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陆启言晚自习前都回家的,所以她去5班的时候一点负担都没有。
陈默正在埋头算题,初黎从后门溜进去,悄悄在她背后使劲一戳,顺便坐在她旁边的位置。
陈默吓得一个哆嗦,看清是她,怨道:“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啊!”
初黎笑嘻嘻的:“那是你做题做的太认真!”她说着坐正身子,一眼就看到桌上的笔袋。她怔忡了一下,脑子里瞬间空白,好一会才声音发紧地问:“你旁边谁啊?”
陈默努努嘴:“你说呢!”
她紧紧盯着那个熟悉的笔袋看了好一会,无力地垂下脑袋:“你们是同桌啊?”
“老杨排的。”
初黎沉沉“唔”了一声,沉默良久后又抬起头,笔袋依旧是她熟悉的笔袋,旁边放着一本化学书和一个硬皮笔记本,封面是一个大大的摩天轮。
初黎想笑,他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这种非主流风了?可努力了半天,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从高一到高三,两年的时间,她悄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却不曾意识到,两年没有接触过的人,彼此早已陌生。两年前的他,用的是黑皮笔记本,习惯用蓝色笔芯。两年后,他用着摩天轮封皮的笔记本,里面的字是黑色字体。
她有些恐惧,又有些无奈,无奈地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只怕到最后终归会变成陌路人。
初黎在5班的教室坐了很久,陈默知道她想干什么,也不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埋头做题。她趴在他的桌子上,近乎于留恋地磨蹭着硬邦邦的桌面,这里有他用过的痕迹,有他的气息。
陈默终于忍不住了,凑过去低声道:“我说姑娘,咱能有点出息吗?一张桌子就把你迷成这样?”
她枕在胳膊上,面朝墙壁,哽咽道:“我只是想见见他而已。”
陈默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无奈道:“他一般再过几分钟就来了,你赶紧把眼泪擦擦。”
初黎一听,一下坐起身,胡乱擦了眼泪,急急忙忙问陈默:“眼睛红不红?”
“还行。”
她松了口气,故作淡定地拿起陈默的数学笔记,装模作样地看着。心跳却控制不住地越来越快,双手握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地盯着笔记。
陈默突然碰了她一下,小声说:“淡定,他进来了。”
初黎一僵,迅速回过神,脸上已是一副嘻嘻哈哈的笑容:“你的笔记还没我的抄的详细,话说姐姐我最近数学成绩扶摇直上,上次月考二卷76呢!”
陈默眼里尽是钦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行啊,看来暑假那十几天没白补啊!”
她话音刚落,陆启言已经走到旁边,看到初黎坐在他的位置,他居然笑了一下:“又在我这嚣张呢!”
初黎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时隔一年多,他居然对自己笑了,还对自己说话了!她压制住内心的激动,随意地笑了下,挪到了最里面。她捧着陈默的课本,眼睛却不住地往旁边瞟,他就在离她不到一米远的位置,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在做什么,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她悄悄看了一会,不知道是她太久没有这么近地看过他还是男大也十八变,她觉得,陆启言成熟了一些,不再是高一时那个青涩的少年,温和的侧脸也有了几分冷硬的感觉。
真好,她在心里感慨,她这么久以来最大的心愿,不过就是看到他再对自己笑一下,听到他再对自己说一句话。
上课铃响前,老杨来班里视察。初黎看了下时间,不得不走了,她恋恋不舍地跟陈默道别,陈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行了行了,不过就是教室离的远了点,没那么夸张,想来随时来。”
初黎心花怒放。这天之后,初黎去5班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为了避免陆启言怀疑,她虽然每天都去,但是隔几天才会在他的座位一直等到他来,平时都是坐一会就走。
哪怕见不到他,但是能坐在他的座位上,她心里也是欢喜的。
第18章 青春往事,埋藏心底(6)
2009年1月11号,全市一模。
这次考试对于所有高三学生来说,其重要性堪比高考。毕竟这是检验大家一轮复习成果的最直接方式,甚至一模的分数有可能决定着将来高考分数的范围。
