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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恐游]Just a Game (鼠小贼)


  实花之所以还清醒着,是因为她手臂上几处新添的伤。气温着实过于寒冷,让好不容易有些愈合趋势的口子又一次干裂开。血丝从中渗出,很快就在伤口边缘凝成一圈暗痕。实花在单薄的被单中缩成一团,想强迫自己闭上眼,但她根本无法抵抗寒冷与疼痛施加于身体的双重折磨。
  许就是在极度劳累却无法进入睡眠的压力的催化下,‘我’出现在了实花的身边。
  与她一道挤在窄小的床铺上,用同样冰冷的手包住她伤痕累累的手指。她再不会感到疼痛与寒冷了,因为那些感觉全部都由‘我’来替她分担。作为交换,她将自己的一部分‘理智’交付与‘我’,只有这样,我才会懂得该如何做才能更好地压制心底那个填满黑暗的深渊。
  自从‘我’出现之后,实花的面上终于又一次出现了笑容。她接受了‘我’的存在,对‘我’如同对待亲生姐妹般亲昵。
  毕竟,她知道‘我’的出现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很快就见到了她的那些朋友:譬如与她年龄相仿的松鼠与鬼,譬如稍稍年长一些蔷薇小姐、千代纸小姐与猫先生,还有……对于实花来说最重要的,寄托了她所有对异性美好幻想的狐狸先生。可惜,由于‘我’的特殊性,我是实花以自身为‘凭代’创造出的存在,因而并不具备实体,除了实花,他们谁都看不见‘我’。
  但是那又如何呢?既然我们的存在都是因实花而起,只要能看着她,直到她获得幸福的那一天来临,那就足够了。
  日子依然在持续着。表面实花仍旧每日被动地接受着妈妈的暴虐,可实际上,有了我们的支撑,她也能够努力着更加坚强地走下去。
  可惜实花完全没有注意到,妈妈的第二张面具开始侵蚀着她仅剩不多的清醒神智。
  当精神濒临崩坏的边缘,失去了控制的母亲毁灭了实花所有的‘凭代’。
  还记得‘我’与实花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目睹妈妈将一切美好彻底破坏。猫先生的木雕摔在地上,千代纸小姐的折纸碎成了无数的碎片,松鼠饰物捧在掌心的橡子裂了,鬼的绘本被一页页撕去,蔷薇小姐的发夹则掰成了两段……实花缩在我身旁,她不停地颤抖着,却没有勇气去制止,只能无助地看着,看着母亲手握剪刀,残忍地肢解着象征狐狸先生的玩偶。
  狐狸先生四肢已经被剪断了,稍显泛黄的棉絮洒了一地,唯一和身体连接着的脑袋耷拉在一旁,缝在脸颊上的两颗黑色扣子中,倒映出实花被悲痛填满的眼睛。
  在剪刀冷漠的绞合声中,支离破碎的不仅是狐狸布偶的躯体,还有实花不堪重负的心。
  这一刻,本以为能永远往其中倾倒的黑洞竟然被填满,负面情绪似泉水般滂渤溢出。就算有‘我’的分担,也已无法帮她减缓那些如蔓草般疯狂滋长的阴暗面。它们彻底失去控制,膨胀直至临界点,粗暴地充塞着实花的精神世界。
  在极度重压之下,幼小的女孩的意识彻底崩溃,陷入了昏迷之中。
  之后,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得到了控制实花身体的权利。
  趁着妈妈睡着之后,‘我’将那些毁坏的凭代包在实花的手绢中,在家附近的崖上为大家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坟墓。这是实花最后希望能为大家做的事。‘我’知道。
  但当‘我’站在那简陋的墓碑前,望着地面上唯一被月光拉长的影子时,竟然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正顺着脸颊一路流淌而下。困惑地用手摸了摸实花的脸颊,发现指尖染上一层湿意。
  呼吸间一团酸苦的气息急冲冲地体内涌了上来,最后却艰涩地哽在喉间,叫人难受。
  ‘我’下意识地掩住口,却还是在没有止住抽噎的声音。
  脸上的水渍越淌越多,‘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让它停下来,只能任其不停得流,直至天空重现青白。
  ‘我’想,实花知道‘我’在那个晚上做过的事。毕竟‘我’是她的一部分,关于‘我’的事情没有任何瞒过她的可能的。她默许了‘我’那个晚上的行为,但是相对的,自从那个晚上之后,她再也没有需要过‘我’的帮助。
  分明她的身边只剩下‘我’了。然而‘我’的存在对实花而言就好似一种无声的提醒,提醒着她过去曾经和大家一起度过的愉快的时光。为了强迫自己接受没有大家的日子,为了强迫自己淡忘再无可能复得的幸福,为了重新踏上人生的轨迹,她咬牙选择了放弃有‘我’的陪伴。
  自那日起,‘我’必须陷入沉睡。
