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沈知南,顾惊宴是会为她与霍东霓那段记忆,直接将她掐晕。
“顾惊宴,放开她。”
沈知南手里夹着烟,站在两米开外,身形挺拔地立在原地,风吹得清白烟雾四散,拂散在清寒眉眼间。
顾惊宴没有
松一分力道,转头看向沈知南,声线也无一丝起伏,“我要找霍东霓。”
“我知道。”沈知南声线也淡得很,吞云吐雾间语调也低,“我再说一次,松开她。”
可能是卖好友个面子,顾惊宴冷冷地收了手。
盛星晚浑身一软,空气全部在那一秒尽数涌进肺里,她跌在青草泥土里,用双手抚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地呼吸,剧烈地咳嗽。
冷风里,两个男人身高相当,皆高高在上,独她一人在尘土里狼狈。
作者有话要说:霍东霓: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第36章
被掐时间过久,身体出于应激缘故, 盛星晚又咳又喘带出泪花, 双眼红红, 唇又是苍白的。
肇事者顾惊宴并不内疚,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那只橄榄色的手套,什么也没说, 转身离开草莓园。
盛星晚双手撑在地上,视线一转,发现沈知南正一瞬不顺地看着自己,那姿态很高高在上。
冬日温阳下,在沈知南的脸上看不出心疼, 甚至,连半点怜惜都没有。
也是, 沈知南怎么会为区区一个女人和顾惊宴翻脸呢?
沈知南走近两步,在近距离停下, 她听见他若有若无地叹一口气后, 单膝蹲下来。
他拉起她的手, 翻过掌心一看,确认没擦伤后无温地叮嘱:“起来,去洗个手。”
作势就要去扶她。
盛星晚脸色是沉的, 她一声不吭地躲开他伸来的手, 颇费力气地自己站了起来。
这下,换她居高临下地看沈知南。
沈知南还是蹲在那里的,没起身, 只抬头看逆光而站的女子。
明显能看见的是,颈间三四道明显的青紫红痕,且不说她皮肤娇,换作任何一个平常人在那样的力道下,都很难全身而退。
她是委屈的。
自小到大,盛星晚受过的委屈冷脸不少算,尤其在余嫚母女身上,但她从未被一个男人这么粗鲁对待过!
但是委屈归委屈,盛星晚不会蠢到奢望沈知南会替她出头的。
想到这里,唇畔竟有一丝嘲讽笑意,她只冷冷看一眼蹲在面前的沈知南,便直接往园口的方向走去了。
离开草莓园,进屋经过众人时步履匆匆,她掩着颈间指痕走得很快,余光看见顾惊宴仿若无事人似的在饮茶谈笑。
回卧室,洗完手出来后在衣柜里翻出一条围巾。
围好后,盛星晚反复对着镜子观察,确认看不到伤势后才肯微微呼口气。
门在此时被人推开。
下意识地转脸,看见沈知南拿着她落在草莓园的手机,走了进来。
沈知南将手机放在桌上,走到她面前,视线扫过围巾时淡淡问她,“生气了?”
废话。
换你,你不生气?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越过他准备出去。
果然,下一秒就被沈知南扣住手腕,
被迫截停在与他并肩的位置。
沈知南握着她的腕骨,又走两步重新回到身前,用手指轻轻拨开层层堆叠的围巾。
看到那可怖的指痕时,他的眉还是皱了。
“是惊宴不对。”沈知南说。
“所以呢?”她终于舍得理他了。
沈知南去看她一张面色非常不好的脸,缓和语气,“我向他对你道歉。”
一句完全没有意义的话。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一句对不起抹平痕迹。
盛星晚抬手拂开他的手,重新整理围巾,“我可受不起沈先生的致歉,我算什么东西。”
话里话外的弯酸,不难听出。
沈知南进退维谷,一边是他的女人,一边是他的好友。
如果对方是简诗或者是其他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人抓过来任她处罚泄气。
那是顾惊宴。
他不是不敢,他是不能。
看沈知南欲言又止的模样,盛星晚兀自摇头失笑:“沈先生不会为一个女人去得罪世交好友,我理解,只是请您,那就不要再惺惺作态地跑到我面前来扮好人,我反胃。”
“那你想我怎么做?”
