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听白,三十一岁,冯氏建工集团总裁。”
冯听白的声音很稳,不疾不徐,到这时许怀星才知道冯听白已经接手家里公司。
“啊,是你啊,”夏连眯眯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我听说前几年你非要投资卫星探测产业,还和新疆某大学附属研究所达成合作,把你们家几位老牌董事气进医院,结果后来你合作的研究所探测到黑洞周边有颗小行星始终围绕黑洞,保持在黑洞应该吸入的距离,却从未被动摇。”
冯听白闷闷地嗯了声,许怀星觉得自己也是够笨的,这些百度的话应该都能查得到,大概是离开太久,已经忘了冯听白是谁。
他冯听白是个在大学就能因为那张脸,那个身材,让校贴吧变成他个人粉丝吧的人啊,工作以后就算他想低调,他的那张脸也低调不起来,百度或者微博一定会有他的消息。
之前怎么就忘了呢,许怀星暗自琢磨。
“我那快递公司,想在上海建厂房,想买块地皮,不黑你,我按照市价来。”夏连直白的把自己的要求放在台面上。
冯听白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清楚明白,不谈感情只谈利益,冯听白原本就是理性的人,懒得处理感情里的弯弯绕绕,如果不是许怀星的出现,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一个人,也不会知道爱情是什么。
“可以,”冯听白直起身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搭着桌沿:“市价的基础上给你打九折。”
“谢了。”夏连挺开心,直接起身回吧台拿了两瓶酒过来,打开后递给冯听白。
冯听白很给面子,直接举杯跟他碰了碰:“没事。”
冯氏集团的地皮都是好地段,价格只有高没有低,冯听白肯给打九折,那就相当于说给了夏连天大的面子,他不能不接。
放下酒瓶,夏连别的什么都没说,直奔主题:“许筝那时候忒漂亮,我们一群高中小男生都喜欢看她,还在那儿偷拍过。”
“那你还记得许筝最后一次来夏至是什么时候吗?”许怀星声音打颤,她觉得自己离真相很近,很近。
夏连摸了把脸,点点头:“记得,八年前,好像是个雨天,那时候我们都二十来岁了,她更漂亮,我俩那时候还算熟,我看她自己喝闷酒,就拿了酒去陪她喝。”
说着,夏连停下,他朝门口看去,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声音说。
“那天许筝说了句让我到现在想起来还后背发冷的话。”
第二十三章
“什么?”冯听白开口。
许怀星额头已经开始渗出细密汗珠, 她想要知道真相,可她又很怕知道真相。
她怕自己撑不住。
夏连脸色沉了沉,缓慢开口:“她说看到自己的尸体了。”
话音将落未落, 许怀星猛地起身, 很快端起酒杯尽数喝下,她冷着脸挑眉盯着夏连, 突然冷笑起来:“您他妈的当我是傻/逼呢?”
夏连被她这么给骂得脸色也不好, 他承冯听白的恩,但跟许怀星没关系。
直接冷哼一声:“您要不信我还真没办法。”
“许筝在那之前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冯听白突然开口。
在这瞬间,许怀星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三年前,那个下着雨的夜里, 那天晚上许怀星没带伞,发消息给冯听白,结果他直接让丁笑蓝过来送伞, 后来许怀星心里不舒服,直接发消息问他为什么不来,冯听白回她,目的是为了你不淋雨。
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许怀星觉得自己冷静了许多, 当年是她不懂事, 那天冯听白导师有事, 所以才让丁笑蓝过来送伞,可那天许许怀星还是和他吵了好久。
感情之初两人腻腻歪歪恨不能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最爱的人是对方, 随着时间流逝, 开始渐渐发生各种各样的矛盾,在许怀星和冯听白的爱情里,主要矛盾为冯听白不能时时刻刻照顾到许怀星的少女心。
想着想着, 许怀星觉得躁,直接从兜里拿出烟盒,又抽/出里面的打火机和烟,直接给自己点了根,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才说:“抱歉。”
冯听白猛地抬头,正对上她藏在烟雾下浅淡眉眼,他很惊讶,又很快收敛神色。
“没事。”夏连也不计较,把自己能想起来的,尽数托盘而出:“许筝那年应该是在腊月回来,刚开始都挺正常,但从腊八开始,她每次来我们这边都是神情恍惚,喝上酒会和我们熟悉的几个说有人跟踪她,因为这个事儿吧,我俩有天做了把试验,许筝发箍上放了个小型摄像头,监测了大概三天,没什么异常,后来直接给撤了,再然后就是她说看到自己尸体。”
“那之后的事儿你们都知道,她跳井了。”
“没有,”许怀星:“她没有跳井,她是被人杀害。”
冯听白半眯着眼,看着许怀星,好半晌后才缓慢开口:“拍摄到的视频还有么?”
