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怀朋浑不在意,捏住她的手腕往旁边一抖,刀子应声落下,发出一声闷哼。
他垂眸凝视着她,满脸怀疑,连目光也变得冷淡:“你真的喜欢吗?”
盛勤仍有些发懵,抬眸望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翻脸,更不明白他这一问从何而来。
他眼角隐约发红,身上酒气浓烈,盛勤转动手腕,想逃开这样的束缚,却被人捏握得更紧。
她心头慌乱,挣扎得更厉害:“你干什么。”
“回答我。”他沉声呵斥。
盛勤吓得一抖,望着他的双眸,心底模模糊糊地领悟:这男人顾左右言其他,不过是给两人在找台阶下。
她更加发慌,喜欢那个两个字卡在喉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我、我……”
胳膊被捏得微痛,她嗫嚅的唇被人猛地堵住。
沐怀朋压住她,劈头盖脸地吻下来。
盛勤吓了一跳,伸手去推他的肩。
他半分不退,勾缠着她的舌,捧着她的tun将人猛地抱上流理台。
盛勤呜呜直叫,被人捏着下巴尖吻得更深。
男人分开她的膝盖,置身在双膝之间,紧紧抱住她,执意将人融化。
盛勤舌尖发麻,唇齿之间满是属于他的滋味,带着酒香,让人沉溺。
身体深处那点儿压抑的情||潮被人悉数勾起,抵抗的双臂不自觉软化下来,搭在他的肩头,不知是拒是迎。
脸颊被煨热,额角深处细密的汗珠。有人将掌心贴上她的大腿内侧,像是一块灼人的烙铁。
盛勤呜咽着拨弄开他的大掌,模模糊糊地拒绝:“好热……”
他伸手刺探,触感湿润。
沐怀朋满意地停下来,仍不肯放开,呼吸粗重,一下一下含住她的唇瓣轻抿,哑声逼问:“可以吗?”
她的半裙被撑开,脚上拖鞋掉了一只,盛勤脑子发懵,过了片刻才明白这询问是何意。
这人在情||事上向来霸道,缠着人玩花样时从来不会提前问她的意愿。
两人之间那炙热顶着她作怪,他却偏要听她嘴上服软。
盛勤觉得他实在欺人太甚,偏过头吸气,声音发颤:“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他顿住,微喘:“什么意思?”
盛勤双手挡在他胸口,细声道:“要是、要是我说不,你会当真吗?”
他眉眼舒展,笑得有点儿坏,稍微退开些,双手撑在她身侧。
沐怀朋问:“你会说不吗?”
“我不……唔。”
拒绝的话语刚一出口,她再度被人堵住双唇。
“可以吗?”
“不……唔。”
“真的不可以?”
“真的……唔。”
被他密密的围抱住,背心渗出汗珠,盛勤推扶他的肩膀,双颊发烫,红着脸瞪他。
男人的呼吸仍重,眉眼微垂,眸心带笑,视线直勾勾地缠着她。
盛勤别开头,无助地咬住下唇,将那些暧昧的喘息咽下。
这种时候,于情于理,她想自己都不能拒绝。
可要是真从了,两个人又算什么呢?
肉||偿吗?
盛勤心里矛盾,稍微冷静。
身前的男人安抚地揉握着她的背心,拂过她耳边的呼吸依旧滚烫,他声音沙哑,露着一点无可奈何:“真的不可以?”
盛勤深深呼吸,隐约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问。她想到上次的不愉快,整个人彻底冷淡。
她偏过头,躲开他的唇,只把额头抵在男人的肩上,缓缓道:“我没心情。”
沐怀朋沉默,那暧昧的气息消散许多。
盛勤觉察到他的冷静,轻轻推开他要从台面上蹭下来。
“我来。”他不肯,伸手将她抱下来。
那东西仍然顶着她。
盛勤脸上的热意不退,目光落在他外套上的浅绿色水渍。
他去卫生间清理,厨房的温度似乎瞬间降低,连呼吸都顺畅许多。
盛勤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抽纸擦干,看着他去而复返,只单穿一件衬衣。
沐怀朋瞪她一眼:“我还醉着呢。”他半是生气半是恼怒,“人吃不到,连个水果也不给吃吗?”
理直气壮到令人发指。
盛勤只好继续。
她知道这人最会得寸进尺,一面榨汁一面告诫:“太晚了,让唐风等久了也不好,你喝完赶紧回去吧。”
十秒后,果汁打好,她服务到位地端给他,却见这人更生气,瞪着她半晌憋出一句:“你会不会说话?”