沈知南反问她,“你是希望我冲上去打他一拳,还是像个娘们似的和他吵得不可开交。”
——但是你不能什么都不做。
在男人音落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盛星晚是沉默的,她静静地站着,颈间传来的是火辣辣痛感,她只是站着。
不知过去多久,她说:“沈知南,你弄清楚一点,我是你亲自带回沈家来过年的。是突然出现的顾惊宴抢我手机,非逼我交代霍东霓的事情,他当时恨不得直接掐死我,难道这些都是我的错?”
在她和他间,没有爱情,但是有无形的契约,她现在就是他沈知南的女人,可他不帮她说话,只会作秀般的假慈悲。
沈知南单手扶额,他摁了摁眉心。
他明明很擅长哄女人的,怎么一到她这里,就处处踩雷全盘失算?
“行。”
沈知南吐出一个字,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直接拉开房门出去了。
留在原地的盛星晚一怔。
心中突然觉不妙,她赶紧也抬步追了出去。
沈知南一路下楼,直奔客厅沙发,所有人还坐在那里喝茶谈笑,他进场时都只
作是寻常事件。
没想到的是,沈知南长腿逼近沙发上的顾惊宴,一把拎起他黑风衣的领子上手就是一拳。
那拳很重,重得都能明显听一声闷响。
“啊!”
一旁坐得最近的温婉直接惊得弹站起来,双手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那端,正在兴头上的两位老人也看过来,同是无比吃惊。
揍完人,沈知南直接松掉衣领收手,退开两步远处停下,视线看着还是满脸平静的顾惊宴,“抱歉。”
温婉:“?”
温婉当即就不干了,原本捂着嘴的双手放下,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压着怒容平声发问:“沈知南,你为人狂妄行事不羁这一点,整个宁城都知道的。”
顿上一秒,温婉咽了咽嗓又说:“但你也不能这么恣意妄为吧,人人敬你让你,但是惊宴是你的好友兄弟,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大过年的伤和气不说,顾爷爷和你奶奶都在场,叫老人家心里怎么想呢?”
温婉说上一大堆。
顾惊宴从茶几上抽过一张纸,拭去唇角被打裂后的血痕,他将纸抟在手里,说:“算了。”
算了?!
温婉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惊宴面容不惊地看着她,用眼神告诉她,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他知道沈知南为什么动手。
盛星晚脚步匆匆地下楼,小跑到客厅,第一眼就看见沙发上的顾惊宴被打裂的唇角,第二眼,是沙发对面身形挺拔站着的高大男人。
连盛星晚都忍不住单手捂着嘴,脚步也慢了。
她缓慢地走到沈知南旁边,“你打他了?”
沈知南的侧脸冷贵清隽,他没说话,只从鼻间轻轻嗯一声。
盛星晚:“......”
温婉一见势头就不对,干脆绕着茶几走出来,质问她:“他为什么打惊宴,给个解释?”
“温婉。”
顾惊宴的嗓音始终又冷又沉,警告般地再次响起,“我记得刚刚分明有说,算了。”
温婉欲言又止,眼睛却还是死死盯着盛星晚。
顾惊宴将纸团丢在篓里,重新换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回沙发里,视线漫漫落在盛星晚脸上。
“看来知南很喜欢你嘛。”他说。
盛星晚没吭声,周遭也是一片寂静。
“知南从不会
为一个女人动手的,你还是第一个。”他又说。
盛星晚还是没吭声。
沈知南的手已经落在她头上,摸了摸,他又偏过头地看她,“不生气了?”
“......”
生气归生气,但她没想过把事情闹到场面上来,双方老人都在,这下怎么收场,这多难看阿?
要打刚才在草莓园又不打,客厅这么多人!
盛星晚的表情里没有开心,反而责备他:“你发什么疯阿......”她看见顾老爷满脸云雾不明里还是带着不悦的。
沈知南:“......”
他帮这妮子出气,给自己好友脸上都来了一拳,现在反倒怪起他的不是来了?
“知南!”
章英打破沉默,她缓慢起身,人老行动不太方便,走路的步调也慢。
慢归慢,但章英脑子清晰,走到面前就厉声斥责:“我看你是当几年大老板就不知天高地厚,大过年的这是做什么,你拿不拿我放在眼里,拿不拿顾爷爷放眼里!”
沈知南长睫微敛,顺从听责,“奶奶教训得对。”
章英借着骂:“你和惊宴间哪怕再有什么矛盾,私底下好好说,谁教你动手的,臭小子,少把你走商场那套带到家里来!”
“奶奶你说得对,以后不敢了。”
令人唏嘘,此场面叫外人来看还是会觉得稀奇,横纵金融界的天才商人在沈知南,在奶奶面前,被骂受训时像个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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