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星没说话,只轻轻嗯了声。
俩人聊了些有的没的,老板开始讲自己的事。
她这道疤是早些年不懂事下海帮人送货,直接被对方那伙人拿烙铁的尖儿给划的,当时那血淌得整片雪地都红了,她根本没觉得自己能活,结果是被现在的丈夫给救了。
从那之后也就跟着他来到了这边,再也没回去。
老板说着说着,后厨有人端了铁板牛肉出来,牛肉放到餐牌上的瞬间,这个人看着许怀星开口:“别什么都往外说,你前阵子喝点酒和旁人说得那些事儿,保不齐会有人来套你的话。”
许怀星看着他,没笑也没说话,只在心里琢磨着,明天开始不能来这儿吃饭了。
她端着餐盘往外走,看到习惯坐的位置上坐了个还算熟悉的人,她走了过去,在那人对面坐下:“经常来这儿?”
沈骋惊讶地抬头,赶紧把满嘴的饭咽下去:“姐,我天天来这儿啊。”
“前几天怎么没看到你。”许怀星拿筷子夹了块牛肉。
“我平时都不在饭点过来,”沈骋说:“饭点人多,管我要电话号的也多。”
“哦。”许怀星埋头吃着牛肉,等了会儿身边餐桌上的人都走了才又说:“铁板烧挺好吃。”
沈骋点头,又像忍不住似的端着餐盘绕到许怀星这边坐下,小声地说:“那个脸上有疤的姐,早些年被人骗着送/毒,因为那个脸上才留了疤。”
“你怎么知道?”
“她自己说得啊,她有时候喝多了就会说。”
“那她老公不拦着啊。”
“拦也拦不住啊,再说当年的事儿早结束了,那个姐还帮着警/察抓人,他们现在一家子就是清清白白普普通通的民众,还有两个挺帅的儿子。”沈骋说完收了筷子。
许怀星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她在这家店吃了三天,六七顿,除了因为这家挺好吃的,还有个原因是第一次路过那家店的时候就听到那个老板提到了不小心接触到不该碰的东西,许怀星也不确定那是什么,但确实挺想知道的,想知道来龙去脉,她查过很多,但都不如那个老板的那道疤来得真实。
现在把事情弄清楚,她觉得自己像被扔进冰湖里,湖底是湍急的湖水,湖水里夹杂着泠冽冰碴。
拦不住冯听白,联系不到冯听白,许怀星觉得自己快疯了。
“姐,你手机好像响了。”沈骋那手指戳她。
许怀星猛地抬头:“嗯?”
几秒后才回过神,低头去摸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是个本地的陌生号,许怀星接起电话喂了声。
那头没什么声音。
许怀星的呼吸简直都要凝固住。
她声音打着颤:“听...”
‘白’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对面打断。
“许怀星!你回来不联系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熟悉的哭腔,熟悉的音量,是她的室友兼好友戚硕。
她知道久别的朋友联系自己应该激动,应该开心,可是许怀星刚刚真的以为这是冯听白打来的电话,结果不是,她像是刚被人捞起来又被扔回湖里。
憋得喘不过气。
许怀星深吸几口气后,才不至于哭着开口:“丁笑蓝在你旁边么?”
“......”戚硕听出她声音不对:“在,我让他接电话?”
“不用,给我你们的地址,我过去找你们。”许怀星说着起身往外走。
但丁笑蓝还是接过电话:“你如果想问冯听白现在的状况,我只能说抱歉我也不知道,他目前的情况应该只有冯老爷子知道,并且我们联系他越少他的处境越安全。”
许怀星停下来,站在停车场出口处,身后汽车鸣笛,她往旁边让了让,听筒里再次传来丁笑蓝的声音:“他家的事儿他自己的事儿,没人能帮,只有他自己去解决去处理,不过你可以放心,他叫冯听白,冯听白肯定会安全回来。”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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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边境的第一天, 冯听白穿着一身西部牛仔风格套装,懒洋洋地站在热带雨林前。
他左手边是沈驰,现在叫阿迁, 右手边也是L那边的人, 名叫阿虎。
冯听白自己的人还在热带雨林对过的基地上,听阿虎说, 他们两边人正在亲切会晤。
“怎么样, 你们确定可以穿过去?”冯听白问完懒洋洋地笑着。
“绳索早就建好了,穿不过去的人是笨蛋。”阿虎操/持着一口不太地道的口音,说着蹩脚中文。
冯听白拿脚碾了碾粘泞泥土,专属于热带雨林燥热的又带着树叶清新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站在原地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
随后,沈驰先他们一步走进雨林,走到第一颗树后回头冲着冯听白乐了:“白老板等会儿要是碰上会跑的你就往树上爬, 树上要有什么眼镜蛇,你就认命吧。”
听着这话,冯听白忍不住笑了:“谁认命啊?我不认命。”话音落下,他也往前飞快地跑起来, 跑到差不多距离沈驰两百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雨林十分原生态, 没有任何开发过的痕迹, 他们走得这边是偷渡的人经常过来的, 所以有些大叶子被踩到了地上,往前看是绿意盎然潜藏无数危险的未知, 身后是一座座二层小木楼的村庄, 在村子里租辆摩托,开着就能出去。
冯听白视线收回,趁着没人摸了两把胸/口处口袋里的无字纸条, 之后垂下胳膊听着耳边簌簌声响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他继续向前跑,不多时沈驰追上来,扯住他胳膊不管不顾地把他往旁边树上砸去:“你他妈是不是怕死的太慢了?”
