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舟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说道:“他为什么要在被害人身边放干花呢?”
郑珊想了想,说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应该有特别的意义。”李颢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说道,“他每次放的花都是同一种。这么多种花,他为什么只选这一种?这花是不是也有什么讲究?”
“那,这是什么花?”郑珊问道。
“不知道。”李颢摇了摇头。
“我用识花小程序试试,看能不能识出来。”说着,郑珊拿出手机,打开小程序,对着照片上的干花扫了起来。
“这……花都干了,怕是扫不出来了吧。”顾文舟一脸怀疑。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嘀”的一声。
郑珊兴奋地说道:“这太强了,居然给识别出来了。”
“哦,”李颢也凑了上来,饶有兴致地问道,“到底是什么花?”
郑珊一脸疑惑地说道:“这小程序说,这种花叫……佛见笑。”
“佛见笑?”李颢微微一怔,“把这花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郑珊望着李颢,眼中似是欲言又止。
“郑珊,怎么了?”李颢不解地问道。
“这花还有一个名字,”郑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叫做荼靡花。”
李颢一怔,问道:“荼靡?这是什么花?”
“颢哥,你听过王菲的一首歌,叫做开到荼靡吗?我就是听歌的时候知道这种花,”郑珊笑了笑,说道,“因为喜欢这首歌,我还专门在百度上查过这种花,知道了这是末路之花,形容到了尽头,或者是已是穷途末路。”
李颢锁着眉头,反道:“凶手把荼靡花放在被害人的旁边,是想表示被害人已是穷途末路,人生走到了尽头?”
“应该是这个意思。”郑珊点头。
“有点意思。”李颢捏着下巴,思忖着。
“以前的侦查员怎么没发现这花的讲究?”郑珊问道。
“案发地点,都在树林附近,侦查员可能认为这些自然飘落的花朵,很难想到这些花会有特殊的意义。今天要不是顾记者提醒,我们不是也没注意到吗?”说到这里,李颢的眼睛不由得看向顾文舟。
顾文舟赧然一笑,说道:“我也是误打误撞,也没想到这花真有讲究。”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了。”李颢笑了笑,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说道,“对了,都五点了,顾记者,我们是不是该去赴约了?”
“啊?”顾文舟一呆,这才想起自己忘了给任苒报信儿,“李警官,你,你真要去啊?”
李颢抬了抬眉,说道:“你以为我说着玩的?”
“那,那好吧。”顾文舟一脸无奈。
“你开车了吗?”李颢一边收拾着,一边起了身。
“我的车昨天送去保养了,还没去拿回来。”
“那好,我开车送你过去,不就有借口了吗?”李颢微微一笑,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顾文舟跟了出去。
郑珊看着这两个人,感觉像是坠到了云雾里,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任苒今天作东,所以早早地就到了小城记忆。刚点好菜,便听到顾文舟叫自己的声音:“任苒师妹!”
她连忙扯了个笑脸,循着声音的方向望闻过去,嘴里叫着:“顾师兄……”突然,她看到了跟在顾文舟身后的李颢,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
李颢怎么也来了?他来做什么?
就在她一脸懵地呆望着两人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也不等人招呼,李颢拉开凳子,就坐到了她旁边。而顾文舟,坐在了她的另一边。
任苒转过眼,望着顾文舟,似在询问李颢是怎么回事。
顾文舟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李警官说,他,他跟你有点经济……往来,想过来跟你谈谈。”
听到“经济往来”这四个字,任苒心里有些发虚。自己做笔录的时候,李颢知道她从曾美华手里收了二十万,只给他几千块,她就猜到,他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毕竟她和李颢之间的“经济纠纷”不是很光彩,当着顾文舟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打了个哈哈,含糊地笑道:“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我抽空再跟李警官算一算我们的经济账。”
“好啊。”李颢望着任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应该抽个空,好好算一算了。”
任苒咬了咬唇,没理他,找了个话题跟顾文舟聊了起来。
本来这顿饭,任苒想找顾文舟打听打听徐爱诗那件案子的情况,现在李颢在场,她也不好再问顾文舟。心里有事,偏偏不能说出来,对任苒这种急性子来说,感觉非常难受。
转眼望向李颢,倒是一脸淡然。任苒没怎么理他,饭桌上,都是跟顾文舟聊着以前他们在大学社团里的事,李颢也插不上话,便只顾埋头吃着东西。
这顿饭吃下来,感觉就李警官吃得最舒服,而任苒吃得最不舒服。
由于顾文舟和任苒都没开车,李颢便开车送他俩。按照行车方便,他应该先送了任苒,再送顾文舟。但李颢说,他还要和任苒算账,所以,要先送顾文舟,再送任苒。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好冷,我佛系写,你们佛系看,我们都是佛性的人。
第9章
在停车场,任苒看见李颢开的车是一辆大众,跟所里办公室许姐开的好像是一样的,途观,二十多万。以警察的收入,买这种车应该已经算不错的了吧?上次那个保时捷,应该是他租的,或者是借的吧?
