脸打去,夜翀眼睛一瞪,立马抬起另一手去抵抗。
乔南溪脚下也不闲着,抬腿就往他小腿踹去,这些招数,夜翀早已经在她身上领教过。
夜翀的身手比乔南溪好,只要他不想吃亏,谁能占得了他的便宜?
不需多时,夜翀就将乔南溪反手牵制住,乔南溪但凡想动弹一下,他就扭得她手臂酸疼。
乔南溪是又气又疼,几次眼泪都已经涌上眼眶,但她却生生的忍住了。
侧着头,乔南溪余光瞥见身后的夜翀,她开口骂道,“夜翀,有种你放了我!”
夜翀瞪着乔南溪道,“放了你又能怎样?你打得过我吗?”
乔南溪一咬牙,怒声道,“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何不干脆放我走?”
夜翀闻言,脸色却是陡然一变,沉默数秒,他出声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走……”
乔南溪说的也是气话,谁让夜翀先让她心里面不好受的,她脑袋一热,想都不想就道,“是,我想走,想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如果你还是个男人,还讲信誉的话,上次的三个月赌约,我明明可以赢的,那时候你就该放了我们,如今我已经多在你身边待了几个月了,就算是我送你的利息!”
夜翀怒极反笑,“哈,好一句利息……”
乔南溪说完之后也隐约觉得后悔,这句说的好像是有点太过了,果然,夜翀稍顿之后,立马回了一句,“你多在我身边留了两个月,多陪我睡了几十个晚上,这就是你还给我的利息?真不知道李牧原听到这番话之后,是该感激你的以身相救,还是恶心你的投怀送抱!”
夜翀终是被乔南溪气得
完全丧失了理智,因为每当他愤怒到极致的时候,都会拿李牧原去刺激乔南溪,因为他深知,就算他现在放了他们,乔南溪跟李牧原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乔南溪心底最柔软,也是最敏感的一处,还是被夜翀给生生击中了,她当即痛的大脑一片空白,哪怕是扛着双臂被拗断的疼痛,她也毫不顾忌的扭过身去。
夜翀在愣了几秒之后,赶紧松手,因为他不松手,乔南溪的手臂会折断。
可他刚刚松手的瞬间,乔南溪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在静谧的夜里,在只有两个人的别墅当中。
夜翀愣是被乔南溪扇的微微侧头,而乔南溪垂下来的右手,也是指尖抖动,可见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乔南溪眼眶发红,死死地瞪着夜翀,足足过去十秒钟的样子,她这才道,“夜翀,你给我记着,我乔南溪这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都他妈不会做你的女人!”
说罢,乔南溪捡起地上的包包,扭身就要走。
身后传来夜翀的声音道,“你不怕我杀了李牧原?”
乔南溪身形微顿,但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自道,“你爱杀不杀,杀了他,我立马下去陪他!”
乔南溪没有回头,因此也没有看到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夜翀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乔南溪被气疯了,心痛到麻木,大脑一片空白,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一点离开这里,离开夜翀,因为她怕她会忍不住一下子哭出来。
在她的手指触到别墅大门的瞬间,只看到面前的白色大门上出现了一抹更高的黑影,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去。
夜翀以如一匹黑夜里的狼,猛地朝乔南溪扑过来,他将她一把推抵在白色别墅房门上,乔南溪的脑袋被撞得砰地一声,但夜翀都置若罔闻,他只是压下头来,愤怒的吻上了她的唇。
疯狂中的夜翀,就连乔南溪都忌惮七分,她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但却被夜翀按住了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