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子弦面无表情,内心对小黑人竖起中指:滚开。
……
闻铭在帐篷里朝伤处喷云南白药,挡木头的那处皮肤已经青紫了一大片,还有点肿。这时小刘走进来,面带疑惑:“奇怪,应医生在我们帐篷外头走来走去干嘛,我问她是不是有事,她又说没事。”
闻铭顿了下,抬起头:“应医生?”
“啊。她手里还有一堆药,难道是哪里有伤员?她一个搞心理的,还能搞生理啊?”小刘嘀咕着,忽然停住,意味深长地看向闻铭,“我都忘了,咱这是有个伤员哈。”
小刘走出帐篷,应子弦一看到他,更加慌张兼心虚。比起她,小刘的神色则自然多了,自然无比地忽略了她抱着的一大堆药,叫住她:“应医生!我们闻队受伤了,队里的药刚好用完了,你那有药吗?”
“啊?啊、哦,有,有药。”应子弦心想,刚好把药给小刘,既表达了她的谢意,又避免了和闻铭见面。没想到小刘却道:“那太好了,我还有事,就麻烦应医生送进去了,我们队长就在里面。”
“……”应子弦看看小刘远去的背影,又看看帐篷,忐忑地走了进去。
帐篷里闻铭坐着,偏头在处理自己的伤口。应子弦看到那一片青青紫紫的肿得厉害,顿时将所有小情绪都忘了,连忙抱着药过去:“闻队长,我来帮你处理吧。”
闻铭看到是应子弦进来,有点惊诧,道:“没事,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吧。”
“你那个地方自己弄不太方便,还是我来吧。”
闻铭看了应子弦一眼,姑娘强装淡定,因为长相冷艳,所以看上去总是一副傲娇的样子。可是不知怎的,闻铭却从她的眼里看到了那些小忐忑、小期待,还有怕被拒绝的失落。
他沉默了一会儿,侧身给应子弦腾出空间:“那麻烦你了。”
应子弦从一堆药里挑出红花油,拧开盖子倒了一点在手心里搓热了,张着两只手覆到闻铭的臂膀上。那里的皮肤肌肉温热紧实,手掌刚覆上去,就因为疼痛紧绷起来,应子弦看了眼闻铭,低声哄道:“忍一下,有一点点痛,只有一点点,像蚂蚁咬一样。”
闻铭为应子弦哄孩子一般的话失笑,接着就感觉到她在认真地揉搓那一块皮肤,好让红花油吸收进去。她掌心细腻柔软,与闻铭自己擦药时掌心的粗茧摩擦的感觉完全不同,尽管她擦得用力,对闻铭来说还是像挠痒痒一样。
应子弦站着,闻铭坐着,应子弦低头能瞧见闻铭的发茬,根根冷硬地竖着,像他的人一样。可此刻这个坚硬的男人就在她手下温顺地匍匐着,任由她磋磨,应子弦总有种征服了大型猛兽的错觉。
红花油刺激的辛辣味在两人之间萦绕,应子弦掌心发烫,脸也发烫,尽力不去看闻铭如流水一般的肌肉线条,好不容易结束了,两人都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应子弦留下一堆药:“你别忘了定时用药。”然后落荒而逃,背影十分仓促。
她刚走没多久,小刘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冲闻铭挤眉弄眼:“闻队,咋样,漂亮姑娘的关心暖不暖?”
闻铭道:“以后别搞花样。”
他当时听小刘说应子弦在外头,想了想便知道应子弦是想向他表达谢意,他是想让小刘收了药,也免得应子弦尴尬,没想到小刘直接把应子弦忽悠到帐篷里了。
小刘说:“呿,闻队你就是太古板,像个老年人。我给你们制造机会还错啦?你敢拍着胸脯说对应医生没一点好感?”
闻铭想抽烟,都拿出来了却又放了回去,半晌才道:“跟我这种人有什么好,别糟蹋人家姑娘。”
“卧槽!”小刘简直想疯狂摇晃闻铭,“什么叫你这种人?你都是糟蹋姑娘,那我还找不找媳妇儿了?我看我单身八辈子得了!”
