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李颢微微沉吟了片刻,又问道:“据我们所知,在离开倾城时光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徐爱诗。你对这个,有什么解释吗?”说到这里,李颢双眼紧紧盯着任苒,目光十分锐利。
被他这么一盯,任苒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发毛。她咽了咽口水,说道:“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她离开咖啡馆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了。”
“你有没有可能因为之前的争执怀恨在心,或者你对徐爱诗这一百万的支票感兴趣……”
“李警官!”听到李颢问得这么露骨,任苒突然一阵无名火起,打断他道,“这怎么可能?我好歹也是个律师,我不知道那支票我能不能要?我敢拿支票去转钱吗?我再傻,也不可能为了自己不可能拿到手的钱去杀人呀。”
“就算你不敢直接兑现,可你也有其他方法变现呀。比如徐爱诗死了之后,那张支票永远都不可能兑现了。而只要徐爱诗不对兑现那张支票,这笔钱就还在曾美华的帐户上。。”李颢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任苒的神色,“我们查到,在徐爱诗死亡那天晚上,你跟曾美华有过通话,并且第二天,你的银行账户上,多了二十万。这笔钱,正是曾美华转过你的。任律师,可否请你解释一下这笔款项是怎么回事?”
任苒一愣,随即心虚地看了李颢一眼,低声说道:“这个,是,是我帮曾美华赶走徐爱诗的劳务费。”
说完之后,任苒看见李颢的眉毛挑了挑,然后说道:“任律师的净利润这么高!”
任苒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得二十万,只给他几千块的劳务费。她也不敢吭声,赶紧把头低下来,避开他的目光。
“那你离开倾城时光咖啡馆之后,去了哪里?”李颢继续问道。
“我走到地铁站,搭地铁回家了啊。”她说道。
“据我所知,离倾城时光最近的地铁站,有两公里多。这么远的距离,你走过去?”他似乎有点怀疑。
“对啊,”她抬起头来,望着他,回答得理直气壮,“我散个步,减减肥不行吗?”
他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一声,然后看了看手上的资料,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到的地铁站?”
任苒想了想,说道:“快九点钟的样子。”
他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你离开倾城时光的时候,还不到八点,这不到不到两公里的路,步行差不多也就半个多小时,也就是说,还有半个小时,你去向不明?”顿了顿,他又说道,“这半个小时,应该够时间杀一个人了。”
第7章
任苒听到李颢这么说,惊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她对着李颢大声说道:“李颢,你可是警察!没有证据,你可别胡说!”
听到任苒这么跟李颢说话,郑珊觉得有些奇怪。她抬起头来,看了看任苒,又看了看李颢。
相对于任苒的气急败坏,李颢倒显得很淡定。他望着任苒笑了笑,说道:“那你说说,这半个小时,你去了哪里?”
“我没去哪里啊!”看着李颢在笑,任苒心里更气。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就在从倾城时光到地铁站在路上。不过,我在路上遇到一个跟妈妈走失的四岁小男孩,我带着他在原地等了他妈妈二十多分钟,他妈妈才找来,这里耽搁了一会儿。”
“那小男孩叫什么?他家长怎么联系?”
“我不知道,”任苒耸了耸肩,“就在路上遇到的,我只知道那小孩叫鹏鹏,他的名字到底是什么,他妈的电话,我也没问呀。”
李颢微微一怔,又皱着眉头看了看资料,说道:“对了,你是怎么去的倾城时光?我们这边没有你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记录!”
“哦,我从事务所出来,准备打滴滴过来,可就在我站在门口等车的时候,来了个熟人,见我在等车,问了我去的地方,他正好也来这边,可以顺路送我过来的。我就取消了滴滴,乘他的车过来的。”
“这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任苒摇了摇头,“只是有点面熟,我也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他。不过,他认得我,叫得出我的名字,我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记得他了,在车上也没好问。”
听到这里,李颢眉头一皱,问道:“那车牌记得吗?”
任苒还是摇了摇头:“我也没注意。”
李颢望着她,皱眉反问道:“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有这么巧?”
任苒摊了摊手,说道:“真的都有这么巧!”
李颢:……
其实任苒也觉得,自己的这番说辞,居然一个证人都找不到,听起来好像是有点像她在糊弄他,可是,事实真的就是这样呀?
