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了吧,所谓的神仙爱情都是假滴!宋靳野要替身,姜晚栀要资源,两人的婚姻只是相互利用罢辽。]
[可是姜晚栀没必要这么卑微吧?想要资源,攀谁不行?何况她自己就很有实力呀?粉丝不是还吹她什么大小姐出身,她何必这么低声下气地做个替代品?]
[你不懂啊,这样才能让男人死心塌地啊!现在出事的男人还少么?她找宋靳野比找别人好多了。譬如这么以来,宋靳野他就不可能出轨,对吧?因为没有人比姜晚栀更像自己的白月光了。]
[就是出身高,他们那些豪门联姻的条条框框才多。]
[姜晚栀出身再好,有宋靳野厉害吗?而且宋靳野可有手段了。他是嘉华影视的总裁,也就是姜晚栀的老板。]
[我去……那应该心疼栀栀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夏日雪是在故意整姜晚栀?如果真如她所说,她这不是存心要毁掉姜晚栀和宋靳野的婚事吗?是她自己非要选姜晚栀做女主的耶!可怜的傻白甜姜晚栀,心好大,中计了。]
[那她说的也是真的啊!我觉得她这么做没什么毛病,她是站在姜晚栀孪生姐姐的立场。难道现在还有人相信宋靳野和姜晚栀是真爱?]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戚信子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当初宋靳野向姜晚栀求婚,她发了一条莫名其妙的微博,后来被说是自己嘲自己,现在能对上了。]
[呃呃呃,她干嘛不说呀?]
[她说什么呀!姜晚栀粉丝那么厉害,她找骂啊!她又没有锤,但夏日雪好像知道很多。]
……
越刷手机越心焦。
确切来说,是整个人都慢慢滑落到崩溃的边缘。
导演站在一旁,想同她说话,但姜晚栀什么也不想听。
她都能猜到他要说什么——无非是解释这件事与节目组无关,节目安排里压根就没有这一环,他也不清楚夏日雪为什么会突然爆出这些料,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夏日雪会知道这么多……
“如果是想商讨解决方案,请直接找我公司谈,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姜晚栀收起手机,冲他比了个手势,再没有半点好脾气,“下半段采访我不可能录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就这样,告辞。”
“什,什么……栀栀?”
唐穗正火急火燎地与祝和风通电话,听到这么一句,她暂且捂住手机,讶异地看向姜晚栀。
看她披上外套就往外走,她急忙说:“栀栀,你别冲动,你去哪里……喂!”
却只能无奈地看她消失在转角。
她了解姜晚栀,清楚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她一旦来了火气,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除了……
电话里的祝和风叹口气:“让她去吧。”
姜晚栀是在北城长大的,并非对这一带人生地不熟,一个人行动并没有什么危险。
何况没有行程的时候,她就是自己满北城疯玩的,完全不受她们拘束。
现在事发突然,最受打击的人无非是她,让她暂时发泄一下未尝不好。
“但,但是……”唐穗还是有些不放心,压低了声音问她,“宋总呢?”
“宋总在开会,暂时打不通电话。”祝和风声音沉静又严肃,“先别说这个了,集中注意力,把眼下的事情解决好。我已经联系上宋总助理了,他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报告给宋总。”
唐穗也明白这件事的严肃性,点点头道:“是。”
……
坐上保姆车,忍受着心口强烈的钝痛,姜晚栀给私人司机打电话,告诉他接自己的地点。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靠在车窗上,深深地垂下头,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脑袋里依旧是这样的声音,满满当当,几乎将她整个人给架空,使得她慌乱又无力。
很可笑。好不容易走出阴影,勉强粉饰了这么久的太平,崩塌也不过在一瞬间而已。
她可以继续骗自己,继续和宋靳野维持着恩爱的表象,步入婚姻的殿堂,真真正正地铐为一对,牢不可分。时间久了,大概连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就这么糊糊涂涂地过一辈子吧。
经历过脆弱和黑暗,她变得很容易知足,也感到非常非常疲惫。
虽然总会被难过的情绪给击垮,但至少可以和自己说:这是个暗恋已久,最终美满收场的爱情故事。
但现在一切都完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宋靳野又该如何对她呢?