夏连点点头:“在仓库,跟我去拿?”
冯听白起身,许怀星也跟着起身。
三人合力打开酒窖往下走。
酒窖的入口就在酒吧正中央的位置,木板厚实,一般人走在上面也不会察觉到下面另有一番天地。
酒窖里阴冷,越往里走越冷,冯听白将自己外套脱下披到许怀星身上,她下意识的想拒绝,可转念又想,原本两家也很熟悉,自己拒人千里之外显得有点矫情。
里间灯光昏暗,立柜里面摆满藏品酒,酒身下面铺满干冰,此时正往外冒冷气,本该贵气十足,此时却显得阴气森森,夏连走向前去,转动正中央的酒瓶,这间酒窖正中央升起玻璃展台,里面倒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许怀星随口问了句:“这些还用放在这么秘密的地方吗?”
“不是我放的,我叔非要放。”夏连说着打开展柜,从里面取出SD卡,方方正正的蓝色卡片,这是早些年的储存卡,需要用读卡器才能读取。
冯听白接过卡片道了声谢。
从‘夏至’出来已经是晚上,天际乌云密布,不远处雷声轰鸣。
上车后冯听白没有很快开车,手指轻点着方向盘,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许怀星没问,神色恹恹看向不远处的闪电,雷声越来越大,很快雨也砸下来。
她抬手指指窗外:“快走吧,等会儿雨下大,小桥积水堵桥我们过不去。”
冯听白嗯了声,又低声说:“不怕雷了?”
许怀星怔住,很快想到两人认识伊始,她在雷雨天抱住冯听白。
“不怕了。”
孤身一人在外三年,什么都不怕了。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恐惧往往会因为身边有所依靠而加倍放大,身边一旦没有依靠,恐惧也会逐渐的消失,或者说,麻木。
刚去柬埔寨那几个月,许怀星住在学校废弃屋,经常停电,窗户、门质量也都不怎么好,风大的时候呜呜直响,有几次直接刮开,她怕黑怕鬼更怕人,但还是咬着牙去关门,多几次后,许怀星发现自己对这些的态度感觉变得很微妙。
是那种,随便吧,无所谓,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的丧气状态。
转变是在学校里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就住在她隔壁,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来二去的,那人便在一个雨夜站在她被刮开的门口等着她来关门,许怀星冷着脸站在门口:“出来。”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我不傻。”
“既然不傻为什么不能去镇里买点加固材料把门加固。”
这话直激得许怀星半天没说出来话。
那之后她还真的去买了加固材料,自己买到锯,在学校附近找到门板,趁着学生放学后拉出木块做了加固。
好像之后的许怀星会在停电隔天去镇里选发电机,会在雨漏进窗户后将窗户贴好塑料布。
就像个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无动于衷的面对风雨后突然有人告诉她,你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打伞。
原本是感谢那人的,不过后来许怀星被迫离开柬埔寨也是因为他。
这是后话。
车子缓缓驶上主路,路过小桥后,许怀星远远地看着山边,冷不防地开口:“我要去看看那口井。”
“现在去?”冯听白问。
“嗯,现在去。”许怀星答。
一问一答,两人之间形成了某种尴尬氛围。
许怀星决定打破尴尬:“我自己去。”
“我也去。”冯听白说,他现在依然很矛盾,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许怀星。
他们之间总像是隔着些什么,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让冯听白很矛盾,他没有立场去怪许怀星,也没有立场去接近。
那口井在半山腰,车子停在山脚下,两人只能徒步往上爬。
冯听白始终站在许怀星身侧打伞,两人只有一把伞,伞面倾斜到许怀星那侧。
她有点无奈:“我现在其实身体特别好,连着淋几天雨都没事,在柬埔寨有时候为了抢救教材,是真的会在冷雨里跑几个小时,刚开始也会感冒,后来为了不感冒不耽误孩子们,我开始用朋友教我的办法运动,体质从那时开始变得很好。”
“朋友?”冯听白捕捉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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