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柚柚被系统协助着利用碎片时间学习了小半年的独龙族语, 半猜半懂,再加上比划, 不用系统做翻译,她也知道了牛羊的销路。
如她猜测,牛羊卖给了小镇郊区的肉厂, 和其他圈养的牛羊一个价。
田柚柚:“给低了,咱们的牛羊天天转山吃新鲜的草料, 呼吸新鲜的空气,是牛羊中的贵族, 得贵一点。”
负责人着急地解释。
田柚柚:“我不是怪你, 也不是迁怒肉厂, 毕竟小镇里的牛羊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圈养, 还会放出来转一转, 虽然眼睛没有咱们厂的黑亮, 皮毛没有咱们厂的油亮,进入肉厂, 刀子一出,都一样了。”
田柚柚用独龙语和负责人交流。
三十棵小树苗和四只小甜瓜看她的眼神全是溢出来的崇拜。
让她有一种她头上有个光环就能成天神的感觉。
席艾艾拽着欧阳钰的手腕,激动的疯狂摇晃:“我柚总天才!”
欧阳钰被她拽的像棵被狂风肆虐的小白杨, 摇摇晃晃地努力稳住。
边雪落:“我早就知道咱柚总是天才,也就独龙语而已。咱柚总除了唱跳不行,啥都一学即会。你别晃欧阳钰了,再晃下去,咱公司就少个能弥补咱柚总缺憾的音乐天才了。”
席艾艾松开欧阳钰的手腕,改抓更结实的楚振兴来抒发她激动的心情。
重获自由的欧阳钰松了一口气。
小花芽仰着头看小婶婶,眼里缀满了忽闪忽闪的小星星。
她妈妈说她小叔叔是经商天才,所以小叔叔能很轻松地完成工作,不需要像爸爸那样努力工作。
她小婶婶和她小叔叔一样的棒!
她小婶婶会养牛!还会养羊!
她爸爸妈妈都不会,爷爷奶奶也不会!
田柚柚心中有了点小主意,让负责人坐车带她去肉厂,捎带上和三岁弟弟相依如命的九岁独龙族小孩。
小孩小小年纪养弟弟,有担当;割草给养殖厂怀孕的牛羊吃,风雨无阻没断一天地割了两年,有毅力;父母双亡也把自己和弟弟养的好好的,还攒了钱准备盖房子,有韧劲。
就是啥都不懂,有这三样东西,田柚柚也愿意好好地栽培一下他,更何况,小孩对知识是渴望的。
她上一次考查养殖厂,为了不像个傻子,她专门买了关于养牛的书给自己看,最开始她买了一本更专业的《中国黄牛学》,发现字数有点多,她短时间内无法看完消化,又买了用大量图片说明的《图说如何安全高效饲养肉牛》。
她来养殖厂时带上了这两本书,离开的把两本书留在了养殖厂。
阿克恰每天来送草料的时候都会去看书,负责人说他反复地看,一直看到天黑才回去。
阿克恰是个不太聪明但刻苦的孩子,这小半年里他除了割草便是背书,两本书都被他背会了,甚至学以致用地改造了牛棚的一些小地方,还结合书本上的知识和阿婆接生小牛的经验,有了一套自己的助产的手法,往年母牛结团生小牛会有一两只小牛折在难产的牛肚子里,今年秋天,他助产,阿婆接生,小牛全部活了下来。养殖厂负责人让他带着辍学的阿苏木去割草,阿苏木上手后,负责人让他和阿婆一块照顾小牛和母牛。
刚生产完的母牛是最虚弱的时候,小牛在头六个月也是最脆弱的时候,阿克恰为了照顾好小牛和母牛,带着弟弟睡在牛棚里,晚上时不时地醒来检查一下小牛和母牛的情况。
今年母牛和小牛照顾的好,一头都没死,负责人高兴,把阿克恰的功劳完完整整地告诉厂长。
这才让田柚柚起了栽培他的心思。
负责人年龄有些大了,有意推阿克恰出来,田柚柚顺势栽培。
她把阿克恰栽培出来,不管阿克恰怎么管理,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负责人和阿克恰可能是第一次做小轿车,在车上拘束的一动不动,田柚柚为了让他们放松下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他们太紧张了,不放松下来可能会晕车。
田柚柚:“阿伯和阿克恰解剖过牛吗?”
阿克恰摇头。
负责人:“年轻的时候帮山脚下的工程队办动土宴宰过。”
田柚柚:“如果肉场不提价的话,我有别的安排,阿克恰到了肉厂多看看,看他们是怎么解剖处理的。”
负责人:“我去过很多次,阿克恰记不住的可以来问我。”
肉厂厂长亲自接待三人,一头雾水地听完三人的独龙语对话,疑惑地看着田柚柚。
看穿着和气质,这小姑娘不像独龙族的人,但除了独龙族的人会说独龙语,外人也不会刻意学独龙语。学独龙语有啥用?还不如学英语法语什么的去大城市挣钱。
肉厂厂长问田柚柚:“你是独龙族的下一任族长?”
