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孜简直无言以对,有次,她忍无可忍,说:“丝丝,他除了有钱,到底哪里好?”
“自然样样都是好的,”柳丝丝不假思索地说:“别看他现在脾气不好,刚结婚时他不这样,温柔起来简直溺死人。”
柳丝丝说着说着脸红了:“虽然他不是英俊那挂儿的,但很有男人味的。”
她凑近田孜,压低声音:“那方面也很厉害的.......”
天呢,这话简直污耳朵,加上田孜心虚,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得了,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何必多次一举,自此她在这方面三缄其口,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有天早上,天空刚泛起鱼肚白,田孜已经起床去跑步了。
一层秋雨一层凉,落叶在空中飞舞盘旋,踩在脚下咔嚓一声脆响。
田孜绕着别墅跑了好几圈,微微有些出汗,感觉身体变得轻盈起来,这几日的淤塞,憋屈和无奈,仿佛都随着汗水一起被排出去了。
突然空中响起一声嘹亮的口哨,短促而轻浮。
她一回头,哎,不是冤家不聚头,竟然是何川。他从未在这个点儿回来过,今天不知怎么突然回来了,穿着衬衣打了领带,只是领口那里有些松,领带也歪歪斜斜的。
田孜不理他,转身继续跑,何川很快追了上来。他一边在她前面倒着跑,一边和她聊天:“嗨,知道吗?你运动的时候最性感!”
他眼神火热暧昧,毫不掩饰地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描了一遍。
贼心不死!田孜不理他,再次调转方向,加大力度往回跑。
何川穷追不舍,在一个拐弯处截住了她,他微微喘着气:“游泳我不是你对手,跑步可不一定!”
他离得那么近,亮晶晶的眼睛几乎要穿透她,男人特有的热力一阵阵往田孜身上扑。
田孜想起了以前的旖旎,恼羞成怒,说:“你有完没完?”
何川松开她的胳膊,往墙边的一棵老银杏树那儿指了指,说:“谈谈!”
谈谈就谈谈!田孜用毛巾擦了擦汗,率先走到了树荫处,那棵银杏树有年份了,枝繁叶茂。
不等何川站稳她就直不愣登地说:“谈吧!”
何川愣了下,笑了起来:“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不浪漫?谈情说爱可不能这么简单粗暴!”
田孜脸涨得通红:“谁和你谈情说爱,臭流氓!”
“你说什么?”何川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往前逼了一步,气场突然变得强大起来。
田孜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不由地后退了一步,他又往前,一直把她逼得抵住树干动弹不得。
何川双臂撑树,把她环在怀里,恶狠狠地说:“我这几天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谁稀罕?田孜撇撇嘴,把脸别到一边。
何川握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别仗着我对你有点兴趣就和我耍欲擒故纵的把戏,我对女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目光灼灼,里面跳跃着危险的光芒。
简直有病!田孜心里有点慌,推开他就走,谁想下一秒就被他拦腰抱了回来。
他的胳膊强壮有力,铁铸的一样,田孜像一只惊恐的小鸡在他怀里扑腾,俩人却越贴越近。
何川滚烫的唇在她耳边摩擦,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化。
田孜不敢动了,换了一副表情,央求他 :“好男不和女斗,你放开我,凡事好商量。”
语音刚落,嘴唇就被吻住了,田孜身体一抖,眼睫毛乱颤,何川却轻啄一下就松开了。
他热辣辣地望着她,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头到尾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田孜动动嘴唇,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重重地吻了下去。
田孜在他怀里挣扎,头扭到哪里,滚烫的吻就追到哪里。他在她的唇上啃噬轻舔,又灵活地撬开她的牙齿,一双大手在她腰上大力地揉搓,那样细的腰!
他向来都是风月高手,田孜渐渐地被他摆弄得两腿发软,几乎失去了意识,直到胸口一凉,才发现他得寸进尺,竟然把魔爪伸到了那里。
她瞬间清醒 ,又恨又气,也不知道是恨自己还是对方。她卯足了力气推开他,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何川只当她已经情动,猝不及防,嘴角竟被打破了一块。
他呸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水,用手摸了摸火辣辣疼的伤口,邪魅地一笑,说: “何必呢,你明明也很喜欢!”
田孜扭头就往别墅里跑,周围的树木行人和房子都飞一般地后移,她心里好像烧着一把大火,烤得她口干舌燥。她边跑边用手背使劲擦着嘴唇,恨不得把那个魔鬼的痕迹全都擦去。
不是魔鬼是什么?明知道他是那样的渣男,明明对他避若洪水猛兽,怎么还会有瞬间的意乱情迷?!