  不久后在外人闲言碎语的助力下,实花家中发生的事被世人所知。妈妈送入了精神病院进行长期疗养,实花则被一对经营神社的老夫妻收养。在神社附近便是一家孤儿院,在那里实花认识了与她同病相怜的佐伯拓真。
  ‘我’当然知道关于拓真的事。
  ‘我’还知道实花很喜欢他。在拓真身上,实花找到了当年寄托在狐狸先生身上的那些幻想。
  ‘我’也是。
  但若说狐狸先生是当初实花视以目标而不断前进的灯塔,拓真就是陪同在她身边为她寻找能够前进道途的指南针。他能够理解她的悲伤,她的绝望,拓真或许就是唯一一个能够与她相互扶持着在人生这段漫长的旅程上继续往前走的那个人。
  实花最后一次来见‘我’,是‘那个人’去世的那天。
  她早就不再称呼那个女人为‘妈妈’,而是用陌生疏离的‘那个人’替代。
  她在‘我’面前默然流泪,不久后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沉默着离开。
  ‘我’望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彻底消失不见。也许随着‘那个人’的逝去,她终于可以斩断自童年起便束缚在她瘦弱肩膀上的那副沉重的枷锁,与拓真度过幸福而平凡的每一天。
  因此‘我’从未想过,在某一日,自己的存在会成为成为恶魔利用拓真与实花的工具。
  可它切实地发生了。”
  当连湘从架在星空之上的石板路回到出发的□□时,发现坐落在森林中的凭代之馆消失了。时间场景仿佛瞬间从夏日过度到了寒冬,树梢上盖着白皑皑的雪堆,重量几乎压弯了枝头。一条崭新的通往林中深处的小径出现在她眼前,地面上仿佛铺了一层雪色的地毯,那般洁白无瑕都让人不忍心在其上踩出脚印。
  虽是这么想着,连湘还是毫不犹豫地踏上雪地。
  这条路的距离远比她想象中还漫长些。连湘自己都不知道在湮满雪花的森林深处步行了多久,好在最后还是到达了路程的重点。
  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她曾透过一副画到过这里。
  晦暗阴沉的天空是背景的铺垫,而在近处全白的视野之中,唯有一个简陋的十字架形状的墓碑立在山崖之上,格外孤单。
  此刻有个人正立在墓碑前。
  这人一身黑色,背对着连湘站立,在纯白的景象中尤为突兀扎眼,破坏了她记忆中的和谐场景,宽大的斗篷及兜帽盖住了一众个人特征,根本无法分辨其身份。
  但连湘还是停住了脚步,不再前进。
  那个人不是实花。至少,不会是她想要见到的“神木实花”。
  既然她曾经是实花的一部分,这种事她怎么可能无法分辨出来呢?
  这种蹩脚的障眼法瞒不住她,恐怕对方,在恶魔A的认知中,也不屑隐瞒。
  那就是恶魔A。
  根本不需要思考,这个答案理所当然地在连湘脑海中浮现。
  恶魔A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是她记忆中第一次与将自己变为掌中棋子的那名恶魔的正面相逢。或许过去曾经有过相似的对峙场景,但就像狐狸先生所说的,不记得的事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好在眼前的状况还没有超出连湘的预计。自从她知道这把银色的小钥匙是魔女N利用千寻送到她手中之后,就知道所有的事情绝不可能一帆风顺。假若此时出现的真的是她所追寻的“神木实花”,反倒会让连湘惊讶不小。
  心高气傲的魔女N想要将她的存在从这世间抹除,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她自投罗网,自动回到恶魔A这位棋手的身边。
  可是在确定自己的身份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刻的到来。
  “恶魔A……”连湘低喃着。面对眼前主导一切起因的恶魔,当她终于在自己面前现身,连湘竟不知道应该是愤怒还是做出什么别的表情。
  毕竟对拓真及实花而言,是恶魔的无聊游戏才让两人深陷命运轮回的漩涡。
  可是在连湘的私心中,竟然对这位恶魔存有着一份微妙的感激。如果不是这场的游戏,她就不会站在这里;她不可能拥有以人类身份度过平凡的十八年的人生。这片的灵魂残碎部分只会带着属于实花的与痛苦及悲伤相关的记忆,永远沉睡在意识的海底。
  听到了身后细细的低语声,恶魔A缓缓地转过身。
  面容全部匿入兜帽的阴影中,却能从中看见一双血红色的双眼,闪烁着幽深寒光。
  与对方视线接触不过半秒,连湘立即臣服般垂下了头不敢再看。位于左手中指指根处的那个形状不规则的疤痕仿佛被烙铁灼伤般隐隐作痛,就连它都开始用自己的方式雀跃欢呼,与它相匹配的主人的出现与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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