“去你妈的!”冯听白脑子里根本没别的想法,先照着沈驰脸上给了一拳,一拳下去才安静下来拧着眉盯着沈驰:“有他妈什么屁快点放。”
沈驰狠狠地盯着他,随后压低声音:“这里面全特么是毒蛇,你这么跑生怕毒蛇不知道来人了是么。”
“你是不是有病?前三千米枝叶稀疏现在头顶大太阳照着呢,你以为毒蛇是你?爱晒太阳?”冯听白语气特别差,但换谁语气都不会好。
从长达万米长的热带雨林穿过,这事儿跟刀架脖子上没区别,换谁语气都不会好。
“别拖了行么?再拖太阳下山该醒的不该醒的都醒了。”冯听白自己会跟沈驰在以什么方式穿越雨林产生分歧。
听他这样说,沈驰的脸色沉了沉,好几秒后才再次开口:“兄弟,这地儿跟你想的不一样,不管怎么躲都会撞上毒蛇,密度太大。”
“所以我们才用绳索。”阿虎递来红黑股缠着的绳子,绳子顶头是铁制秤砣,冯听白拿着放在手上掂了掂,随即挑眉:“砸蛇的?”
阿虎点头:“不用都弄死,砸晕能跑就行。”
“前面还有七八千米。”冯听白适时提醒:“不说巨蟒,单单眼镜蛇那个速度我们这玩意有用么?”
“白哥,再有两千米我们顺着绳索往上爬那头有桥,一直通过去。”阿虎说:“你只要在这两千米保证自己的安全,其余的不用担心,再说刚进来前村里人不是给你混合多种毒蛇的血清么,实在不行直接打。”
冯听白看着他,静了几秒后才说:“我怕毒蛇没把我怎么样,血清先把我送走。”
话音落下,也没再管他们,直接继续往前走,只不过有意放慢了速度,手里始终握紧绳索。
‘嘶嘶嘶’。
冯听白正前方树干上盘上来一条蛇,那蛇吐着红信子尾巴缠在树干上,上身往前探,他踩着树枝缓慢向后移动,很快,眨眼瞬间,那蛇被砸到地上。
脑袋被砸烂,血糊糊的躺在树叶上头。
沈驰手上拎着秤砣站在冯听白身前,没回身地冷声道:“你走中间。”
“我好歹是个男的。”冯听白。
“白哥,听迁哥的吧,刚刚要等你反应过来,眼睛没了,那蛇冲你眼睛呢。”
阿虎倒不是危言耸听,刚刚那条蛇盯着的确实是冯听白的眼睛。
“这种时候别搞大男子主义,你靠脑袋挣钱的跟我们这种靠命挣钱的不一样。”沈驰说着和阿虎转换方向,一个左前方一个右后方,把冯听白夹在中间:“我们常年走这片,刚刚也是我考虑不周。”
刚才那个情况,沈驰也懵,谁能想到根本没前奏迎面就是一条,要不是沈驰在最后一秒冲过去,冯听白这条命今天算是撂这儿了。
“刚那蛇奔着你脑髓呢。”沈驰走了两步低声说。
冯听白的脸色沉了又沉,来之前他设想过这边的情况会有多么的糟糕,但想和亲身经历不一样,真对上了浑身血液凝固,刚那种情况,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几人又往前走了走,冯听白闷声开口:“谢了。”
“不是为了你。”沈驰的声音很低。
林子里特静,静到微风吹过都能听到树打枝桠声响,所以这话阿虎也听到了,但他没多想,转念接过话茬:“是啊白哥,我俩是为了给熊哥这单做成。”
“熊哥?”冯听白愣了,什么都没多想转身就问。
沈驰冷着声音回头:“不该问的别问,还有你,老大的名字随便往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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