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简短地吃完饭,在回校的路上,闻铭道:“你那个学妹,以后别和她接触了。”
“我知道。平常我和她也没什么交集,昨天也是碍于面子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没想到她这么恶心。”
应子弦想到昨天那些事就后怕,也幸好是碰上了闻铭,想到这里,她问:“你昨天怎么也在那儿?和陈柯唱歌?”
闻铭道:“是,一个兄弟刚退伍回来,我们给他去接风洗尘。”
“啊!”应子弦有些抱歉,“那你昨天不是没去成?”
闻铭看出了她的歉意,道:“没什么,下次再聚也一样。和你比起来,其他什么事都不重要了。”
应子弦:谁说直男不会说情话的?
闻铭把车开到应子弦生活区门口,这时刚好是早上上课的时候,许多人亲眼看到了应子弦从一辆价值不菲的车上下来,再联想起那个她被包养的传言,许多本来不信的人现在都信了五六分。
应子弦径直回了寝室,她早上有课,但她知道这课肯定是上不成了,估计学院里的辅导员马上要来找她。果然,她刚回寝室收拾了一下,辅导员的电话就进来了。
辅导员通知她去院办集中,应子弦到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昨天那几个参加生日聚会的女生都在,陶梦泽和金盈也在。陶梦泽看到应子弦,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那边。
应子弦顺着她的眼神看去,看到了余云想,只是余云想现在的样子可算不上好看。只见她脸上一个通红明显的巴掌印,头发乱七八糟,仔细看,还能瞧见头皮上一块白生生的斑秃,显然是被人生生薅掉了一缕头发。
应子弦来得晚,没赶上那场好戏。原来昨天的女孩子里,有一个家就在本地,昨天她连夜回去,哭着和自己父母说了这件事。为人父母的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大早上带着自己女儿,闯进了校领导办公室就开始闹。
家长的言辞犀利,说居然没想到余云想一个学生,居然就沾染了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习气,还拖自己同学下水!一个班的同学啊,她怎么就敢设局!骂着骂着,又直言学校对学生的教育不到位、安全管理不到位等,怼得领导脸色青白。
校领导都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呢,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于是立刻通知余云想过来说明情况。没想到余云想刚跨入办公室,便被那个家长甩了一巴掌,还扯下了一缕头发。中年妇女的战斗力不容小觑,余云想像只小鸡仔一般,被对方拎着打,要不是几个老师上去把家长抱住了,此刻她怕是挂彩更多。
家长都闹到学校里来了,这事肯定小不了。学校把昨天那几个女生全叫来,要她们都说明情况。余云想起初还嘴硬,坚持说自己不过是好心叫同学去聚会,又说根本没发生什么事,都是她们敏感了。她那点心机用在同学身上尚可,可老师和家长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几句质问下来,余云想就哑口无言了。
这事闹的大,涉事的女生又都是不同专业的,于是各专业辅导员、各系主任、各院直属领导,坐了满满一排。负责管理研究生的辅导员对应子弦印象很好,很照顾她,首先安慰她:“你别怕,把实情说出来就行。老师都在这里,会为你们做主的。”
应子弦实话实说,给老师看了自己的胳膊,又说:“我看到的情况就是这样。派出所里还有我的笔录可以作证。”
事情到这里,似乎已经水落石出了。应子弦很想知道学校会怎么处理余云想,可是辅导员先让她们出去了,只安慰她们说学校一定会有个说法的,又委婉地暗示她们这事不要再往外说,对学校声誉有影响,对她们自己也有影响。
这倒不用辅导员提醒,应子弦她们肯定不会到处说,她们虽然是受害者,可是这世界上总有人持着受害者有罪论,免不了有人会说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再加上,被油腻的中年男子骚扰又不是啥好事,没必要到处宣扬。
应子弦回到寝室,大妞关心地问:“你昨晚去哪了?早上你还没回来的时候,辅导员还来寝室找你了,发生啥事了?”
应子弦略去了女孩子们的名字,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概要,大妞听完久久不语,半晌才呼出一口浊气:“知人知面不知心,余云想能坏成这样我也是没想到。”
两人都有些感慨,大妞却忽然有些欲言又止,看了应子弦好几眼,反复斟酌,才支支吾吾道:“弦啊!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那什么,很多人都在说你被包养了!都传到我耳朵里了!你明明和闻铭是恋爱关系,咋会传成这样!这些人真的是太不讲究了!”