这个是他认为可能性最大的猜测,族长嘛,和其他族人不一样也是有可能的。
田柚柚标准普通话:“我不是,我是独龙族养殖厂厂长。”
肉厂厂长:“您父母一方是独龙族?”
田柚柚摇头:“我父母地地道道的汉族。”
肉厂厂长:“您学独龙语多长时间?”
田柚柚:“五个月左右。”
肉厂厂长的态度瞬间变了,招待三人的茶水都变成了他过年过节才舍得喝的安吉白茶。
他就佩服这种有知识的人,不分老少男女,谁都能得到他亲手泡的一杯茶。
肉厂厂长对茶的喜好最早要追溯到他刚开厂的时候,宰牛杀猪的地方,煞气太大,得用点文人的东西压一压这些煞气,他练了一段时间的毛笔字,难受死他了,把毛笔字换成了读诗,读不懂。
文气,他不行,换成贵气压煞气。
他刚开始学着赌玉,和玉打交道的那群人贼精,他觉的自己是误入花果山的牛魔王,会被一群猴子玩的倾家荡产。他把手头上的玉石上交给媳妇,再也不碰这玩意了。
玉石不能碰,盘核桃、养木头什么的,像老大爷干的事儿,他每天挥牛刀力气大,轻轻一捏,核桃和木头就裂了。
跟取经一样,他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找到了适合他的方法,煮茶喝茶。
煮茶,一听就是文人贵人的事儿,又有文气又有贵气。
喝了二十年,他喝出了门道,在需要撑面子的场合里,他能滔滔不绝地说两个小时,用他庞大的茶水知识鄙视那些说他是屠户的人。
肉厂厂长在煮茶时,田柚柚摸摸了雕刻精美厚重的桌椅,“梨花木。”
肉厂厂长:“好眼神,当年养木头的时候剩下的,你要是想要,一万块钱卖给你,我当年入手这批木头都用了两万,又请了老师傅做这套家具,没用钉子和胶水,全是榫卯,用了五年还结实的很。”
田柚柚现在已经开始置办拍摄《海妖》的道具了,有些可以租用,但难得见到这么古朴的桌椅,用料讲究,制作工艺和雕刻手法也讲究,一万块钱要价不高。
田柚柚没怎么犹豫地买下了,用一只烤全羊委托了花花的保镖把桌椅先送到咕咕公司。
有了第一笔交易,下面就开始谈牛羊的价格。
在商言商,田柚柚要上等牛肉的价格,肉厂厂长坚持自己这边的统一收购价不松口。
双方互不相让,生意没谈拢。
肉厂厂长笑呵呵送三人离开,“卖不出去后再来卖给我哈。”
他不觉的对方能卖出去,整个县市,都是这个价,他们如果卖给饭店的话,可能会拿到他们想要的价,但运输费人工费都算上的话,还不如卖给他们。
田柚柚这一趟虽然没有谈拢生意,也没白来。她从肉厂厂长这边知道了行情,肉厂厂长说的不错,算上运输费和人工费的话,确实和卖给肉厂厂长差不多,还省了折腾。
但她要的就是这个运输费和人工费。
肉厂厂长计算的运输费和人工费是按照县镇一人一天一百计算的,而在独龙族养殖厂工作的独龙族人日工资只有三十。
无论是宰牛,还是运牛肉去饭店,对独龙族来说,都是能够胜任的岗位。
她先试着自己卖一卖,年底需要牛肉的人应该不少,实在卖不出去,再用以前的价格卖给肉厂。
卖东西还得从自己的人脉出发。
田柚柚再次盯向了摩天大厦的六十六层楼的六十六个公司。
这一次来独龙族,带了四只小甜瓜,田柚柚做了充足的准备,在车厢来准备了四个大帐篷和睡袋,还有四只小甜瓜的洗漱用品。
知道要在这里野营,四只小甜瓜兴奋的又蹦又跳。
四只小甜瓜在这里有些乐不思蜀,她坐车去肉厂谈价格时,养殖厂的阿婆牵出了一头温顺的小牛给四只小甜瓜玩。
阿克恰的弟弟过了年也才四岁,和哥哥在牛棚里住了两个月,已经能熟练地放牧,哥哥忙的时候,他会和阿公一块去放牛。
都是差不多年龄的小孩,除了最小的那一个,其他孩子都有些过早的懂事,阿克嘟是苦难造成的懂事,小花芽是良好的教育培养出来的懂事,两只小恐龙是高智商和家里的种种意外而来的懂事。
五个人围绕着唯一傻乎乎的小月牙玩了起来,阿克嘟带着他们来到阿公放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