任苒虽然没有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人,但李颢手里同样没有证明她犯罪的证据。因此,结束问话后,李颢他们也只能把她放了。
任苒在笔录上签字捺印完毕,一边用纸巾擦着手指上的印泥,一边出了询问室。一出门,便看见田锦诚走了过来。
“师父。”任苒冲着田锦诚叫道。
田锦诚走到她面前,一脸关心地问道:“任苒,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吗?没有给你挖什么坑吧?”
这时,李颢也推门出来,正好听到田锦诚这句话。他抬起眼皮,看了看田锦诚,又地望向任苒。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他这么一瞅,任苒心里莫名有些发慌。她赶紧冲田锦诚摇了摇头,呵呵笑道:“师父,人家警察同志现在都是文明执法,怎么会挖坑给我呢?你多虑了!”
田锦诚也看了一眼李颢,冷冷笑了笑,没说话。任苒知道,他跟刑警队队长余华山一向不对付,最不喜欢的就是刑警队的人。
郑珊收拾好了,也出了询问室。李颢便与她一起离开。
见他们走了,任苒冲着田锦诚吐了吐舌头。
“跟师父说,他们真没为难你?”田锦诚望着李颢与郑珊的背影,说道,“要是他们敢耍什么花招,我今天要余华山下不了台!”
任苒赶紧给他顺毛,说道:“真没有为难我,师父,你别瞎担心了。”说着就拉着他往外走去。
两人刚走到刑警大楼大门边,任苒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任师妹!”
任苒抬头一看,见到顾文舟背着采访包走了过来。她很是惊讶:“顾师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哦,我现在在虞城日报社会新闻部,”顾文舟解释道,“我们主编听说这边出了一个杀人案,叫我过来跟一下,以后破了案好写个专题。对了,任师妹,你又有案子在这里?”
任苒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怀疑对象,含糊地应了一声,说道:“我过来有点事,现在事情办完了,正准备回去!”
“那行!”顾文舟微笑着点了点头,“空了约你吃饭!”
“好!”任苒冲他挥了挥手,“师兄,回头约!”
送走了任苒,顾文舟回过身,上了楼,到了余华山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响起。
顾文舟推门进去,看见屋内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很是精炼的男子。他走上前,礼貌地笑了笑,说道:“请问,您是余队吧?我是虞城日报的顾文舟,我们主编张洪瑞叫我来找您的。”
余华山对着顾文舟客气地说道:“哦,顾记者,你好!快请坐吧!”说着,他取了一只茶杯,放上茶叶,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
顾文舟坐了下来,说道:“余队,我这次来,就是想跟踪一下徐爱诗这个案子,之后准备写个专题报道。”
“我知道你的来意。”余华山把泡好的茶放在顾文舟面前,说道,“你们张总编之前给我打了电话,说想让你来跟一下这个案子。不过,案子嘛,总涉及一些侦查秘密,在你介入之前,你必须和我们签订一份保密协议,保证在我们允许之前,你不能把案件的侦破情况透露给任何人,当然更不能把案情发表在你们报纸上。”
“这个没问题。”顾文舟点了点头,“我们主编叫我过来的时候,就交代我一切听从余队您的安排。”
“那行,我让侦查员过来跟你对接。”说着,余华山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李颢啊……你上来一下……对……就在我办公室!”
余华山挂了电话,顾文舟刚跟他闲聊了几句,便听到有人在门口敲门。
“请进!”余华山高声道。
顾文舟转过头,向门边望去。门被人推了开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长相帅气的年轻警察走了进来。
余华山指着顾文舟说道:“李颢,来认识一下,这位是顾记者。”说完,又向顾文舟介绍道,“顾记者,这位是李颢,我们重案队的。”
顾文舟忙站起身来,冲着李颢伸出手去,笑道:“李警官,请多关照。”
李颢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手。
余华山对着李颢说道:“李颢,顾记者是来采访徐爱诗被害一案的。”
李颢眉头一皱,说道:“那件案子还没破,怕不方便透露给记者吧?”
顾文舟见状,忙说道:“李警官,我就是想全程跟踪采访你们这起案子的侦破过程,这样才能更全面地写出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