这时,李颢招呼着顾文舟和任苒上了车。顾文舟拉开后座,坐了起去。任苒犹豫了一下,绕到另一边,也坐进了后座。
在车上,任苒仍然跟顾文舟聊着大学时的往事,李颢安静地开着车,也不搭话。当然,他也搭不上话。
就在任苒跟顾文舟聊得热络之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母亲董映霞打来的。这个时候,母亲给自己打电话,怕是有什么急事吧?想到这里,她赶紧接了起来。
“喂,妈,有事吗?”
“小苒啊,”董映霞压着嗓子,悄声说道,“你今天晚上有空回来一趟吗?”
听到母亲这时候叫自己回家,任苒有些疑惑,问道:“妈,这么晚了你叫我回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你姐和你姐夫之间好像出了点问题,你快回来看看吧。”
“他们出了问题?”任苒皱了皱眉头,突然想到前两天与任茜的时候,说起肖恒亮,任茜的表情好像有些不自然,还有潼潼说的养什么狐狸,她心头突地一跳,又对着董映霞问道:“妈,该不会是肖恒亮他,他有……”说到这里,她瞟了一眼李颢和顾文舟,背过身子,悄声说道,“他有外遇了?”
“有点像,具体怎么回事,你姐也没跟我说。我问她,她也不说,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董映霞在电话那头催促道,“哎呀,急死我了,你还是回来自己问吧。”
“好,我这就回来。”任苒答应道。
“那你快点。”董映霞挂了电话。
任苒把电话收好,回过头,看见顾文舟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他听到什么没有。她冲他尴尬地笑了笑。
“师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顾文舟关心地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就家里有一些小事,没什么的。”任苒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找个话题岔了开去。
李颢从后视镜中看了任苒一眼,没说话。
把顾文舟送到了家,李颢转过身来,扭着头对着任苒问道:“任律师,你住哪儿?”
“李警官,”任苒扯了张笑脸,说道,“李警官,麻烦你送我去新阳巷。”
“你住新阳巷?”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是啊!”任苒侧眼看了看他,反问道,“李警官,有问题吗?”
“问题倒没有,只不过……”他轻轻一笑,一边把车往前开去,一边说道,“对于一两天就赚二十万的任律师来说,还住在那么简陋的老巷,让我感觉有些意外。”
一提到那二十万,任苒便有些气短。
“对了,任律师,说起来,你是不是还欠着我劳务费啊?”李颢似乎不肯轻易放过这一茬。
“这个……”任苒呵呵笑了两声,“李警官,你看,现在我不是你们的怀疑对象吗?我哪里还敢把钱给你呀?我要是给了钱给你,人家肯定会说你受贿的!我可不能害了你!”
李颢笑了起来,说道:“任律师是不想害我,还是不想给钱?”
“李警官,我怎么可能不想给钱嘛!”任苒继续装傻道,“只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总要避点嫌嘛。我要真是杀人凶手,怎么办?”
红灯亮起,李颢把车停下。他双手握着方向盘,手指轻轻敲了两下,说道:“虽然你有嫌疑,但凶手肯定不是你!”
任苒一愣,随即好奇地问道:“李警官怎么这么相信我?”
李颢先是没说话,顿了半晌,又说道:“感觉。”
任苒一顿,随即笑了起来:“恭喜李警官,你的感觉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