小刘愤愤地一边吐槽,一边去外头上厕所。再回到帐篷的时候面色古怪:“闻队,又有个姑娘找你,是今天咱救上来的那个,余云想。”
闻铭“啪”的一下按灭了灯:“我睡了。”
“卧槽!”小刘又一次刷新了对男人的认知,“大猪蹄子!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余云想在帐篷外等了一会儿,等来了面带愧意的小刘。
“不好意思啊余同学,闻队已经睡了。他下午比较累,还受了伤,我也不好意思把他叫醒。”
余云想失望极了:“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就是想和他道个谢。”
“好的好的,等他醒了我转告他。”小刘忙不迭点头,想尽快打发走余云想。
余云想却不走:“道谢这种事,让别人转达太没诚意了,我想亲自和他说。要不你把他手机号码或者微信号给我吧。”
小刘支支吾吾左右为难:“那个,我们闻队吧,他很注重隐私的。我们都不敢不经过同意把他联系方式告诉别人,余同学,你别为难我了。”
他顶着余云想杀人的目光抱头鼠窜回帐篷,心想,连应医生都还没闻队的联系方式呢,你又是哪个旮沓犄角里冒出来的,不许插队啊!排队排队!
回了帐篷一看,闻铭果然躺下了。小刘把余云想的来意说了,还替自己邀功:“闻队,我顶着余同学谴责的目光坚持住了,没告诉她你的联系方式,我对你好吧!这要是应医生来问我,我肯定就告诉她了!说起来,闻队你也没应医生的联系方式吧?要不我帮你去问老赵?老赵和单教授关系可好,一定能搞来!”
闻铭翻了个身:“吵,睡觉。”
第7章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过去十来天。巴邑的状况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简易安置房以极快的速度成排搭建起来,各地的救援物资汹涌而来,受灾的群众吃饱穿暖,也开始投入重建家园的奋斗中。
单教授终于结束了手头的工作,晚上召集了应子弦和陶梦泽:“收拾收拾,明天我们返校。”
陶梦泽挺高兴的,这些天在灾区,她帮助了很多需要帮助的人,找到了自己专业的存在价值,某种程度上甚至觉得实现了人生价值。同时,她也不可避免地想念自己的父母,想念学校小吃街的铁板烧和奶茶,想念自己的校园生活。因此听说明天就可以回校,立刻麻利地收拾起行李。
应子弦愣了一下,听说明天就要回去了,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要不要和某个人道个别?
这些天两人都很忙,没怎么见面,再加上后续对这些救援人员的管理和安排也逐渐完善,应子弦他们已经被安排了食宿,不用再靠闻铭爸爸投喂,所以两人接触的机会便更少了。
饭后,应子弦收拾完行李,走出帐篷,穿过一大片志愿者的营地,找到有北斗星标志的临时板房,想去和闻铭告个别。
北斗星的营地空荡荡的。原本,这里是最热闹的,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民间救援团队,无论是专业设备还是专业救援能力,北斗星在灾难刚发生一直到后来的重建一直是一支极为重要的力量,因此平常这里总是人来人往。今天却空荡荡的,显得特别萧条冷清,应子弦环顾四周,也没找到闻铭那辆车。
一个留守在营地做后勤的姑娘发现了徘徊的应子弦,主动问她:“你好,你找谁?”
“我找闻队长。”
“闻队长带着队员去彩县了。”
彩县是一个受灾更为严重的县镇,而且去那边的救援力量也比较薄弱。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那我就不清楚了,起码两三天吧。”
应子弦道了谢,往回走。她穿过热火朝天的重建区,心里却空落。有一瞬间,她想掉头回去,问闻铭的联系方式,然而这冲动不过就冒芽了片刻,便被掐灭了。
应子弦坐在回程的车上,通过车窗看外面须臾而过的风景。半小时后,她将在机场搭上最近一班的航班,再三小时后,便会重新回到那个地处北方的城市。
现代交通与通讯多么便利,华国如此广阔的地域,从南到北两千公里,两地之间跋涉的山川河流蜿蜒的路线,被浓缩为短短的空中三小时;微信上的好友列表,一条语音一条信息,手指一松,跨过时空转瞬到达;可是现代通讯又是多么无力,有些人一旦错过,可能就是此生唯一相见。
三小时后,飞机落地。走出机场的瞬间,北方城市凉爽干燥的空气迎面扑来,一刹那,巴邑的炎热潮湿迅速消逝。应子弦深吸了口气,将那些人和事抛去脑后,回归她的日常的、平凡的、普通的生活。
到了学校,先是回复各路亲朋好友的关心与询问,而后系里说要单教授开个汇报讲座,讲讲去救灾的所见所闻与收获,应子弦便帮着整理资料、做PPT;接下来又是单教授关于灾后危机干预的大课题中她负责的一个子课题开题,从巴邑收集的数据要分析……林林总总,应子弦忙了整整一个月,才终于有了闲暇时间。
这天,陶梦泽约应子弦吃饭:“小吃街上新开了一家奶酸菜鱼,蛮好吃的。”
两人落座,等菜上齐的功夫,陶梦泽先是向应子弦请教了下自己的毕业论文,应子弦一向擅长科研,大致给陶梦泽整了整提纲,理了理框架,陶梦泽就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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