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五分钟,洞房内不断传出大壮的嚎叫和哀求,期间还夹杂着女鬼的“夫君别躲啊”“夫君你再躲我要生气了哦”,往往女鬼这些话结束,就又是一波大壮更为猛烈的哭号。
这么激烈,里头是在玩什么情|趣游戏吗!
五分钟后,房门打开,遭到非人摧残的大壮神魂俱丧地出来了,满脸的生无可恋,走路都发虚。他双目无神地一一扫过莉莉和应子弦,然后开始哭诉:“你们太过分了!嘤嘤嘤太过分了!”
应子弦十分心虚,不敢直视大壮的双眼。
大壮又看向闻铭,神情更为悲怆:“连你都不救我!”
闻铭:“?”
总之这四个人还是磕磕绊绊地走完了全程。老板宣布“通关”的时候应子弦觉得简直看到了人生的曙光,那扇大门缓缓升起的时候就像她的灵魂也得到了升华。
四个人在密室门口分手,大壮对闻铭依依不舍流连忘返,被莉莉强硬地拽走,还时不时回首频望。
应子弦看向闻铭:“那我们也走?”
闻铭没做声,无比自然地伸手,抹了抹应子弦的嘴角:“口红花了。”
应子弦感觉到男人粗糙的指尖带着热意在她嘴角一抹而过,只不过短短一秒,她却像过电一样,整个人都抖了抖。
闻铭也愣了下,大概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然后他看到面前这个女孩子的耳朵尖又变红了。
应子弦道:“那我去趟洗手间。”她匆忙进了洗手间,然后通过镜子看到了自己目前的尊容:头发乱了;裙子在逃的时候不知道蹭到了什么有一片污渍;打底的裤袜脱丝了,长长的一条;口红是花了,虽然闻铭抹掉了一点,但还能隐约看到红色的痕迹。
她就是这副鬼样子跟闻铭约会的吗!她一定是疯求了才选密室逃脱!
应子弦社会性死亡,瞬间感觉刚才被闻铭那个暧昧的小动作撩起来的活蹦乱跳的春|心啪一下心梗了,悄无声息动都不动。
社会性死亡的应子弦面无表情地坐上闻铭的车回校,情绪格外低落。
到了校,礼貌地同闻铭告别,回到寝室打开门,大妞上下打量她一眼,问:“咋,你是被强|奸了吗?”
会心一击!应子弦差点儿给大妞跪了:“我看上去有这么惨?”
“差不多吧。你就这样和你男神约会了一下午?”
应子弦:“……”
大妞:“……”
沉默,长久的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南京市长江大桥。
与此同时,闻铭正在车中抽烟。他虽然直男,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应子弦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的情绪如同谜一般令人捉摸不透,他从前习惯了冷硬钢铁制式化的生活,准星的校正武器的调整都有迹可循,严格按照规律与数据即可。而应子弦多不一样啊!她与他熟悉熟知的那一切截然不同,她温暖、柔软、狡黠,她是滴落在他黑白灰世界中的一点彩。
这个黄昏,闻铭轻轻捻动指尖,看着那上面残余的一点应子弦的口红,罕见地发起了呆。
***
新闻、微博、天气app不约而同地开始播放和推送有关台风“波塞冬”即将北上的消息,然而大妞对此不屑一顾:“到咱这早没啥威力了。”
不同于南方沿海地区对待台风的如临大敌严阵以待,北方城市大都以一种闲适淡定的态度面对台风。过往经验告诉他们,顶多就是会有大风大雨,让人出行不便罢了。
当晚,果然下起了大雨,窗外狂风大作,树枝被风吹得左右乱摆,张牙舞爪。大妞唰一下拉上窗帘,把外头那一阵凄风苦雨遮蔽掉,室内灯光明亮,暖融融的,和外面是截然两个世界。
她快乐地盖上被子:“雨天睡觉最得劲了!”