初黎的心态一直很好,两天的考试,比想象中轻松许多。考完后的那个下午,她在学校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才回家。她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除了个别住校生在教室看书以外,整个学校都没什么人了。
初黎觉得自己考得不错,心情不错地哼着小曲下楼。下到三楼的时候,她跺了半天脚灯都没亮。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楼道,慢吞吞地往下挪。刚挪了两级台阶,右脚一下踩空,直直地从楼梯上滚下去。
一时间天旋地转,寒冬的校园里人少的可怜,她在地上躺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一个人。等到意识清醒了一些时,自己慢慢爬起来。她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腿,除了右脚扭伤,其他都好好的。她松了口气,勉强算是万幸了。
她慢慢站起来准备继续下楼,可右脚稍微一用力就感到锥心的疼。眼前是黑漆漆一片,她拖着扭伤的右脚慢慢地一点一点挪下楼,一种无助的委屈渐渐袭上心头。
好不容易下到一楼,初黎给汪默成打电话来接她。
回家后韩慧云赶紧找来冰块给她冰敷,但是敷了好一会都不见消肿,汪默成要带她去医院,初黎摆摆手:“哎呀多大点事,没事没事,过两天就下去了。”
夫妻俩拗不过她,只得作罢。
第二天照常补课,初黎早上一起来发现脚踝处的青肿还没有下去,她干脆穿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熊棉鞋,蹦跶哒地去上学。
放学的时候,她琢磨着去5班问问陈默考得怎么样,结果拖着伤脚走到5班门外的时候,5班已经没剩几个人了。
她探头看了一眼,陈默还在,陆启言也在。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左脚是一只秀秀气气的棉靴,右脚是一只肥肥的棉棉的拖鞋,这个形象陆启言要是看到……
还不等她纠结完,陈默在教室里叫了她一声:“汪初黎!”
初黎郁闷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挪进去。
陈默注意到她的姿势,探头看了一眼,看到她脚上那么大的一只熊时,“噗嗤”笑了:“你怎么穿的拖鞋?”
她撇撇嘴,一抬头看到陆启言正在埋头算题,顿了一下才委委屈屈地说:“昨天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陈默一脸嫌弃地别了她一眼:“不容易,还没摔残了!”
她翻了个白眼,正想回她一句,就听见陆启言低低笑出了声。她突然觉得,如果摔残了,好像也不错。
这天之后,便是过年。过完年后,高三年级整体步入了一种愈发紧张的气氛。三、四月份各有一次模考,初黎发挥得都比较稳定,她三次模考的平均分基本就在C大最低录取线附近徘徊。
从一月之后,初黎再没有见过陆启言。同在一所学校,她想见他一面却愈来愈困难。
转眼间,就是六月初了。
学校给高三彻底放了假,初黎为了保持状态,每天还是会去学校看看书,做做题。6号下午学校发准考证,安排提前看考场。等到初黎4、5点回家的时候,看到自家客厅里竟然多了一个人。
章以南。
初黎惊讶地凑过来,围着章以南转了一圈,他穿了一件开司米T恤配一条牛仔裤,虽然是简简单单的装扮,整个人看上去却更显从容稳重。学生时代的清俊被周身愈发强烈的沉着冷静所取代,不说话时,深邃又清冷的眸光很是有几分震慑的力量。
章以南07年底回A市时,初黎只是匆匆见了他一面。此时她认真地打量了他半天,忍不住啧啧称叹:“你好像又变帅了!”
她这句话说完,汪默成和韩慧云都笑了。
章以南也笑了,说:“我不介意你每次见到我都先来一番赞美。”
初黎朝他做了个鬼脸,问:“你怎么回来啦?”
“你明天都要高考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回来看看?”
初黎捂脸:“你这是在给我施加无形的压力啊!你们都这么慎重,我明天还怎么正常发挥!”
章以南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谆谆教导:“放心,我不会送考的!我回来只是为了帮你报志愿。”
初黎拍拍胸脯,大声宣布:“明天谁都不许比我起得早!”
第二天早上,初黎还是跟平常一样,掐着点起床。结果她起床后爹妈还睡得迷迷糊糊,她出门的时候,还专门注意了一下,对面章以南家也安静得不得了。
如此一来,大家都不把她的高考放在心上,初黎也就放松多了。
两天的考试比想象中过得快的多,8号下午她走出考场的时候,发现周围的氛围跟前一天下午的紧张不安形成鲜明的对比。有专门为了庆祝孩子高中毕业而在考场外买了一大束花等候的,也有全家老少全部出动如迎接凯旋的将军一般等自己孩子的,当然大多数同学的反应都是欢呼雀跃。
初黎走出学校,一时间心里涌出各种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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