应子弦愕然无比,心里一阵惊涛骇浪拍过,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难怪余云想昨天说我俩都是被包养的!”
这样一想,余云想特意的邀请、凯哥的轻视和侮辱、余云想说的话,像一串散落的珠子,终于串成了一条线。我的天!搞半天源头在这,她真是无妄之灾啊!
生气当然是生气的,可谣言可恶之处,就在于它不可辩之处。你要是认真辩驳,他们只当你做贼心虚;你要是置之不理,他们又说你默认了!总之,在有恶意的人心里,一旦你被打上标签,做什么都是错的。何况人人都有一张嘴,她总不能揪着每个人去解释吧!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句话,说起来容易,真正做到却要大智慧。
应子弦到底气闷了半天,晚上早早就洗漱完睡觉了。
另一边,闻铭从外面回来,在自家门口,却停下了脚步。昨天应子弦不过留了一夜,可是这房子里仿佛处处都留下了她的痕迹和气息;想到今夜这房子里没有应子弦,只有空荡的家具,闻铭竟然有些不想进去。他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嘲笑自己的着相,开门进屋。
他坐在她昨夜躺过的沙发上,开了一瓶酒。摸出手机,想给应子弦打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来了。闻铭看着来电名字,神色冷漠,半晌都没接。铃声却一直响着,一如来电的那个人一般固执。
终于,他接起电话:“爸。”
那头的声音虽苍老,但依然强势,在硝烟和枪声中摸爬滚打大半辈子的老人连血都是钢铁融成的汁,仿佛从来不知妥协与温和为何物,电话一接通,便斥责道:“闻铭!你怎么回事?昨天在唱歌房里为了一个女人打架?越活越不像样了!”
闻铭沉默。
老人更为恼怒:“还有,你还在搞你那个健身房?你要不务正业到什么时候?我给你安排的路你为什么不走?什么水体恐惧,我看你就是矫情!就这么离开部队,你丢不丢脸!我们老闻家的人,死也要死在军营!没你这样的孬种!废物!”
老人恨铁不成钢地骂完,又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闻铭把手机扔上茶几,仰头喝下一杯酒。父子关系,纠缠了他小半生的命题,沉甸甸的命题,此刻无解、将来也不会有解。
他昨天看出了应子弦的犹豫,他明白她在犹豫要不要问他家里的情况,可是最后她选择了不问。他将她的欲言又止看在眼里,可是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如何和她说自己家里的关系。她平日言语间偶尔透露出自己和家人的相处,能听出她家里必然是父母和善,家庭温暖的,也只有和睦的家庭,能养出她那样的性子。可是他家不一样,他家像是军营,上下级关系明确,仿佛永远无法打破的阶级壁垒,她一定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父子关系、这样的家庭环境,他怕吓跑她。
这一夜,应子弦和闻铭都没睡好。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风、少聚集。
第26章
好在甜甜的恋爱能治愈忧伤,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应子弦和闻铭约好了要去他家健身房玩。
闻铭在电话里说:“那我来接你。”
应子弦想到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本来不想让他来学校的, 但是又转念一想, 她正正经经谈个恋爱,凭什么要因为那些人的多嘴多舌搞得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 她就要光明正大地谈恋爱!
于是她便说:“好, 我在生活区门口等你。”
这回上车的时候,她特意看了看路过同学的样子,果然见有些人用异样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闻铭的车,又意味深长地看看她。应子弦毫不畏惧, 直视着那人的双眼瞪了回去,那人倒慌慌张张移开了目光。
应子弦得意一笑,忽然感到了另一道目光, 她转头看去,看到了舒柏韬。他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她。应子弦愣了一下,恰好这时闻铭问了一声:“怎么了?”
应子弦回过神来:“没, 我们走吧。”
随着车窗外景物飞逝, 舒柏韬的脸很快消失不见了。
闻铭带着应子弦去了他的健身房, 应子弦想别人谈恋爱吃大餐看电影, 他们谈恋爱却来锻炼健身,真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一股清流啊!
走进大厅, 里头已经有不少人在健身了, 跑步的跑步、卧推的卧推,看到闻铭进来,纷纷和他打招呼:“铭哥!”“铭哥来了!”接着又看到了跟在闻铭身后的应子弦, 顿时都拖长了声音怪叫起哄。应子弦知道这是善意的起哄,便也落落大方随他们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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