应子弦表示同意,两人一起陷入深沉睡眠,谁都没被半夜里手机app此起彼伏的即时新闻推送吵醒。
第二天一早,雨已经小了很多。大妞披头散发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说:“我就说么,这台风没啥威力。”
“……你先看看手机再说吧。”应子弦看着手机上一连串的推送消息,没有大妞这般乐观。
“卧槽!”大妞看了眼手机,也惊了,“藻石镇遭遇短时局地□□雨,突发山洪和泥石流,目前已造成五人死亡,十人失踪……”
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都没有了好心情。
藻石镇是这个北方城市郊区的一个小镇,周边环山,以盛产一种叫栗核的坚果出名。大妞是本地人,朋友圈里已经到处是藻石镇山洪暴发的小视频:滚滚洪水淹没了镇内的道路,一辆商务车在洪水中载浮载沉;一幢民居就建在小河边,滚滚的洪水漫上了堤岸,冲垮了地基,那幢民居就缓慢逐渐地倾斜,伴随着周围人的惊叫而轰然倒塌……
应子弦拉开窗帘,和昨夜的狂风骤雨相比,今天的天气可谓是风平浪静,只不过天色有点阴沉,还下了点濛濛细雨。谁会想到,离城区不过70多公里的藻石镇,会有这么大灾难呢。
大妞显得忧心忡忡,不断在翻朋友圈。她是本地人,虽然不是藻石镇上的人,可是亲人、朋友、同事,总有一些千丝万缕的挂念连接到藻石镇。
政府的反应不可谓不迅捷,很快,驻地在附近的武警已经连夜开拔进入藻石救灾了。应子弦也接到了单教授的电话:“寸草心社会工作服务中心刚刚给我打电话,他们想去灾区进行危机干预,但人手不够,想让我们学校派几个懂心理的帮忙,你和我一起去吧。”
应子弦说“好”,然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和单教授一起出发了。
通往藻石镇的路弯弯曲曲,一边是陡峭的山壁,另一边就是悬崖,一路都是连续的超过90度的大转弯,应子弦从不晕车的人都觉得有些难受晕眩。
到了藻石镇,和应子弦想象中洪水滔天的场景不同,镇上的洪水已经退了,只留下一地被水淹过的淤泥。这也是许多人不解的地方,藻石镇近七十年来从未遭过灾,谁都没想到一场看似平常的暴雨居然会引发泥石流和山洪。
应子弦注意到藻石镇旁边的山上植被茂密,郁郁葱葱。除了一部分因为树木被山洪冲垮从而露出裸|露的山体,其余的山上都是林木森森。
应子弦问:“山上这么多树,怎么还会有泥石流?”在她的概念里,植被被严重破坏的山体才会爆发泥石流啊!
陪同他们的是一个当地人,闻言解释道:“植被太单一。我们镇的人,一年到头的收入就靠这点栗核,所以很多人都把山头其他的树砍了,专门种栗核树。栗核树的根系不长,抓土能力不强,所以暴雨一来……”
第14章
一路行来,路上泥泞不堪,许多户人家的一楼都进了水,正在从屋里往屋外扫水,门口堆着进了水的家电和家具,整个家一片狼藉。
陪同的当地人叹道:“唉!这也是我们镇上人警惕性不够,谁都没把台风当回事儿,后来哪怕山洪冲下来,还有不少人在旁边拍视频结果被卷进去的。再有,你看到那条小沟了吗?”
应子弦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家民居旁边有一条小溪沟,还没有一米宽。这条小溪沟虽然不宽,却很长,往前往后都延伸出去很远,不知源头和尽头在哪。为了取水用水方便,许多人的自建房就是挨着这条小溪沟建的。
应子弦看了会儿,没看出名堂,虚心求教:“不能挨着溪沟建房子?”
“倒也不是。只是他们后来为了洗菜洗衣方便,都在这溪沟上面盖了水泥板,本来洪水来了,这条溪沟是有一定的泄洪的功能的,可是上头都被水泥板封死了,水就漫不上来,这不就相当于堵了洪水的一条道么,那山洪就只能往镇上泄了。”
果然,应子弦看到那条溪沟上头隔一段距离就有水泥板盖在上面,有的甚至封住了整段溪,只留了两米的距离露天,铺了一条水泥台阶下去。而水泥板上头则放满了洗衣盆、菜篮、搓衣板之类的生活用品。
这些平时让人感到便利的设置,谁会想到却成了山洪的帮凶。
寸草心的志愿者汇集了各行各业的人士,有地质勘探的、法律援助的、金融服务的……这些人奔赴现场后,很快各司其职,有的去勘探地形,协助政府劝导村民搬迁至安全地带;有的帮助受灾群众清点财物损失,处理理赔事宜。应子弦还看到了几支不同logo的民间救援队,她心里一动,给闻铭发了条微信:藻石镇受灾,你们队来人了吗?
很久都无人回复,这时单教授又组织大家去做危机干预工作,应子弦便暂且把这事放下了。
藻石镇中大多数青壮年都去了城里工作,在城里买了房安家落户,藻石镇是他们在节假日才会回去的“老家”,因此镇里大都是老人。一受灾,许多子女都赶了回来,陪伴自己的父母处理灾后的事宜,应子弦他们便只走访了几家受灾特别严重的或子女不在身边的孤寡老人家。
这样的会谈环境其实不安全;再加上老人与志愿者是初次见面,关系还没建立;又有老人操着藻溪镇本地方言的缘故,总之重重阻碍下,工作开展得无法如同教科书上般尽善尽美,但应子弦还是认真地倾听、接纳、支持,听那些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洪水来临时是如何可怕,那咆哮奔腾的急流又席卷了多少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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