她想:疯了疯了,何川疯了,柳丝丝疯了,自己也跟着疯了。
柳丝丝靠着床头,冷冷地看着何川对着梳妆台的镜子嘶嘶吸凉气。他嘴角的伤那么暧昧,依稀还沾有口红的痕迹。
她幽幽地说:“何苦这么心急,不怕打草惊蛇?”
何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依然看着镜子,不耐烦地说:“少多管闲事!”
柳丝丝不无讽刺地笑了一声:“外面的女人自然不关我事,可田孜不同。”
刚才田孜像惊慌的兔子一样从她窗边跑过,没一会儿何川就挂着彩进来了,用脚趾头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语出惊人,何川却没多大反应,他本来就不打算掩饰什么。
停了停,柳丝丝语调古怪地说:“真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魅力,引得你们前赴后继的!”
这话里藏着话,何川却不为所动,心中只有厌恶,以前觉得她心思玲珑,是个聪明人,现在却受够和她虚虚实实地兜圈子了。
柳丝丝却意犹未尽,她摸摸自己染着鲜红蔻丹的指甲,自言自语:“也对,大鱼大肉吃惯了,换个新鲜小菜也是有的。”
这话不知怎地好生刺耳,何川皱皱眉,说:“管好你自己吧!”
转身就要走。
柳丝丝赶忙叫住他,问:“你今天怎么大清早就回来了?”
何川:“喝了点酒,回来补补觉。”
昨晚那样的局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坐在他怀里的女人比田孜柔软比她娇媚,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鬼使神差,天不亮他就急匆匆地往家赶,想着能招她个白眼也算啊,至少是有滋有味的。
谁知道刚好撞到她在晨曦中跑步,那样的蓬勃有生气,他越看她越觉得可爱,连她额上亮晶晶的汗水都是性感的。
酒劲儿往上一冲他就孟浪了,此刻心里不是不懊丧,偏柳丝丝又刺他。之前她从不理会这些事的 ,只要家用到位不提离婚,她向来睁只眼闭只眼。
柳丝丝沉吟了一会儿,说:“你还是换个地方补觉吧,田孜性子烈,我待会儿不一定能留住她!”
她叹气:“我精心给你筹谋了这么多机会,却被你一时冲动坏了事,也罢,我最后再努力一次吧!”
什么?何川愕然地看着她,唇红齿白,柔声细气,却云淡风轻地说着最荒诞的事。
他后背一阵发凉,觉得自己在看一个怪物。
第11章 菟丝花
田孜用冷水冲澡,冰凉的水柱“哗哗哗”地冲刷着她的身体,仿佛也浇灭了体内的无名火焰。
稍顷,她用柔软的浴巾一寸寸擦干身体,还好,依旧皮紧肉滑。
她动作非常轻柔,带着莫名的痛惜,然后换衣服,吹干了头发,往日的理智和秩序又回来了,软弱和混乱只是一瞬间。
露台上的爬山虎越爬越高,刚来时只探过来一些毛茸茸的触须,现在却长成了巴掌大的叶子,碧绿可爱,丝丝缕缕的藤蔓占据了露台的一个角落。
田孜还记得她第一次站在这儿时的心情,喜悦而温暖,仿佛找到了依靠,现在却有些透不上气,像被爬山虎一圈圈缠了起来,快要窒息了。
何川的车已经不在了,在又怎样?她怕的从来都不是他,她怕的是柳丝丝——怕伤害她。
田孜提着行李悄悄下楼,赵姨正在厨房忙碌,看到她扬声就要叫。
田孜“嘘”了一声,说:“赵姨,我要走了,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您做的菠萝饭真好吃!”
她语气那样诚挚,赵姨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笑容,她用围裙擦擦手,说:“田小姐太客气了,我去叫太太。”
田孜忙说:“不用,她身体不好,以后你多照顾些,等她醒了告诉她一声就行。”
“ 这这,…这不太好吧!”
赵姨扎着手,有些不安,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妥。
田孜摆摆手,不想和她多说下去。
赵姨就抢着帮她拉行李,处了这么久了,挺温和有礼的一个人,说走就走,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舍的。
田孜不肯,俩人正在拉扯,柳丝丝房间的门开了,柳丝丝说:“田孜,你先进来一下。”
她站在卧室门口,明艳照人,大概化了妆,越发觉得她眉目如画,与这两天病恹恹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换了件月白色的旗袍,不知道是什么名贵的布料,柔软妥帖,把袅娜的身材一寸寸都勾勒出来了,加上整套的水汪汪的翡翠耳坠和项链,温婉中透着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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