这男人懒得多说,转身就走。
盛勤愣了下,心想我怎么又不会说话了,转念又有些脸红,猜测唐风见状早已离去。
她推开厨房的玻璃,仰头看着夜空中细密的雪花,再想到那人这儿出门……
她慢吞吞地喝下果汁,一时又凉又甜。
*** ***
头天加班太晚,盛勤睡醒没去公司,直接去了医院。
老两口刚吃了早饭,盛勤问有没有新情况,得知检查结果仍然没有出来。
她取下围巾挂上外套,从包里取出一盒新鲜草莓,送到赵静芸手上:“我在家里拿盐水洗过了,你直接吃吧。”
“放着吧。”赵静芸看了一眼,歪在床头没动,“昨天不是加班了吗?今天来这么早干什么?”
盛勤嘴上说着没事,犹豫片刻仍把决定跟当妈的分享:“妈妈,有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就是我们公司现在有一部女性题材的电视剧……”
她观察着赵老师的神情,小声道,“机会真的很难得,我不太想放弃。”
更重要的原因是收入丰厚,要是赵静芸的检测不好,必要时是能靠钱换命。
但这话她不敢跟赵静芸明说。
盛勤想起从前跟妈妈无话不谈,更觉当初受人照拂的幸福。
“还是回来好,”盛景文在一旁劝,“江州也有机会的,你先回来咱们再找。”
盛勤没吭声。
僵持片刻,病床上的赵静芸发话:“老盛你出去抽支烟。”
把人支开了,她淡淡道:“我不同意。有件事情我本打算复查完了之后再说,现在告诉你也行。”
赵静芸冷眼觑着盛勤:“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那个男人?”
她脸色苍白,痛心疾首:“你怎么还跟那人有联系?是不是因为我去找他的?”
盛勤一愣,不知道怎么让妈妈识破,见她情绪激动,一时也不敢解释,只能劝:“不是,我没有找他……”
“你还敢撒谎!”赵静芸指着她脖子上的吻痕,“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一点正经小姑娘的样子?那种男人不知道玩过多少女人,你跟他纠缠不清能讨什么好?”
一听这话,盛勤顿时气恼,却下意识地维护那人:“人家过什么日子不用你多嘴,要不是人家肯帮忙,你还想住这种病房?”
赵静芸立马拉下脸:“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盛勤胸口起伏不定:“是你说话太过分!”
见女儿站在那男人的立场说话,赵静芸突然大哭:“我告诉你,哪怕我不治了也行,我就是不要你去受这种委屈!”
“我受什么委屈了?”盛勤又气又无奈,“你不要胡思乱想行不行?”
赵静芸抓着她的手,声泪俱下:“盛勤啊,妈妈告诉你,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你千万千万不要做错事!”
盛勤看着妈妈如此激动,免不了跟着鼻酸,“我没有……”她想到昨晚上沐怀朋的态度,更是多了两分底气,“他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这个孩子,怎么说不听啊!”赵静芸见她冥顽不灵,气得直动手。
盛勤肩膀上受了妈妈两下,见她披头散发,不复平时风度,心里又涌上许多自责。
她抬手擦泪,气息不稳:“现在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已经跟人家分手了,都分手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骂他了。”
母女俩隔着泪眼对峙。
赵静芸稍微冷静些,将女儿拉到病床边:“他帮我了,我是很感激,也应该回报人家,但是回报不是只有卖女儿这一条路吧?”
她跟着抹泪,强打起精神讲道理:“勤勤,你听妈妈的,你跟他没有好结果的,哪怕结了婚都要离。万一……万一妈妈不在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盛勤听得眼泪直流,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悔恨,只恨自己没用,一把年纪仍要妈妈牵肠挂肚、夜夜难眠。
“不……”她艰难摇头,一开口早已经泣不成声,“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病房外响起敲门声,盛景文跟着三个医生身后进门。
盛景文看着两人抱头痛哭,连忙替人拿纸擦泪,“好好的,哭什么。”
赵静芸的主治医生恭敬地向身边的领导介绍:“就是这位。”
许延点点头,对母女俩的眼泪视而不见,低头翻阅病例:“TCT出来了吗?”
随行医生忙答:“明天出来。”
“帮忙催一下。”许延淡定吩咐。
“谢谢您,谢谢您!”盛勤拿手擦泪,又哽咽着补充,“没关系,还是以检测准确为主,不急在这一两天。”
许延把病例放回去,双手插兜打量盛勤,“你是盛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