她甚至想结束一切的念头都有了,永远都不想再见到谁。
其实戚信子讽刺得还挺准确的——表面上光鲜亮丽,受到万人拥簇,其实也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吧!人生不过如此——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但现在已经不是冷暖自知,而是天下皆知了。
事发之前,她不以为意,甚至还暗暗嘲笑戚信子的无聊。
如今所有都幻灭了,才知道——最可怜的人就是自己。
她二十三年以来的所有路,如今看来好像都没有什么意义,像一场笑话。
手扶在额上,姜晚栀轻轻地叹了口气,连哭泣这种最简单的宣泄方式都没什么欲望。
保姆车司机停下车,告诉她目的地到达,但又很不放心,多问了她几句话。
“没什么,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散散心而已。”姜晚栀拢了拢外套,下了车,甩上车门,钻进自己叫来的那辆车里。
“去名流。”
*
宋靳野在会议中途离场了。
他知道这次直播的内容,也知道姜晚栀是专负责去美的。所以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直播会出问题,还是这么严肃的问题,夏日雪这个人是如此深藏不露。
她是姜天爱交心的朋友,自己却从来没有听说,因为他压根就不了解姜天爱的生活;她因为姜天爱和姜晚栀的经历创作小说,亲自改编成电影,请姜晚栀出演,又如此处心积虑地在直播采访中戳破这段往事……
可如此自以为是,她又对那段过往了解多少?
如今的言论铺天盖地,没一句能听的。
同样有一种崩塌的感觉,好像将一件心爱的宝贝精心呵护了许久,却还是被人给摔碎得彻彻底底。
且不管这一团糟,宋靳野忍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在专梯上听周严森迅速地汇报:“……姜晚栀叫来了私人司机,前往名流,却没有进名流,而是穿过了商场,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在附近转乘的士离开了。距目前的跟踪情况来看,她可能在前往宁懿公馆……”
宋靳野抚摸着腕表,不禁嗤笑一声。
姜晚栀这个小孩总是这么鬼精,知道名流那个地界最乱,街边小巷里总是有成排的的士在等待接客,自以为溜得神不知鬼不觉。
汇报完毕,周严森手机响了。
接过这个电话,他神色鲜少这么严肃,甚至很难以启齿且沉重地开口道:“宋总……”
*
继在名流附近转乘的士,姜晚栀又做了一个自以为很聪明的决定。
距宁懿公馆还有约一百米时,她付过钱,令的士司机停车了。
于是她自认为除了这位的士司机,无人知晓她去了哪里。
而她已经全副武装,料定这位的士司机没有认出她是谁,不会走漏什么风声。
可是好冷啊。
她一步步向宁懿公馆正门前进,寒风料峭,迎面而来。她那一段小腿仍是光着的,此时快要被冻得失去知觉。
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也就没做任何到室外来的准备。
步履渐渐艰难,她呵出一口气,暖了暖手心,从衣兜里摸出静音的手机。
无视掉所有电话轰炸,她拨出一个电话。
同之前一样,等待音一声一声地响着,时间被拉扯得十分漫长。足足过了20秒钟,这个电话才被接起。
依旧不待池明泽开口,积压已久的苦闷尽数转化为颐指气使,姜晚栀大声说道:“池明泽,你在哪里!我马上就到你家小区门口了,你出来接我一下!”
“嘘——”
“……”
安静下来后,那边是他慢吞吞的声音:“小点声,我在工作。”
“什……”
什么?
姜晚栀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却不得不低头认栽,也确实放低了许多声量,问他道:“那您什么时候回来呢?您可能不知道,现在网上发生了大事情,我现在只想逃离这个世界。拜托拜托,就先让我在你这里待一待吧!为了不被人找到,我准备一会儿就把手机丢掉。”
“咳,但是……”池明泽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你手机有定位,现在已经出现在我家门口了。”
在姜晚栀梗住的时候,他又说:“为什么到我家来就是逃离世界?我是阴间人吗?”
“……”
“求求你别说了!我现在真的很崩溃!你快回来吧!”姜晚栀慢慢地在原地蹲下,使劲把裙子和外套下摆往下扯,以期让它们遮盖住自己冰冷的小腿。
池明泽说:“好。”
电话挂上,她知道池明泽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